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王府大婚
那把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椅子,凡是有资格继承的皇子,谁不想摸一摸,坐一坐,哪怕倾尽所有。
荣王沈重,平化帝胞弟,当年平化帝登基时,他还未长成,继承皇位的同母胞兄,且感情较深,自然也没那份心思。
比起金钱的诱惑,世人更追逐权力的掌控。
沈重有沈故如此优秀的继承人,几十年的经营更是网罗天下财物,野心自然被喂得更大,未尝不可一试。
归一真人的话,给了他希望。
他已年过半百,但身体康健,精神奕奕,丝毫未觉“廉颇老矣”。他是个能忍得住,且耐得住的人,为了那一句“箴言”,他可以选择暂时的让步。
北境乃沈故从戎十二载所在,五成的利润换来如此封地,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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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将近,如流水似的聘礼嫁妆如流水般抬进今宅。
自今襄入安京以来,除了最先的落脚的小院,便流转于司天监,国师道观,北境王府和重华宫,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院落,如今出嫁在即,大方便出资买了一所院落。
国师道观毕竟是皇家清净之地,她虽有国师弟子的名头,到底也只一介庶民。沈故自然也有别处庭院,但礼仪上有失妥当。
而大方算得上是今襄的半个娘家人,亦不缺银钱,由他出资买房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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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新婚夫妇不得婚前见面的习俗,但沈故哪是个守规矩的人?
“你觉得林熙此人如何?”
“城府极深,但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轻敌乃兵家大忌。”
“此话何意?”
今襄笑笑不说话,转了话头:“我不喜欢她。”
“那你打算如何?”沈故以为她吃醋,笑着问道。
“外界传闻她等你许多年,辜负了大好年华,你就不打算表示表示?”
“倒是有这么个人选。”沈故思索了一番,“可还记得陈留王?先帝登基数年,皇子多早夭,纳天元真人言,寻皇室旁支后嗣,以兴皇嗣,还真就找到了几个。”
“你是说兴王府?”今襄对这位有些印象,听说找到他一家的时候,还是农民身份的陈夏正扛着锄头去下地,后来被证实身份接回京的时候,还心心念念家中的农田。
先帝觉得此人老实,封了个闲散王爵,食户千。可人前半辈子当惯了农民,一大家一下子富贵闲不住,不仅在把府里的假山流水给翻改成了农田,种了不少瓜果蔬菜。陈夏趁着土豆和棉花的引进,自告奋勇将自己的封田提供作实验田,得了先帝开心,被封兴王。
兴王府一大帮子人,生是真的能生,三代人除却外嫁妇,老老少少还有三十口之多。自兴王定居京内,先帝子嗣可谓是一个接一个,早些年身体不佳的皇子都康健了起来。
“没错,兴王膝下有三子三女,第三子年二十有二,亦是林熙的仰慕者之一。”
“人家可都是老实人,岂不祸害这一家?”
“那就得看她识不识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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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穿上这身凤冠霞帔,真是美极了!”屏画羡慕地夸赞道。
婚服规格按照一品亲王妃的规格定制,绣有五尾金凤,牡丹石榴,缀以鲛珠,缠以鲛丝,绚烂夺目。
这婚事虽急,但看着婚服的绣制,可不像是赶工赶出来的。
今襄看着同身比银镜中的自己,思虑上了心头,不展笑颜。
“这尺寸正正合适,姑娘可觉得穿着舒服?”见今襄有些出神没有回应,侍女轻唤道,“姑娘?”
“不用了,就这样吧。”今襄换下婚服,“我有些累了。”
一屋子的侍女,很有眼色地悄声离开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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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厨房煮了酸梅汤,可要喝一碗?”小竹端着白瓷蛊敲开了房门,舀了一碗酸梅汤,捧至今襄面前。
炎日酷暑里,饮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确实舒畅了不少。
小竹很贴心地替她按摩解乏,絮絮叨叨地说些宽慰话:“昨个儿,奴婢听屏画姑姑说,小公子本也想来安京的,不过课业重,只能托人送了一份礼物过来,恭贺姑娘大喜。”见今襄闭目无声,没什么反应,想了想又继续说下去。
“小公子对姑娘很是上心,每日一封信,那么厚厚地一叠,想来很是想念您... ...”
小竹絮絮叨叨的说着,忽见对面银镜中的今襄,笑着看她,连忙请罪:“姑娘恕罪,是奴婢逾矩了。”
“我又没说什么。”今襄笑着道,“小竹,这婚是我向他求的,难不成我还要逃婚不成?”
“有些事,做之前就应该想好后果,没有承担的勇气,便是念头都不该有。”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姑娘。”小竹告罪着,退出了屋内。
晚膳时分,屏画来禀报,小竹自请去了别庄,今襄只点头表示知道,至于是不是“自请”,她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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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空无一人,林熙看着衣架上挂着的婚服,不自觉被吸引上前,轻抚着,眼露羡慕,更含着嫉妒。
想起那日的不速之客,来人的提议对她来说诱惑实在太大。
那人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李代桃僵成为名正言顺的北境王妃,无御赐圣旨的约束,一旦礼成,便是陛下和荣王亦无话可说;二则将那人潜伏于京的消息暴漏于前,那么自己便是成功或成仁的处境。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林熙喃喃自语,“因为我也是被胁迫的。”
她还有第三种选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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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襄在一间客栈客房内醒来,意识还有些昏昏沉沉。
“今日北境王大婚,当真是热闹。”
是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她顿时警铃大作。
眼前光线微暗,来人走近床边,伸手轻抚今襄的脸庞,似带亲昵:“你醒得很是时候。”
男人肤色棕黑,眼窝深阔,眉毛浓黑,满颚的络腮胡下一张薄唇,是一张给人及其怪异的脸。当他凑近时,似乎能闻到一股子腥味,不同于血腥和荤腥,今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像什么。
今襄尚未恢复体力,双腿还发着软,男人伸手垫入她后腰,一手就将她拦腰抬起。
两人来到临街窗口,捏着她的下颚:“如此盛事,怎好错过?”耳边陌生的气息让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