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面人贾亮

早上八点，杜明准时等在了实验室楼下。冯书海送袁一舟出了实验室，顺手塞给了他一个密实袋，袁一舟一看，是那把切洛棠的水刃。

“以防万一，带在身上吧。”冯书海叮嘱道。

袁一舟点了点头，告别了冯书海。

杜明送袁一舟回到了他在市中心的私人公寓，袁一舟交代杜明说：“你直接回公司吧，我今天不出门了。顺便帮我跟小艾说一声，这周的日程全部取消。”

“那我明天几点来接您？”杜明问。

“我明天要再去一趟结匈北街道大运南路1号，这次要非常准时早上十点半到那里，你计算着时间，按你的路况经验，十点钟把我送到就好。”袁一舟非常信赖杜明的专业水平，就让他来决定接自己的时间。

“好的，没问题，袁总您明早九点在公寓准备好出发，我九点准时到您楼下。”杜明自信的说。

杜明开车走后，袁一舟输入了公寓单元门的密码，进入了大堂，朝电梯间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有人喊：“袁先生，请留步！”

他回头一看，是物业的小李。“什么事？”袁一舟问。

“早上好，袁先生，这里有一个刚送到的给您的包裹，是特快专递，不知道你现在能否签收一下。”小李一边说，一边从公寓大堂的前台桌子底下，搬出一个包裹，看起来不重，体积却不小。

袁一舟看了一眼包裹上的快递单，收件人确实是他，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他在小李的收件记录中签字后，就抱着包裹进了电梯。

这是地处繁华市中心的别墅区，闹中取静，袁一舟的公寓是小区内部的叠拼复式，电梯入户，关门即归隐，下楼即红尘。也是他和崔星梦刚刚准备好不久的婚房，所以房间的布置非常新颖别致，充满了未来男女主人高雅的品味和情致。

袁一舟进门后，把快递包裹放到了玄关，脱下西服外套，换上拖鞋后，他就找了一把剪刀，开始拆这个没有寄件人的特快专递。褪去外层的特快专递包装后，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礼服盒，不出袁一舟所料，里面用软衬纸包裹细致的，就是叶清河在洛棠青衣阁给他定制的银白色西装一套。

袁一舟把衣服拿出来放在了沙发上，就去浴室洗澡，他需要补个觉来准备明天祸福难料的灭蒙画廊之约。

崔星梦失踪后的72小时，袁一舟就没有合过眼，加之昨晚通宵达旦的脑力劳动，他睡的很沉，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了。醒来后，他的大脑异常清醒，似乎睡前理不清的线索，在深睡眠中，大脑后台都给处理好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这个人星梦失踪的时候在现场，这个人也拥有灭蒙画廊的钥匙，这个人还帮林蝶顺利的完成了邀请自己进入灭蒙画廊的任务，他就是自己的发小，电视台拍宝节目的制作人贾亮！

“也许是太熟悉对方，所以就自以为是的熟视无睹。”袁一舟懊恼的想着，顺手拨通了贾亮的电话。

“喂，一舟，什么事？”那个熟悉的声音此刻听来有点陌生。

“关于星梦失踪，你知道什么？”袁一舟单刀直入。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许久，贾亮说：“你吃晚饭了吗？我来找你，就在你家附近的烧烤店，我们很久没有喝一杯了。”

“好，我在烧烤店等你。”袁一舟干脆利落应约。

挂断贾亮的电话后，袁一舟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问候电话，电话末了，他对母亲说：“妈，我可能要出个长差，最近都不能给您打电话了，您保重身体。您要是想溜达溜达，来我这里看看，我客厅的电视柜左边第一个抽屉里的信封是给您备急用的。”

跟母亲聊完，袁一舟就把自己全部的银行卡和密码函放到了一个信封中，封面写着“袁母亲启”，封好后放到了跟母亲约好的抽屉里。如果自己和星梦真有不测，这些足够半生辛劳的母亲安稳的过好晚年的。

安排妥当后，袁一舟披上外套，下楼步行不久，就来到了贾亮说的烧烤店，他点好了烤肉和啤酒，静等贾亮出现。

没过多久，贾亮就到了，他坐在了袁一舟面前，四目相对，显然袁一舟没有打算先开口。

“我确实知道一些跟星梦失踪有关的事情。”最终贾亮先开口了，“但是这些事情等你到了灭蒙画廊，自然就知道了，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怕徒增你的烦恼。”

“说说看，什么事。”袁一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谈话把控在重点上。

“我是叶清河的实验种子招募员。”贾亮看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和盘托出。“主要负责帮她招募地球实验的优秀种子选手，崔星梦就是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一号种子。”

“你并不是地球人？”面对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袁一舟的内心纠结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是，也不算是。”贾亮不置可否，“看你对地球人的定义是什么。”

“对地球人的定义？”袁一舟想象过贾亮对自己问题的无数种答案，却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说。

“我其实算是地球人，因为我全部的生理结构经过几代人的进化，已经不需要洛棠的帮忙，可以完全适应地球的环境，与你所说的地球人没有任何区别。”贾亮继续说道，“唯一的区别是，我已经不受时间坐标的限制。”

“时间坐标的限制？什么意思，你可以穿梭？”袁一舟试图理解贾亮的话。

“可以这么说，如果地球人只能在三维的空间旅行的话，那我母星的文明已经不受时间维度的限制，可以做四维的旅行。”贾亮试图用袁一舟的话给他解释明白。

“你母星的文明？所以你来自火星？”袁一舟试探的问。

“看来你昨晚在鉴定实验室收获不少，一块洛棠的边角料竟然让你找到了这么多信息。”贾亮赞许的说，“不愧是我推荐的种子催化剂！是的，我的智慧和灵魂都是来自火星文明，只不过这些都需要载体和容器，就是我这个地球人的身体。”贾亮终于找到了更精确的表达方式来回答自己是否是地球人的问题。

“我是你推荐的种子催化剂？”贾亮此刻说什么，袁一舟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是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让他很难和自己联系起来。

“是的，星梦是长老院批准的石夷纪地球实验的1号种子，她的爱人，也就是你，就是这个种子的催化剂，没有你，他们也不能把星梦怎么样。”贾亮解释道，“所以他们让林蝶出面邀请你去灭蒙画廊。”

“林蝶也是和你一样的火星人？”袁一舟只能从贾亮的话中找到自己可以理解的部分追问。

“不不，她和你们一样是地球土着，我倒是希望她是火星移民，这样我的机会还会多一点。”贾亮真诚而无奈的说，“她是自愿参加地球实验的1号备用种子。”

“你一直提到的地球实验和种子，是什么？”袁一舟试图把谈话控制在他能够消化的范畴，“星梦现在被你们带到了哪里？”

“我只是招募员，这些问题的保密等级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你可能要亲自问叶清河。”贾亮摊手耸肩道。

又是叶清河，看来明天真的要好好会会这个人，不对，是这个幕后操纵所谓的地球实验的火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