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比天高

郭氏则是悠然喝着茶，反正李氏别说裴玉敏，即使看上裴玉敏，郭氏也有办法推了，若是其她裴府女儿，郭氏就无所谓了。

李氏笑了笑，“我那庶幼子还未说亲，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一门心思在读书上头，今年十七，已是个秀才了。你们府上三小姐，我瞧着不错。”

冯氏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瞧上裴珍儿了。

“我们三姑娘今年才十三。不过，现在说定了，等她十五出嫁也行，就怕你们府上少爷等不了。”冯氏其实是婉拒的。一个十七，一个十三，怕是不合适。

像暨阳侯府这样的府邸，已经有了庶长子的惯例，万一后辈们又再出一个庶长子，实在是太难听了。

李氏听后笑道：“老夫人，我那庶幼子一直专心读书，房中就连通房丫头都没有，给他，他也不要。他原想着就是要有了功名再成亲，可我和婆婆都等不及了。”

看来，暨阳侯府当真是看上裴珍儿了。

冯氏只是打哈哈，笑道：“这事，我一人也说了不算，等我儿回来，我们再合计合计。不过，我看，这确实是一件喜事。”

郭氏也笑了，“能得暨阳侯府赏识确实是三丫头的造化。”

李氏看她们没有当下就回绝，心里松了口气，之前她也跟别的府邸聊过亲事，别的府邸都推辞。李氏这两年为了两个庶子的亲事劳心劳力，偏偏庶长子肖澈还不领情，说要自己掌握亲事，那就罢了，偏偏小的那个也是亲事不顺。

至于暨阳侯老夫人就更愁了，庶孙也是孙子，她也疼爱，有时候也觉得是肖澈锦衣卫的身份，让别家不敢跟他家结亲，总之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李氏今日在裴府用完午膳才离开，她觉得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等裴世卿回府之后，冯氏就将儿子叫过去。

“你今日下朝后没有回来，又出去应酬了？”

“回母亲，儿子去赴宴了，上峰吏部右侍郎张大人叫我过去。他的嫡次孙满月了，我还备了一份厚礼。”

“是该如此。你上峰张大人是个好的，一直提携你，要送贵重些。”

“母亲放心，儿子送了一个大红包，还有一副青玉项圈。”

“你回来得正好，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冯氏说完，冯嬷嬷就给裴世卿上了一壶碧螺春。

“儿子听说了。郭氏准备让娘家嫂子跟黄家保媒，还有今日暨阳侯夫人上门。”裴世卿觉得都是好事，能成就好。

“这暨阳侯夫人是为庶子说亲来了，看中的是三丫头。”冯氏觉得应该小心谨慎，“可肖家有个做锦衣卫的大少爷，咱们还是不要招惹肖家的好。结亲都不必有。”

裴世卿为官多年，他自然知道官场里头的弯弯绕绕，也知道暨阳侯府大名鼎鼎。

暨阳侯肖家祖上是武将起家的，如今的暨阳侯肖雄也是个不错的人，可惜后院不怎么样，除了一个嫡子，都是庶出，而且嫡子的资质很一般，文不成武不就，两个庶子倒是不错，庶长子肖澈年纪轻轻就是锦衣卫镇抚司，庶幼子肖崇读书好，十七岁已是秀才。

看儿子久久都不说话，冯氏又问，“你觉得这亲事如何？我看李氏对咱们府上的姑娘极为有好感。”

裴世卿郑重道：“母亲，我觉得可以。这庶幼子以后肯定是会分出去单过的，跟做锦衣卫的大少爷关系也很一般。我知道肖家，后院不是那么太平的，嫡庶尊卑分明，李氏对两个庶子很一般。想来，那肖澈如何也影响不到肖崇这个做弟弟的。不少人家因为肖澈是锦衣卫，都不敢跟暨阳侯府结亲，没那么吓人。”

冯氏微皱眉，“你确定？”随后叹了口气，“其实那庶幼子还真不错，听李氏说，就连房里人都没有，一门心思读书。定下来也好，过两年嫁过去，说不定这肖崇以后外放出京做官，三丫头就是独当一面的官夫人。日子倒也好过，咱们多配些嫁妆就是了。”

裴世卿和冯氏觉得暨阳侯三少爷肖崇配自家三姑娘裴珍儿还真是可以。

很快，这消息传到了莲姨娘耳中，她还没去跟裴世卿进一步求证了解情况，裴珍儿就来亲娘院子里哭诉。

“娘，祖母和父亲已经给我定好了亲事。我不要。”裴珍儿不明白，她想嫁个钟鸣鼎食的人家，怎么就这么难。

莲姨娘招呼她坐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跟裴玉敏似得咋咋呼呼。你瞧瞧你大姐姐，如今多了一份宠辱不惊。”

裴珍儿不屑道：“大姐姐当然开心了，听说祖母准备给她定太常寺卿黄家。我呢？我就要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子？还听说是锦衣卫的家属，我可真够倒霉的。”

莲姨娘笑道：“你急什么，你父亲最疼你，想必早就明白了其中好处。”

“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处。”裴珍儿想嫁公侯伯府邸的嫡子，不做嫡长媳，做个嫡幼子的媳妇也好。

“我听说那肖崇长得一表人才，读书也好，必定以后是有功名的，你以后就是官夫人。至于他那做锦衣卫的大哥，他们交情一般。所以啊，你以后会一帆风顺的。”莲姨娘不排斥读书人，反而对读书人有好感。

裴珍儿还是心里不舒服，哭道：“可我真的不想低嫁啊。父亲还是正品呢，我就要嫁给一个秀才么？还是庶子。顶多以后分得一点嫡母施舍的家产，还得靠我的嫁妆过日子。他外放出京，我还得跟着。我想......”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莲姨娘自然也明白，“你别急，容我跟你父亲再商量。总有好的亲事，你才十三。”

巧的是，今晚裴世卿突然来了莲姨娘的院子，之前几天，他都是去的东跨院。

一番缱绻温存之后，莲姨娘才问起女儿的亲事。

裴世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这门亲可以。”

“珍儿还小，是不是再看看？”

“你有话要说？”

“奴婢生的女儿是庶出，知道她出身不高，确实不敢有妄想。但奴婢希望女儿可以嫁个嫡出。”莲姨娘温温柔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作为男子来说，嫡庶不重要，只要有本事，无论文官武将，都有出头之日。那肖崇不差的。”裴世卿一向看人准。

“可是，珍儿她......”莲姨娘说了自己的想法，“要不给珍儿寻个什么公侯伯府的嫡次子那样的，不是嫡长媳妇也不用管家。她也过得舒心。”

裴世卿突然睁开眼，看向莲姨娘的眼神不善，脸上还带了一抹冷笑，“暨阳侯府就是侯府。说来说去，你们就是嫌弃别人不是嫡出罢了。”说完，他坐起来穿衣裳，准备离开。

“老爷，奴婢知错了，您去哪儿？”莲姨娘哭着抱住裴世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