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压力消费
就最近的一次，才两个月前，明明协同三司会审破了绥远侯府的案子，因替谢学士说情，惹得陛下不开心，被降了职，现如今任了个从六品翰林院修编。
朝中人可都不敢得罪他，没准人下一刻就升官了呢？更有吃瓜者在暗地里打赌押注：纪大人的下次升迁是在何时？
纪高表面是个不爱凑热闹的，可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拿了私房钱也去押了个注，暗戳戳表示：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啥时候能升官降职呢。
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想必是要愁白了头，可放在纪高身上，倒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 ...
那日从御书房出来，一路上纪高都在想解决办法。
纪高有个习惯，只要想事情，就喜欢背手散步，这日出来，亦是如此。并未坐等在宫外的马车，而是选择徒步走回宅院。
身后的仆人，看自家大人这副模样，自然也知道自家大人又遇到难题了，让车夫牵着车马，默默跟在后头。
纪高在前头，边走边逛，时不时买个肉包子，再买个糕点。路过银楼和脂粉店，也进去瞧个瞧，逛个逛，然后大包小包地拎出来。
仆人看到自家大人这般“压力消费”，扶额叹气：【这都什么怪毛病！】然后默默接过，放到后面的马车上。
“大人，你这些年花的钱，若是能攒起来，都可以在城内买个好宅子了，哪里还需要每天摸着天黑起床上值？”仆人阿卯在一旁劝诫道。
“你大人我这叫及时行乐，欸~也不知道你家大人再过几日还能不能去上值，办不好差事，说不定要被贬官外放咯。”纪高说得哀愁。
仆人阿卯嘴角抽动：“大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 ...”
阿卯表示，再也不会相信他家大人这番“狼来了”的言论：“大人，克制点吧，不然又要被夫人骂了，院里的仓库都要对不下了。”
“大人，你怎么又买这些个没用的？”
“大人，别买这个了，上次买了没用完的。”
“大人... ...”
纪高掩耳而逃：“你怎么比老婆子还啰嗦？我花你钱了吗？我花的是我自己的俸禄。”
阿卯心疼银钱，拿出了杀手锏：“大人，可别怪阿卯了，厨房上梁的竹篮里... ...”
“哼，算你狠。”纪高咬牙，竟然敢拿他的私房钱威胁他，愤愤上了马车，思忖着得换个地方藏了。
... ...
当晚，纪高便在书房，斟酌了几番，提笔写信。
并未将信即刻寄出，还需要再等些时机。
所有人似乎都选择性忘了，除却那几位不能得罪的，还有一方当事人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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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高，又是一位故人。
对于这位纪大人，也只在三司会审之时见过几面，颇有忠贞之相。今襄初觉熟悉，会审结束后，她才想起来这位是谁。
无论关乎其本心与否，不可否认的是，她受过其帮助。
今襄并未直接收到纪高的来信，而是借了国师之手。请求信言辞切切，告知其事，她没道理无视，既有此事，也正中她下怀。
不过几日，荣王请奏前往封地就藩，帝允。
北境军情急报，蒙瓦王室召集余下部将，屡屡进犯，边境郡守请帝派兵平复北境安定。朝臣举荐北境王带兵杀敌，然前有荣王就藩，荣王世子便不可再重予兵权离京，只能另派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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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景熙帝笑得开心，召纪高觐见：“纪卿此事办得漂亮，朕甚满意。”
荣王不仅上缴了承诺的五成润，还“毫无怨言”地前往封地就藩，其两嫡子留京，变相作为质子。沈故亦未再上奏赐婚之事，他虽有战神之名，但是手中无兵权亦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待荣王离京，景熙帝可以说是真正的掌权了。
“来，说说，此事你是如何办的？”景熙帝问道。
“回陛下。”纪高拱手，“臣不过从六品翰林院修编，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舔着脸求了人。”
景熙帝挑眉，此事中牵扯之人，他自然知晓，示意纪高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荣王，还是北境王，关键还是在于那位今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姑娘虽无父无母，可拜入了国师门下，国师也算得上是其半个父亲，此事由国师出面调和，最适合不过。”
“哼，你个狡猾的狐狸。”景熙帝笑骂一句，根据密探回报，国师确实曾入荣王府密谈，只是不知内容。
景熙帝也曾试探性地问过此事，国师只道让他放心，言道只要陛下在，所忧之事不会发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国师一道有不诳语之戒律，对于荣王就藩之事稍稍安心了些。
谢氏父子请辞回陈郡，荣王沈重亦将就藩，年轻的景熙帝不自觉地生出了些许狂妄轻敌之心，自动忽略了国师话中的前提。
景熙帝不过二十出头，每三日请脉，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从未想过会英年早逝。
“婚期何时？”景熙帝问道。
随身的大太监回道：“下月初七。”
“以东宫太后的名义，添一份妆吧。”
“喏。”
... ...
虽无皇帝赐婚，但这亲还是要成的，只是少了荣王府的反对，沈故连忙上请了婚期，将时间定在七月初七。
好歹是亲王的婚礼，只短短不足二十天的准备时间，北境王府忽然就忙了起来，荣王府内也是一番热闹。
沈故虽有爵位和府邸，可还是从荣王府出发结亲，一是变相告诉世人，荣王没口上答应，但也默认了；二则出于其私心，当初谢算不让今襄入谢府，如今他便要她八抬大轿，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光明正大地迎入荣王府，讽刺谢算，膈应谢繁，也堵世人的口舌。
对于他的这些的小心思，沈重没眼看，也没空去关这些，那日国师的话，让他更是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