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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真相

一辆吉普车在人们的注视下缓缓驶了过来,吉普车绕过卡车,停在了警车旁,秦明全说,“这应该是孟伟的哥嫂到了。”果然,孟华和洪丽鹃先后从车里下来了,秦明全迎了上前,他对洪丽鹃点了个头,然后把孟华拉到了一边,秦明全焦急的问:“你们见到孟伟了吗?”,孟伟是他单位的人,秦明全只关心他。这话问的,孟伟是在这里出的车祸,他们怎么可能会见到他,孟华摇了下头。秦明全脸色陡变:“坏了”,他指着周朝元家的院子说:“这一家人可能都死在里面了,包括你弟弟孟伟。”孟华看了一眼两个穿着警服的交警问道:“都已经进去看过啦?”“还没有,现在大门从里面上了门栓,叫门也没人应声,所以,才这样猜测。”孟华心里这个气呀,还没进去,就胡说八道,这不是危言耸听吗!他急了: “那还啰嗦个啥!早点进去,兴许人还有救呢。”“也是啊。”秦明全回过神儿来,扭身去找谢广义。孟华看到站在车旁的鹃子脸色已经变得煞白,显然她已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孟华劝鹃子先到车里坐一会儿,然后,叫上了司机王莽,两人匆匆向院门走了过去。 陆续有村民过来,此时,周家院子外面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孟华到了谢广义面前,两人互相做了介绍,站在面前的人是谢广义?孟华稍一迟钝,有点不大相信:“ 你就是办理郝宝枝案子的谢广义?”谢广义挺惊讶:“郝宝枝的案子过去都快十年了,你的记忆可真好。”“开车的,行驶在路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在车前晃过,人见多了,差不多看一眼就能过目不忘,这也算是职业病吧,不过,你就是例外了,光看长相,不说名字,我是万万不会认出你的。”,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孟华,变得话多起来,显然,谢广义的变化让他吃惊。谢广义说:“你一下车,我就认出你了。”孟华问道:“你不进去,还在等什么?”谢广义说:“我已经让人去找村干部了,是翻墙进去,还是破门而入,都得由村干部来做决定,我现在是交警,不是刑警,破门、翻墙,都属擅闯民宅,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孟华说:“这家的女儿是我妻子的弟媳妇,她说要破门而入,算不算私闯民宅?”谢广义往吉普车看了一眼说:“洪主任既然跟周家是亲戚,当然不算。”“那就踹门吧。”。谢广义二话不说,扭身就是一脚,院门“哗啦”一声就开了,谢广义有点赌气的意思,好歹他也是县公安局交警队的副队长,孟华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还以为他是当年的“小屁孩”呢!院门一开, 集聚在后面的十几个村民蜂拥而上,谢广义勃然大怒,挥着手喊道:“不怕被抓起来,就进院子里来试试!”,他这一喊,果然有震慑力, 一个男青年说,他们就站在门边上看看,不会进去的。谢广义让姜少辉和王莽守在门口。秦明全看出谢广义是在置气,他跟谢广义解释道,肇事的司机是孟华的弟弟孟伟,被车撞死的姑娘洪秀秀又是他小姨子,而且他弟弟和他小姨子还是对象关系,出了这么档子事,孟华情绪有些焦躁,让他别介意。 谢广义缕清了四个人的关系后大为惊讶,他对孟华说,既然这样,他俩可以一起到屋里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孟华一直惦记着孟伟和秀秀,不管死活,他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这时,罗媒婆从门外挤了进来,她说大队支书穆世章去召集其他村干部了,随后就到,她见两人要进去,就指着门口有把轮椅的厢房告诉谢广义,这个厢房就是周大龙住的屋子,谢广义吩咐院子里的人都原地待命,等他俩看了屋里的情况后再说,他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周家怕是没有活着的人了,否则,院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出来。谢广义毕竟曾是刑警,他掏出笔记本,戴上手套,让孟华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厢房。

屋子里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子霉烂的气味,谢广义让孟华站着别动,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把窗帘拉开了一半,屋子随即亮了许多,他扭身定睛一看,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炕上,三个人,一躺两坐,地上还有一个人头上蒙着衣服,半靠在炕沿边上,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他过去扯下了衣服,见这人头发都被血浸透了,湿漉漉的,嘴角、眼角、鼻孔也有血溢出,他叫孟华过来辨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周大龙。孟华完全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若木鸡,要不是谢广义叫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站多久。孟华一激灵,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他只屈身看了一眼,就确定说,这个人是周大龙,谢广义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说:“人已经气绝身亡了。”孟华指着躺在炕上的女尸说:“她就是我小姨子洪秀秀。”他盯着秀秀的脸,人有些恍惚: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如今竟躺在上扬村周家的炕头上永远醒不过来了。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是孟伟开车把秀秀给撞死了,都说人的命,天注定,难道人的死法也是上天的安排?这也太残酷啦!谢广义见孟华盯着秀秀的遗体发呆,趁机从周大龙的头上拔下了几根头发,夹在了笔记本里,他又去观察靠在炕柜边上两位老人,这应该是周大龙的爹娘,两具尸体脸部的情况跟周大龙一样,都是七窍流血,已经死亡,谢广义拿起滚到炕边上的碗和缸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缸子和碗都有汽水的味道,谢广义心里有数了,他又看了看秀秀,死于车祸的秀秀脸上干干净净,他判断,秀秀的内脏受到了致命伤,这也只能等法医来做鉴定了,他示意孟华可以离开了,两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民兵连长丁上河跑进了院子,他已得知县里来人了,当看到穿着警服的谢广义从厢房里出来,便上前喊了声报告,并自我介绍说,他是上杨村的民兵连长,现在带领民兵前来向他报到,丁上河喘着粗气,额头一层细汗。谢广义稳定了一下心情,他指着厢房命令丁上河派人过来把门,其他民兵去院门外维持秩序。丁上河叫来两位民兵守在了厢房的门口,他带着几个民兵开始驱赶堵在院门外的村民,等门口的人都退下去以后,谢广义才对围上来的秦明全和罗媒婆说:“屋里有四具尸体,被车撞死的姑娘秀秀是躺在炕上的,但是,没有司机孟伟。”。事实证明了罗媒婆的猜测,她相当激动,罗媒婆搓着手,嘴里不停的在唤着:“天哪、天哪”,她喃喃自语,说要去给何集村打电话,赶紧把噩耗告诉周艳艳和洪天明,孟华说,不用劳驾她了,车祸发生后,已经有人从小学分别给何集村和县运输公司打了电话,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过来,而且,来之前,洪丽鹃已经给何集村打了电话,周艳艳和天明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见罗媒婆一脸诧异,秦明全指着孟华告诉她,孟华是洪秀秀的姐夫,洪丽鹃也来了,她没有勇气进来,一直坐在吉普车里呢。郑淑玉跟罗媒婆提到过在县政府工作的女儿鹃子,罗媒婆说去陪鹃子。她也不外道,人都没有见过,就鹃子鹃子的叫着。谢广义见罗媒婆离开了,说,案情重大,他要去给局长打电话,秦明全指指北房,说:“孟伟没准儿在那个房子里呢。” 孟华说他去看看,谢广义示意秦明全跟他一起,趁着这会儿功夫,他把在厢房所见的情况写在本子上。

孟华和秦明全到了北房,秦明全奔西屋,他掀开门帘,回头对要去东屋的孟华说:“孟伟在这屋呢。”,孟华跟在他身后进了西屋。孟伟半蜷着身体躺在炕上,炕桌上有空酒瓶,屋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孟华立刻伏到炕边,喊着弟弟的名字,孟伟呼吸均匀,睡意正浓,只是嘴角有少量的黄色液体流出,已经干涸,黄色痕迹从下颏一直蔓延到脖颈儿,孟华来回推搡他,希望把孟伟唤醒,孟伟脑袋晃悠,依然酣睡,秦明全拽住了孟华的手:“你这样晃,孟伟就算醒了,也被你晃傻了。”他安慰孟华,至少孟伟是活着的,他应该安心了,听秦明全这么一说,孟华停住了手。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孟伟就这么睡着,等会儿出去告诉谢广义,让他跟局长汇报情况的时候,请局长通知县医院派医生来,等救护车一到,就把孟伟送到县医院。他和秦明全又来到了东屋,看到炕桌上有一个布包和两张纸还有一张照片,秦明全拿起一张像是从小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看了一眼,说:“这纸上写的是遗书。”他又看看另一张纸,说“这纸可是有些年头了,你看,纸都已经泛黄了。”,他让孟华看照片,说,这张照片有点意思,小不点的婴儿穿了件海军服,脖子上还系了根布带,像模像样的。孟华看都没看,他打开布包,见里面有两套寿服和一些钱,还有一副金耳环,孟华让秦明全把布包和他手上的信件、照片都交给谢广义,两人出了屋,找到了谢广义, 孟华咽了口唾液,指指北房说,孟伟在里面的炕上躺着呢,应该是昏迷,他头上有撞伤,嘴角有液体,炕桌上有个空酒瓶子,闻了一下,是药酒,都被孟伟喝光了,怎么也叫不醒他,估计是酒精中毒,赶紧通知县医院派医生过来。谢广义一听,说,他这就到后面的小学去打电话。“等等”,见谢广义要走,秦明全喊住了他,他把手上的布包和纸张递给谢广义说,这是在北房东屋发现的东西,有一张纸写的是遗嘱,还有一张泛黄的旧信纸和一张儿童照片。谢广义一手拿着包,一手捏着信和照片,他看了一眼照片,说,这好像是个日本婴儿,谢广义改变了主意,他让姜少辉去小学给熊局长打电话,姜少辉随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谢广义说,上扬村除了车祸造成一姑娘死亡外,另外发现三具尸体,初步判断是服毒自杀,肇事司机喝了药酒,处于昏迷状态,请局长火速派法医和刑警赶过来,县医院也要来医生。姜少辉奉命而去。谢广义说,他们现在除了维持现状就是等待了,这里有民兵守着,他们可以先到北房去休息,他也看看遗书上写的是什么,没准儿能知道这周家三人的死因呢,还有这封发了黄的纸。孟华说他去接鹃子过来,到屋里歇着总比坐在车里强。孟华出了院子。 他叫上王莽,两人来到吉普车前,罗媒婆和洪丽鹃都在后车坐上,罗媒婆从上车就一直在她面前絮叨,洪丽鹃明显已经面带厌倦,一见到孟华,她立刻下了车,罗媒婆也跟了下来,她要搀着鹃子,被她谢绝了,孟华对鹃子点点头,意思是情况属实,洪丽鹃身子一软,孟华赶紧扶住了她。进了院子,孟华指着厢房说,秀秀就在这间屋里,洪丽鹃停住脚步,坚持要进去看看。 孟华提醒鹃子:“屋里还有三具尸体,是周艳艳的爹娘和周大龙,谢广义说,周家三人是喝了加有砒霜的汽水,都是七窍出血身亡,估计是因为秀秀在他们这里出的事,觉得对不住你们洪家。”他劝鹃子还是不要进去了,先到北房,孟伟就在北房的西屋里躺着呢,洪丽鹃浑身一颤:“孟伟也遇难了?”孟华让她别紧张,告诉她孟伟只是喝了药酒,一直在昏睡。夫妻俩和罗媒婆便往北房走,谢广义出来了,他说,周朝元夫妇留下了遗书,周大龙是日本人的遗孤,他的日本爹叫野村弘木,是一个少佐,失去了左手臂,所以才从军队退役,在下关开了一个电料行,那家伙肯定没少残害咱们中国人,他夫妇俩是被吕正操的人打死的,周大龙的日本名字叫野村一江。罗媒婆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说:“就连周艳艳都不知道周大龙是个日本狗崽子。”,话说到这里他打住了,因为她看到,两口子理都没理他,径直走进了房间,她刚想跟进去,被谢广义唤住,说有事要找她核实,实际上,他是不想让罗媒婆到处乱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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