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赴灭蒙之约

袁一舟和贾亮吃完晚饭，在回公寓的路上，不断地在脑子里整理着跟贾亮谈话的内容。

“贾亮今晚说的可以确定三点：第一，火星文明已经突破了三维限制，掌握了时间维度的变化方法；第二，星梦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他们需要我才能催化所谓的实验种子；第三，看来地球上已经有地外文明的智慧和灵魂，如贾亮所说，他们只是以地球人的身体和样貌存在在我们周围而已！”

“同时也有三个关键问题未解：首先，火星人为什么要做地球实验，他们是敌是友？其次，如果他们已经掌握了时空穿梭的技术，意味着明天我所去的灭蒙画廊可能不在地球上，或者不在我们的时代？再者，息壤到底是从何而来，它又对星梦做了什么？看来这是明天见到叶清河才能知道答案的三个问题。”

整理好了明天见面谈话的思路，袁一舟反而坦然了很多，这么多年的文物鉴定经验，他早已经见证过这个蓝色星球不同时空的文明痕迹，也早就被说服了当代人类的文明并非是最发达的，与高维文明的接触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以这样的方式来见面，想到这里，他反而对明天的会面多了一些期待。

第二天一大早，袁一舟就起床开始准备，他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沐浴着初升的阳光，细细品味着每一口食物。吃完早餐后，他换上了洛棠西装，毫不意外的合身舒适，衣服随着他的活动而主动配合着，让袁一舟觉得他穿的不是一套衣服，而更像是自己的贴身侍卫，柔若蚕丝，坚若铠甲。林蝶说过，穿着它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灭蒙画廊之行会有什么危险呢？

他把灭蒙画廊的钥匙放在手上，前前后后仔细又看了一遍，然后放进了西服内里的口袋。冯书海给的水刃还是在密封袋中，袁一舟把它放在了西服的右侧外口袋，方便掏出。做完这些准备，杜明的短信如约而至，“袁总，我已经在楼下了，您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袁一舟快速回复了两个字“来了”，就换鞋下楼了。

杜明果然对路况把握的非常精准，尽管赶上了A市的早高峰，等他们到达结匈北街道的时候，十点整！杜明把车停在昨晚停的路口，熄灭了发动机，回头跟袁一舟说：“袁总，我陪你一起过去。”袁一舟没有拒绝，但是他知道杜明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

两人下车后，沿着大运南路的路牌，来到了1号门前。“到了，就送到这里吧，你先回车里等我。”袁一舟转身对杜明说。

“这里？！”杜明显然没听明白，自己的老板盛装赴约的地方怎么会是这里？一个只有一块门板的，拆迁区中央的废墟？“袁总，一会儿会有人来这里见您？那我陪你等，也好有个照应。”杜明脑补了绑架勒索的见面场景，一副要与袁一舟生死与共的样子。

袁一舟见状，不禁被他逗乐了，说到：“还有半个小时才到约定的时间，我想提前过来转转，一会儿不会有人来的，你不用担心。”

杜明更加迷惑不解了，如果没有人来，那你到这里见谁呢？他心里想着，但是见袁一舟有备而来的样子，他就不再多问，默默的跟在袁一舟后面，和他一起在这个被拆掉的房子门口转悠，没有回车上的意思。

袁一舟开了一下这个门板，吱扭一声，好像还能用，他进到了门板的另一边。如外面所见，满园的废墟和到处堆放的建筑垃圾。即便没有拆迁，这个地方应该也已经很破旧了，因为建筑垃圾中以红色的泥砖为主，这是八十年代建筑的主要用料，这种泥砖盖起来的房子一般不能超过六层楼高的，太高就会因为压强过高，造成一层沉陷。

如果一会儿的钥匙打开的灭蒙画廊真的在这个地址，那应该是非常久远的时空，要么很久之前，要么很久之后。袁一舟在脑子里不断分析着。

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十点二十五分，时间差不多了，为了杜明的安全，他需要把他骗回车里去。“小杜，我有点渴了，车上有水吗？”袁一舟心生一计。

“有的，我去给你拿，您在这里等我袁总。”杜明看看周围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心想去百米开外的路口车上拿瓶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一溜小跑朝停车的路口去了。

支走了杜明，袁一舟重新来到了门板的正面，从西服内里掏出了灭蒙画廊的钥匙，安静的等待着。

分针刚刚挪到了6，门板上的门牌号就开始有了变化，好似一束光从门后穿过那个1字透了过来。紧接着，袁一舟听到了一个沉稳清晰的女声从里面传来：“请扫描钥匙上的时间坐标！”袁一舟将卡片举了起来，把背面的那串数字正对着透过门牌号的光放置。

“时间坐标匹配，袁一舟先生，欢迎来到灭蒙画廊！”还是那个女声，伴随着咔嗒一声非常有质感的声音，刚才还吱吱扭扭的门板开了。

袁一舟定了一下心神，推开门踏了进去，在他穿过门框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身上的洛棠服紧了一紧。袁一舟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直到大门在他身后咣铛的关上时，他才回过神来。门后的景象和他刚才分析的可能性没有丝毫关系！

这是一座庄园，袁一舟正站在庄园主干道的入口，主干道的尽头是一座欧式的古堡。主干道的两旁依次排列着各式雕塑，雕塑的后面是两人高的树墙。整个庄园的花园恢弘大气，又私密性十足，让来访者觉得自己可以一眼望穿至古堡，却又对树墙后的世界一无所知。

袁一舟信步踏上了主干道，朝古堡走去。没走几步，路边的雕塑引起了他的兴趣：断臂的维纳斯，思考者，掷铁饼者……职业的本能让他敏锐的觉察到这些雕塑并非赝品。继续往前走：鼠首！牛首！虎首！他放眼望去，圆明园十二兽首！一具不缺！这怎么可能，上个月他和星梦刚去卢浮宫看过其中的几具，而且鸡首和蛇首已经不知所踪多年，它们怎么会都在这里出现？！

袁一舟内心极度震惊，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古堡的庭廊就近在咫尺。这时候袁一舟才发现，有一个身着洛棠服的人正在廊前站着，似乎是在等他。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叶清河。

叶清河见袁一舟终于注意到了自己，也款款的迎了上来，“袁先生，我们恭候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