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逮蛊虫起锅烧油
闻人珣与闻人汀关系最为亲近。
父母对他严厉,只有姐姐对他予取予求,于是,在面对闻人汀时,他越发的骄纵。
“你是何人?”
闻人汀在外租的小院,并没有避讳闻人珣,他的蛊虫受了伤,前段时间刚养好,这段期间没见过姐姐几面。兴高采烈的推门就进,就看到眼前一个陌生的姑娘手忙脚乱的将桌布遮住了脸。
“你有病吧?进来也不敲门!”
“我来找我姐,敲什么门?”闻人珣话音未落,蛊虫爬了满地,张牙舞爪的朝楚笙扑了过去:“看你鬼鬼祟祟的,也不像个好人,先把你制住,再好好地审审你。”
闻人汀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正门大开。
她心一提,暗道不妙,脚步快了几分,刚踏入院子,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油炸蚕蛹味道,滋滋的声音很明显正在下锅,越往里走,味道越浓越香,还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内心的不安被放大无数倍。
闻人汀心中默念,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千万别。
然,刚一开门,就听到闻人珣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跟个小媳妇一样在角落里缩着,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油锅,楚笙翘着个二郎腿,怀里抱着个大盆,盆里放满了蛊虫,那些虫子都是活的,密密麻麻的,都在蠕动。饶是从小就玩虫子的闻人汀见了,都觉得有点反胃。
闻人珣一见自家姐姐来了,觉得来了主心骨,又开始鬼哭狼嚎了。
“她……她把我的虫子全给逮了,炸了得有二十多只。”闻人珣被闻人汀搀扶起来,腿都在打软,还没站稳,就涕泪横流的开始控诉:“姐,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人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楚笙凑过来:
“杀了吗?”
闻人珣满脸震惊的看向楚笙:“刚才我叫她姐,你没听到吗?我是她弟弟,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楚笙看都没看闻人珣,眼巴巴的瞅着闻人汀,就等一声令下,她就动手。
“他叫闻人珣,真是我的弟弟。”闻人汀赶紧开口,就怕晚一秒楚笙就把闻人珣给宰了:“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不过在解除误会之前,先把火灭了吧,这屋的味道有点难闻。”
闻人珣吵着要闻人汀给他报仇,嘴里一直嚷嚷着他炼那些蛊虫有多不容易,这一下子让人给吃了三分之一,此仇不报非君子。
“姐,她就算是你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给我报仇,她欺负我,我打不过她,你必须出手帮我!”闻人珣越想越生气,一口白牙都快给咬碎了,目光愤恨:“我要回去找我爹娘。”
闻人珣很讨厌楚笙,非要给她颜色点瞧瞧才行,闻人汀哄了他半天,说要双倍赔给他蛊虫,这事才算完。闻人珣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在角落里坐着的楚笙,一脸倨傲:
“哼,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再敢对我出手,有你好看的。”
楚笙没反应,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还传来阵阵的鼾声,凑近一看,好嘛,睡着了。
“这人是谁?还遮着面。”
“一个朋友而已,脸受伤了,不便见人。”
“真是活该。”闻人珣气哼哼的说:“丑八怪,还敢跟我动手,活该她丑的不能见人。”
声音刺耳,闻人汀微微皱了下眉,但见闻人珣满脸狰狞,便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到楚笙身边,蹲下,与之平视:
“蛊虫有毒,你还敢吃,不要命了?”
“高温消毒。”
这时候还挺明白。
“——”扑哧一声,闻人汀没忍住,笑出了声,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递过去:“把这个吃了。”
楚笙也没问是什么,往嘴里一塞,眼睛亮亮的,余光瞥了一眼闻人珣,还不死心,跃跃欲试:
“杀了他吗?”
闻人汀哭笑不得。
直到夜幕降临,闻人汀才带着闻人珣离开,回去的路上,闻人珣倒是没对楚笙那么大的敌意了,毕竟刚一起吃了顿饭,也没了开始的剑拔弩张,只是想起蛊虫,还是不免心痛。
就算闻人汀赔给他双倍,还是心痛。
“最近,三哥有单独找过你吗?”
“没啊。”
“那就好。”闻人汀叮嘱:“大哥和三哥素来不合,经常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你先尽量保持中立,观望一番,父亲如今身体硬朗,以后谁做闻人家的家主,还不一定。”
大哥和三哥也不会太为难闻人珣,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知会一声,免得日后太被动。
“姐,我看你就是心不正。”闻人珣不以为然:“你把人都想的太坏了,大哥和三哥私底下都约着喝酒,没你想的那么多阴谋诡计,难怪父亲说你心思重,母亲说你总把人想的太坏。”
“我倒是没想到,父母会跟你这么说我。”
“他们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姐,你确实该改一改想法了,咱们闻人家向来团结,不会内斗的。”
闻人汀抿了抿唇瓣,没再多说一句。
她其实已经不会再疼了。
只是听到闻人珣玩笑似的将这话说出来,还是会觉得心口闷闷的,甚至会感到指尖都在发凉。
这些人,是她的亲人,每日朝夕相处,度过了很多时光,有时愉快,有时无奈,所以至今都无法当成陌生人那般对待,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当成陌生人,毕竟闻人汀能走到这一步的前提,就是爱。
闻人汀是因为爱父母、爱弟弟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是,她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收到半点反馈,等反应过来时,割肉喂血早就变成了理所应当。
闻人汀抬眸,打量灯光下弟弟的样貌。
剑眉星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眉宇之间全是少年的英气与稚气,恣意昂扬。他不为世间一切烦恼,就连闻人汀怵之厌之已久的婚姻,于他而言,都不过一阵寒风拂过脸颊带来的感受强烈。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单纯天真,她却得被迫步步为营。
皆是一母同胞。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