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战前风波
葭昶推门而进,见古寂然独坐桌前,知道他还在为先前不被那罗福源待见而恼怒,于是劝道:“副军师,决战在即,不必把小事放在心里。”
古寂然起身让座,知道葭昶有要事相商,立即收起怒容,说:“那罗福源对我有成见,已由来已久,要不是军师你罩着我,这死东西早对我下手了。”
“所以我们得忍。五个王子死了三个,还剩下两个,三天后大军开赴秬鬯城,可以趁乱除掉两个王子。”
“如此一来,就没有人敢与我们作对了。”
葭昶想了想,便把进攻秬鬯城的计划告诉给了古寂然,随后叫他去请拿尔多、陆禅化、欣昌复颜三位将军。本来也想请暹巡果香里,考虑到他以前是那罗福源的人,也就算了。
古寂然很快找到三人,进门后,立即插上门闩。五人来到内室。这间屋子很小,就在正厅的后面有一架木楼梯,直通二楼,比较隐蔽。古寂然掌起一盏油灯,五人围桌而坐。
古寂然开门见山:“三位将军,军师已把那罗拓宇韩的五万人马和魔将的三万人马放到了正面战场,而我们的五万人马作为预备队。到了战场,三位将军要见机行事,绝不能让我们的人马受损,更不能和宾相军正面交锋,我们就靠这五万人马推翻那罗王朝。”
那尔多问道:“如果战事到了关键时刻,那罗福源命令我们上,如何回应?”
古寂然冷冷一笑,随即拍了拍掌,立即响起下楼梯的声音。只见一位身背弓箭、阴沉脸的军士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来。
“见过军师,副军师,三位将军。”
“好我在哪里见过?”陆禅化说,“快请坐!”
“我叫涵津逍,本是巴里拉下面的一名中控将军,龙门关一战,我有幸活了下来。事到如今,无须再隐瞒,我的姑奶奶嫁给了军师的叔叔,自然,我叫军师前维叔(音译,相当于表叔的称呼)。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前维叔的身份,碰巧他查到了我的姓氏:涵津,后来问起我的家族,才知道我们是亲戚。拓远家族被灭门,可谓天下第一大冤案,姑奶奶一家也未幸免,全被斩首。三位将军一定想知道射杀长王子的人是谁,我现在告诉你们,那人就是我……”
拿尔多、陆禅化、欣昌复颜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拿尔多问道:“莫非射杀纳西佤的人也是你?”
涵津逍说:“纳西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我不射杀他,很可能暴露。”
陆禅化问道:“你本是一名将军,为何有如此高的射术?”
涵津逍回道:“我自幼习武练箭,射术当然不差。”
古寂然笑道:“为射杀长王子,我和涵津逍密谋了很久。接下来就轮到五王子了,至于七王子,就让他多活几天!”
拿多尔想了想,怒道:“那罗福源打了我五十军棍,我一直记恨在心,请军师把诛杀他的任务留给我。”
葭昶说:“先留着他。等推翻那罗王朝后,再交给你处置。”
拿多尔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活剥了他。”
欣昌复颜犹豫不决,又怕得罪葭昶,于是附和道:“到时候,我也会找那罗福源算账——我不能白挨那五十军棍。”
古寂然眼珠一转,说:“这关乎全家人的性命,大家一定要保密。”
三位将军和葭昶出门后,涵津逍就留在了古寂然的房间。两人再次密谋如何刺杀那罗拓宇韩。
葭昶没有回官居,决定去找暹巡果香里。他住在纾困街南面右边第五栋,里面住着好几位将军。说话不方便,进屋后,葭昶便领着他往南走,出了街再往右拐,来到一僻静处。
葭昶“关切”地说:“暹巡将军,就快攻打秬鬯城了,千万小心,你的父母妻儿还在家等着呢!”
暹巡果香里十分感激,立即抱拳道:“谢谢军师关心!”
葭昶低声说:“我向五王子和七王子说了,把魔将的部队放在前面,你们作为预备队。这一仗残酷无比,须小心行事。”
暹巡果香里忿忿地说:“混元天魔和阴阳法魔自持武功高强,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最让人寒心的是,七王子也向着他们。这一次,就算宾相军把魔将的部队打残废,也不关我的事。”
葭昶暗自高兴,这家伙不动手,宾相军就能腾出更多的力量消灭魔将的部队,于是说:“你回去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暹巡果香里回道:“我一定烂在肚子里,请军师放心!”
两人正谈着,忽听得吵闹声,只好停止谈话,循声望去,就在街尾,只见六名蚕蚩军人吵着要出去溜达,而站岗的幽冥士兵则不让。这不明摆着,前面一里处正是女子军营,显然不安好心。
暹巡果香里低声道:“军师,我最恨好色之徒,要不让我去教训一下这帮死东西。”
葭昶摆着手说:“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动,不如放他们过去,你带几个人悄悄跟上去,如发现他们图谋不轨,再作定夺。”
暹巡果香里反应倒也快,立即走上前,对着站岗的士兵说:“蚕蚩军是来帮我们的,别拦着,让他们去。”
其中一名蚕蚩士兵说:“你是暹巡将军,我认得。我叫突捷海利,是一名校尉,六品武官,闲着没事,便带着下属出来走走。这几个站岗的士兵真不像话,居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是将军通情达理。”
暹巡果香里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强装笑脸,说:“突捷校尉请便。”
其中一名哨兵说:“七王子吩咐过,蚕蚩军不能从这边走。”
暹巡果香里立摆着手说:“就放他们过去,有事我担着。”
突捷海利瞪着哨兵说:“没听大将军说吗,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说完手一挥,便带着五名蚕蚩兵扬长而去。
暹巡果香里见六人走远了,低声道:“马上去附近的军营叫上十名战士,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色狼。”
那名哨兵回道:“我明白了,将军是想钓鱼。”
“记住!”暹巡果香里正色道,“明天如果有当官的问起,就说有六名蚕蚩军人强行出门,也没见回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好。”哨兵们回道。
暹巡果香里带着十名战士,悄悄地跟在后面。果不出所料,六名蚕蚩军士走出四百多米,一看前面不远处是女兵营,还听到女子的谈话声,顿时色心大起。六人找到藏身点,然后蹲伏下来,注视着营房。附近有巡逻的女兵,他们不敢贸然闯入,只好等待时机。
快到月底了,月光极为暗淡,勉强可辨识周围的一切。暹巡果香里和十名士兵就埋伏在突捷海利六人身后十米远的地方,只等着抓现行。
营房渐渐地湮没在昆虫的叫声中。除了巡逻的女兵,都已入睡了。突捷海利见时机已到,便带着五名蚕蚩兵蹑手蹑脚地摸向最近一处营房。暹巡果香里看得真切,立即跟了上去。
营房里面住着十名女兵。突捷海利六人钻进营房,首先拿了她们的弓箭和战刀,然后把肮胀的手伸向被窝。一名女兵惊醒,哇一声大叫起来。一名蚕蚩兵立即捂住她的嘴,喝道:“再出声我杀了你。”
另外的女兵也醒了,突捷海利用恶狠狠地说:“谁再嚷嚷,我就在她的脸上划出几道口子来。我们来帮你们,你们也应该犒劳一下我们。”
暹巡果香里吩咐巡逻的女兵守住门口,然后提着灯笼,带着十名男战士走了进去。
“突捷校尉,你不是说带士兵出来走走,怎么就闯入了女兵营。男战士擅自闯入女兵营是死罪。”
五名正欲施暴的蚕蚩兵立即退到了突捷海利的背后。
突捷海利知道大事不妙,结结巴巴地说:“暹巡将……将军,我们走……走错了地方,对……对不起!”
最先醒来的那名女战士喝道:“将军,他们分明要对我们施暴,还敢狡辩!”
突捷海利脸色大变,全身哆嗦着,“我……我向你们道歉,下不为例。”
“迟了!”暹巡果香里冷冷地说,“自打你们一出门,我就跟着。跪下!”
门口围满了女战士,个个手握弯月战刀,眼露凶光。
突捷海利忽然平静了下来,强硬地说:“我是蚕蚩人,你没有权利罚我下跪。”
“是吗?”暹巡果香里把灯笼交给旁边一名女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突捷海利的脸部就是一拳。那一拳足有一千斤力道,将突捷海利的脑袋击得粉碎,身子晃了晃扑通倒下。其余五名士兵立即下跪求饶。暹巡果香里手一挥,男兵涌上来将五名蚕蚩兵五花大绑。
暹巡果香里想,杀了突捷海利会影响两军合作,所以不能留下活口。他朝一名受害的女兵招了招手。两人走出门,暹巡果香里低声道:“这些畜生必须受到惩罚,你看着办。”那名女兵怒道:“将军,在这里动手会脏了营房,不如带到野外。”暹巡果香里补充道:“要干净利落。做掉后,记得解开绳子。”
那名女兵走进营帐,朝大家使了个眼色。只见十名男战士和九名女战士押着五人并抬着突捷海利的尸体走了出去。门口的女战士会意,提着灯笼跟了上来。
暹巡果香里见营帐周围排满了女兵,用低沉而浑厚的语调说:“可恨的蚕蚩士兵猥亵我们的姐妹,该不该死?”
众女兵回道:“该死!”
“记住,今晚的事大家一定要保密。散了吧!”
男女战士押着五名蚕蚩兵向西走了一里,其中一名蚕蚩兵发现不对劲,问道:“带我们去哪里?”
一名女兵不动声色地说:“你们的领头就在前面等着,放心,很快到了!”
“你少哄人?快解开绳子,不然我要喊人了。”
“你尽管喊,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完了,准没好事!那名蚕蚩兵准备逃跑,不料他身后一名女兵早有准备,抬手就是一刀。那一刀砍在蚕蚩兵的后脑勺,差点削掉半个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其余的女兵只好提前动手,一顿乱刀,将其余四名蚕蚩兵砍得血肉模糊才罢休。
暹巡果香里走上来说:“这里距离纾困街很近,谨防蚕蚩兵发现尸体,必须扔到五里之外,让野兽拖走。”
众将士拖着六具尸体,硬是走了五里多路才解开绳子。
第二天,蚕蚩兵向索远慧中汇报,说突捷海利等六名军士彻夜未归。于是,他走到南门询问情况,当班的哨兵说昨晚的确见六人从南门出去了,但没有见他们回来。
这时,暹巡果香里带着几名将军赶了过来,一番询问后,便装模作样地喝道:“你们是怎么站岗的?索远将军吩咐过,未经允许,士兵不得离开纾困街。来人,将昨晚当班的士兵全部押入大牢,择日发落。”
“等等!”索远慧中说,“恐怕是我的手下强行出门,不怪他们。”
暹巡果香里说:“索远将军,你们千里迢迢来帮我们,照顾不周,请多担待!”说完,侧身看着身旁一名将军,“赶快派人去找蚕蚩兄弟,一定要找到。”
“让暹远将军费心了。”索远慧中说完,便向纾困街走去。
暹巡果香里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索远慧中的背影,暗自骂道:“一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