第38章 纵横谋划

崔氏笑道：“当然。跟我来。”

夫人们三三两两，各有各的交际，小姐们自然也是如此。

裴玉敏跟她的两个闺中密友一处说话，一直跟着她的裴珍儿就顺势被排斥在外了，裴珍儿也不恼怒，而是转头去找裴嫣儿。

可裴嫣儿却在戏台子对面的空座上看戏。

“四妹妹，你喜欢看戏？”裴珍儿发现在这里看戏的不是老封君，就是一些官阶低的夫人或是那些空有一个爵位名号的落魄府邸的夫人，裴嫣儿一个年轻小姑娘坐在当中，属实好笑。

“反正也无事，就随便看看。”裴嫣儿看得专注。

“大姐姐呢？你不是一直跟着她么？”裴珍儿记得之前她们两个一直走在一起，用膳位置也是相邻的。

“大姐姐被祖母叫去了，等会儿就来了。”

“那祖母跟谁一起，泗阳郡主么？”裴珍儿想到祖母冯氏一直跟泗阳郡主一处说话，想必将裴芳菲叫去是让其她高门府邸的夫人相看，毕竟裴芳菲都十五了。

裴嫣儿看了裴珍儿一眼，笑道：“我不认识什么郡主不郡主的。等会儿，大姐姐回来，三姐姐问她吧。”

裴珍儿眯眼瞧着裴嫣儿，笑道：“四妹妹如今大了，主意也大了。我不过就是随便一问。”

“三姐姐怎么不跟着二姐姐了？跟着二姐姐才有好前程。”

“你在嘲讽我？”裴珍儿脸上露出不悦。

“我可不敢嘲讽你。三姐姐你稍微一病，我就要跪祠堂，我姨娘还得去你院子伺候着，你多娇贵啊。”

“哼，知道就好。”裴珍儿轻声道，她又换上一张明媚笑脸。

“你病几次都不打紧，无外乎咱们再多做几次法事。”裴嫣儿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嗑起来。

“你。”裴珍儿站起来走了。她想起莲姨娘对她说的，今日一定要脸皮厚，不是跟着郭氏就是跟着冯氏，只有走在她们身边，才有机会被其她夫人看到。

于是，裴珍儿就去找冯氏了。

巧的是，裴芳菲回到戏台子，跟裴嫣儿坐到一起去。

“嫣儿，你去祖母身边坐一坐。”

“我不去，我还小呢。”裴嫣儿知道这是大姐姐给自己机会。

“是祖母喊你过去。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吧。大姐姐替我占好这位置。”裴嫣儿压根就不想出去被这些夫人认识，假装天真，然后被人家打量再询问。

自己是个庶女，以后低嫁就行了，干什么搞得兴师动众的。

果然，裴嫣儿到了冯氏身边，就见裴珍儿已经在那边甜甜笑着了。

今天的裴嫣儿梳着双平髻，一看就是半大丫头模样，见她憨态可掬话也少，也有几个夫人问她一些问题，无外乎就是芳龄多少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她都一一答了，看着很是乖巧。

没多久，冯氏就让裴珍儿、裴嫣儿都离开。

裴珍儿离开后又去找郭氏，她一直微笑跟着郭氏，郭氏身边此时没有裴玉敏，自然就有夫人打量询问裴珍儿。

郭氏心中有些恼火，莲姨娘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也够厚脸皮的，此时跟着她，就是想出出风头，可惜，出身摆在那里，别的夫人问了也是白问。

裴芳菲坐在戏台子边上，她对看戏倒没多大兴趣，只是在那边嗑瓜子喝茶，这里的果茶还挺好喝的。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嗯，见了几位不认识的夫人，答了几句话，祖母就让回来了。”裴嫣儿坐到大姐隔壁。

“那你三姐姐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走了，估计是去找嫡母了。”裴嫣儿如今也知道这位三姐姐心思大着呢。

“其实，高门世家确实早早就开始相看好人家了，你今年十二，明年十三，总会轮到你的。”

裴嫣儿笑道：“大姐姐说话怎么像老一辈似的。反正我不急，你都没定下呢。”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不错。

此时，坐在她们后头的一位老夫人开口了。

“你们是哪家的姑娘？”

裴芳菲看这位老夫人慈眉善目的，笑道：“回夫人，家父裴世卿，吏部给事中。”

其实裴芳菲也可以说，这是外祖家，郭氏毕竟是她名义上的母亲，但她不想。

那位和蔼的老夫人立即会意，这是阳明侯的大妹夫裴府的女儿们。

刚才她就见年纪偏小的姑娘一直稳稳坐在此处看戏，安静淡然，后来年纪大点的姑娘也坐过来，年纪小的去了外头一刻钟，她们姐妹两个即使说话也是小声细气的，能有这份定力坐这么久，家教也是好的。

说起来，裴夫人郭氏的嫡女，就是那个一直跟着她的，是二女儿裴玉敏，已经见过，那么这两个应该就是嫡长女和庶女了，嫡长女不是郭氏亲生的。

老夫人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我叫裴芳菲，这是我四妹妹裴嫣儿。”

这位老夫人点点头，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随即跟她们聊起来，也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但她们都一一答了，小的那个乖巧老实，只是盯着看戏，大的那个一直温和谦逊有礼，因此对裴府小姐们的印象很好。

裴芳菲和裴嫣儿都不知道这位和蔼的老夫人是谁，以前从没见过。

再说，郭氏在嫂子崔氏的引荐下，总算结识了漓江侯夫人，漓江侯府是宫中淑妃的娘家，淑妃所出的燕王即将娶王妃，据说这王妃之位，可能也会是漓江侯府嫡女的，不过外头众说纷纭，倒时还得是皇上做主。

郭氏今日结识了不少新的贵妇，都是过去结交不上的，她们都知道郭氏有个嫡女裴玉敏，看着各方面都不错。这就是郭氏想要的结果，至于其她女儿，郭氏也说得很清楚，嫡长女裴芳菲，才被退亲没多久，还有两个是庶女。

阳明侯夫人崔氏偶然经过戏台子观席，看见漓江侯老夫人竟跟裴芳菲、裴嫣儿说笑着，心里一惊，不知她们是怎么聊上的。

今日阳明侯府宴客，人来人往，崔氏也没精力盯着所有人。

未时三刻，客人们就陆续告辞了，崔氏忙着送客，晚膳只剩下郭家的各路亲戚们。

一直到晚膳席间，崔氏才找到郭氏告密，“下午，我见你那嫡长女和最小的庶女正在戏台子观席上看戏，她们竟跟漓江侯老夫人说笑着。我看，倒是挺稀奇的。你要多留意她们才是。无论嫡庶，都这年岁了，自然知道为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