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星长老院

“长老院的元老们？”袁一舟追问。

“都说高智慧的人都会断情绝爱，袁先生难道不应该先问我，星梦小姐的下落吗？”叶清河继续调侃道，“罢了，仓希长老命令我回答你问的所有问题，那就从长老院聊起吧。”

“长老院是火星的最高决议机构，拥有九位长老，刚才你见过的仓希长老就是其中元老级别的一位，”叶清河侃侃而谈，“包牺长老是仓希长老最亲密的同盟，二位与炎长老一起是我们开拓派最核心的三位领袖。”

“你们的神话故事中也有提到过这二位，”叶清河八卦的一笑，“包牺长老就是人皇伏羲，炎长老是神农炎帝！”

也许是因为祝余草的缘故，听到这里，袁一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远比听到仓希长老就是女娲娘娘淡定沉稳的多。

“所以刚才仓希说我长得像人皇伏羲？”袁一舟迅速扑捉着信息点，并在大脑中连接着各种可能性。

“长得像不算什么，仓希长老不会因为这个表扬我的。”叶清河的口气有点骄傲，“历代地球实验的1号种子及其催化剂都是仓希，包牺二位长老根据自己的硅基信息，翻译转录到你们的碳基生命中，然后再由历代实验设计师精心培育。”

“刚才你在仓希长老面前表现非常好，已经初现包牺长老的英气，她自然非常欢喜，所以就夸赞我了，这是我作为设计师接手石夷纪以来，第一次培育的催化剂被长老表扬了，意义自然非同小可。”

叶清河正沉浸在自己的高光时刻不能自拔，被袁一舟一句话拽回了现实，“从头到尾就憋出了‘谢谢’两个字，还非同小可？”

“你懂什么！”叶清河白了袁一舟一眼，“以前来的种子催化剂都被仓希长老的高维智慧碾压，连抬头正视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说话了。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仓希长老送地球人祝余草，这次绝对会在长老院审查中，把回归派打得落花流水！”

“你一直提到的长老院审查是什么？”袁一舟适时打断了自嗨的叶清河。

“喝了祝余草汁你很会问重点嘛！”叶清河恢复了常态，“这是你这次来灭蒙画廊的主要任务，就是准备这个审查，种子催化剂的智慧和能量水平，直接关系到地球实验本阶段种子的成败！”

“实验成败和长老院审查有什么关系？”袁一舟已经完全跟上了叶清河的节奏。

“前面不是提到长老院有九位长老嘛，”叶清河回到正题，“除了我们开拓派的三位始祖，还有三位元老领导的回归派，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每过100个火星年，长老院就会审查一次两派的实验成果，审查结果会决定未来百年，哪一个派别的实验会得到更多的投入。剩下的三位长老是中立派，他们的投票对审查结果非常关键，所以回归派和开拓派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准备自己的实验种子来赢得审查。”

“这么说来，仓希给我祝余草确实有作弊之嫌。”袁一舟听懂了火星长老院的政治，不失时机的插入了一句。叶清河又白了他一眼，“祝余草只是加强剂，如果你的智慧没有开化到一定程度，祝余草对你们地球人来说，就跟毒药差不多。”

袁一舟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叶清河有点不爽，“仓希长老看你的智慧已经足够应付祝余草的加强效果，才给你的。就像你们人类的小孩子在大脑发育完全之前，是不能喝咖啡或者酒精的，容易损伤中枢神经发育。所以严格意义讲，仓希长老只是给了你一杯考前咖啡，放到长老院来说也是没有问题的。”叶清河自己调侃长老作弊可以，袁一舟可不能诬蔑她心中的女神。

“所以，地球上也有回归派的实验设计师？”袁一舟可不想惹毛了叶清河，忙转移话题问。

“是的，他们也在，只是他们的实验理念和我们开拓派完全不一样。”叶清河不置可否的说，“两派的愿景都是为了延续火星的文明，只是在方式方法上，大相径庭。”

“开拓派采用的是，在火星之外的条件适宜的星球，培育火星人智慧的载体和灵魂的容器，因为我们认为，智慧的传承和灵魂的不灭才是文明延续的根本，所以开拓派从盘古开天之初，就开始做物种的甄选和培育，以其有朝一日，可以培育出足够强大智慧的地球物种，来托付火星的文明。”叶清河说到这里，椭圆形的瞳孔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回归派的主张则针锋相对，他们认为脱离火星人载体的智慧都是威胁，即便是火星文明作为起源，期间发展出来的自由意志完全不可控。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地球上可能利用的资源，回归火星，试图让我们的文明，在那个正在死亡的星球，苟延残喘。”叶清河无奈的摇头。

“而长老院在这两派的争斗中，一直举棋不定，与其说是一个决策机构，更像是在博弈，每过几百年就此消彼长，轮回往复。地球实验就是在这样的左摇右摆中，在两派的裹挟中，迂回进行着。”叶清河叹气说。

“最近的这一百年，两派的实验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开拓派的1号种子和催化剂经过百世的迭代培育，你和星梦在祝余草和息壤的帮助下，已经有了与长老院对话的智慧。”叶清河的口气充满了欣慰，“回归派对地球资源的探测和开发，经过千万年，也已经掌握到了空前的高度。”

“所以，这次的长老院审查意义非凡，很可能决定两派的生死。”叶清河的口气愈加严肃，“其实，更确切的讲，长老院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在两派之间徘徊了，如果不想鸡飞蛋打一场空，就必须在接下来的百年全力投入一派的实验，才有可能在火星核完全冷却之前，拯救我们的文明。”

稍微停顿了几秒钟的叶清河，抬头直视袁一舟的双眼，郑重的说出了长老院审查的终极意义，“所以对地球来说，这次的审查只有两种结果：第一，开拓派胜出，长老院将全力帮助地球文明和物种升级，直至可以完全接受火星文明的程度；第二，回归派胜出，长老院将会批准，回归派抽干地球资源，来重建火星的方案，也就意味着，地球将代替火星，走向死亡！”

至此，袁一舟明白了，他和崔星梦接下来要面对的火星长老院，将要决定的，是我们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