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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误中圈套

林玄泽和段墨卿来至山南后,发现河岸附近的屋舍大多已被摧毁,灾民饥肠辘辘,正向外地逃难。

段墨卿见状疑问道:“林兄,你不是说朝廷已派人下来,助他们重建家园,我们一路赶来,怎未见一个地方官吏出来救济他们?”

林玄泽道:“我听桓相说,此次陛下仅下拨了一万石米,其他的物资皆是一些富商主动捐献的,想必过不多久,便会陆续运过来。”

段墨卿道:“但愿如此,这些百姓真是太可怜了,只可惜我带的吃食不多,无法救他们于水火。”

林玄泽道:“段兄不必自责,你有这份心是好,只是当下朝堂小人得势,我们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段墨卿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何替百姓着想的好官屈指可数?”

林玄泽解释道:“若想做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势必要得罪权贵,做敢言直谏的忠臣又得罪皇上,你觉得当下这种朝政形势下,做好官会有好下场吗?再说,地方刺史负有监察之责,主管地方一切军政要务,决定着地方官员的去留,可谓是大权在握。

“若他们稍动贪念,接受当地官员一点好处,便会赚得盆满钵满。在甄别清理流民过程中,哪些人需要遣返原籍,哪些人可留下来安居附籍,亦皆由他一人说了算。虽说单个流民身上的油水不多,但小数怕长计,此次水灾少说也有几十万附籍的流民,只要他们钻研经营,这又会一个大的进项。”

段墨卿点头叹道:“你说得有道理,如今饿殍遍野,那些贪官却珍馐满席,真是有负于朝廷。我以后若当官,定要做一位为朝廷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不过话又说回来,看到这些贪官污吏,我对当官这回事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林玄泽道:“你的未来全掌握在你手中,不过要我说,有机会进朝为官自然最好,毕竟你家族乃功臣之后,光宗耀祖,不正是你父母想看到的。”

段墨卿叹道:“他们整天唠叨要我读四书五经,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林玄泽笑道:“不说了,我们去找附近村民问问当下情况。”

说着,二人向一位带着孩子的老叟走去,老叟见二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便上前求食道:“二位郎君,麻烦给我们口吃的吧,我们三天都未进食了!行行好吧!”

林玄泽见状拿出一块烧饼,将其掰为两半,一半递给老人,并问道:“阿翁,我想向您打听个事。”

老叟接过烧饼,忙啃了起来,过了半晌,回过神道:“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太饿了。你要问什么,直接问便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林玄泽迟疑片刻道:“对了,您可听说过巨龟食人一事?”

老人闻言惊慌不已,闭口不提。段墨卿见状问道:“阿翁,我们就好奇问问,您若不愿说我们也不勉强。不过此事一直未证真伪,怕遭难的还是你们当地人。”

老人心惊胆战道:“我是真不敢乱说,我看你们像是从外地来的,怕不知道前阵子发生的事。”

林玄泽有意举起另一半烧饼道:“您若肯将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这另一半烧饼也是你的。”

老人经不住诱惑,犹豫半晌方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向我保证,不可对那赤龟不敬。”

林玄泽好奇问道:“那赤龟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人喝了口段墨卿递上的水囊,如实道:“前阵子我们这儿有个叫红庙村的地方,有人对那赤龟不敬,回到家后,有的上吊而亡,有的莫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林玄泽大为震惊:“竟有此等事!看来那赤龟着实不简单呢!”

老人道:“那可不,我听人说这赤龟是只灵龟,只要虔诚祭拜,便会消灾解难。只可惜……”

段墨卿追问道:“可惜什么?”

老人道:“可惜起初并未有人听信,直到频频出现失踪上吊之人,才重视起来。”

林玄泽问道:“您可知是何人给你们传播这赤龟食人之说?”

老人思索一番道:“我想想,好像是个乞丐,此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从未见过那乞丐。”

林玄泽反问道:“您确定是一乞丐?”

老人道:“我现记性不好了,应该是吧!”

林玄泽又问道:“您可听人提过那乞丐的特征?”

老人无奈道:“你要不去别处问问,我是真不清楚。”

林玄泽本欲离去,只见躲在老人身后的小孩站出道:“大哥哥,我见过那乞丐。”

老人闻言斥道:“别乱说!你见过什么!”

小孩道:“前阵子我见一乞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在向我们传播,说要敬畏那赤龟,否则会带来厄运。”

老人忙解释道:“我这孙子胡说八道,他的话听听就罢了,若信以为真,怕误了你们。”

段墨卿道:“小孩子向来不会撒谎,你们最近照顾好自己,我想过不了多久,朝廷的救济物资便会送来。”

老人道:“这话都说了很长时间,现连个影儿都见不着,这是要我们活活饿死吗?”

林玄泽忙安慰道:“放心,这次是真的,你们就再耐心等等。”

说着林玄泽将另一半烧饼递给老人,起身与段墨卿辞去。

为掩人耳目,二人换上了旧衣,伪装成逃难的灾民,又去了老人提到的红庙村。

他们初进村庄便见两名捕快从此路过,林玄泽低声对段墨卿道:“看穿着他们倒像是大理寺的人。”

段墨卿疑惑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玄泽道:“我若没猜错的话,此地肯定发生了命案。”

段墨卿问道:“那我们还有必要去跟他们联络吗?”

林玄泽道:“不必了,我们此来是调查造谣者的身份,至于别的事,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墨卿应道:“好吧,我们去前面那座庙看看。”

未几,二人来至庙门口,林玄泽见庙内躺着诸多逃难的灾民,不禁止住脚步。段墨卿好奇问道:“干嘛不进去歇歇?”

林玄泽思索道:“看样子这些难民是在等待救济,我们贸然闯入,只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毕竟里面人多眼杂,万一有造谣者眼线,岂不是不利于接下来的调查。”

段墨卿道:“还是你考虑周到!”

俄而,二人又牵马将村子走了一遍,见四处皆是零散的难民,每问起他们巨龟食人一事,皆胆战心惊,坐立不安。

段墨卿不禁叹道:“这可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林玄泽笑问道:“你信这巨龟食人一说吗?”

段墨卿道:“我才不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谬说。你呢,你信吗?”

林玄泽道:“我认为此事定有人在幕后操纵,制造流言只是为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罢了。”

段墨卿问道:“这天也快黑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林玄泽道:“谣言一旦疯传,势必会人心惶惶,引发朝野动荡。我们要做的,便是查清其中的来龙去脉,如此朝廷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今夜我们先找个简陋的地方歇息一晚,明一早再去别处看看。”

黄昏时分,二人来至一无人的屋舍住了下来。

段墨卿见人生地疏,房门又未锁,生怕有人闯进威胁自身安全。林玄泽看出段墨卿的顾虑,无奈道:“我们在此将就一晚,你若是累了就早点歇息,我来值守。”

段墨卿看了一眼四周,见屋内东西都已搬走,便道:“看样子之前有过住户,想必他们是怕黄河泛滥,提早搬离了。”

林玄泽道:“也许是吧!不过自我们来到这儿,我总觉得这附近的难民行踪诡秘,似有所隐瞒。”

段墨卿道:“我也略有所感,看来我们今晚得做好提防,我们牵的那两匹马过于暴露,很可能已被人盯上。”

林玄泽道:“你提醒的是,今夜我会打起精神,留意四周的情况。”言毕,段墨卿眼皮沉重,不觉睡了过去。

林玄泽看着段墨卿熟睡的脸庞,不禁叹道:“此行可真是难为你了。”

林玄泽起身向门外走去,是时天已蒙蒙黑,月光惨白,周围静得瘆人,林玄泽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努力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了!”

思毕,林玄泽拿出玉佩,放在手心看了看,不禁叹道:“阿娘,不知您可还活在这世上,不知我此生可否能再见到您。现阿爷下落不明,留我一人在这凶险的世间,无依无靠,令我心力交瘁。”叹罢,林玄泽顿觉畅快了许多。

林玄泽坐在门外的石墩上,在黑夜中苦熬,慢慢地,他打起了瞌睡。

正当他睡眼蒙眬之际,泥泞的村道忽然走来一位不速之客,口中念念有词。

林玄泽隐隐闻见有人走近,忙打起精神,他看了一圈四周,发现来者右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左手拖着一个瓷碗,衣衫褴褛,竟是一个叫花子。

仔细听去,那乞丐好像念道:“疾风骤雨,神龟显灵,不尊不敬,黄河难宁!”

林玄泽闻言,顿觉此人应是那位散播谣言之人,忙回屋叫起段墨卿:“段兄,快醒醒!那位造谣的乞丐出现了!”

段墨卿猛然抬起身子,好奇问道:“人呢?”

林玄泽示意其放低声音,并道:“他马上走过来了!”

段墨卿道:“想不到我们找了半天,他竟主动送上门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玄泽道:“他若走进这屋子,我们就装作是逃难的灾民,他若只是路过,我们就跟上去,也许会有所收获。”

段墨卿点头:“就按你说得来。”

二人躲在门内,注视着乞丐的一举一动,只见其一直沿路前行。林玄泽见状指示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言毕,二人蹑手蹑脚地跟在乞丐身后,林玄泽见其自顾自走着,并未有所察觉,便与段墨卿一路尾,直至一偏僻地带,只见那乞丐走进了一间临时搭建的茅屋。二人守在外面,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段墨卿低声问道:“他不会睡了吧?”林玄泽道:“应该是吧,方才你不也倒地就睡!”

段墨卿道:“若真如此,我们还在这儿干等什么?”

林玄泽思虑一番道:“此人现是我们查明真凶的唯一线索,定要看紧了!”

说言未尽,林玄泽忽然感到背后有人靠近,当他反应过来时,已被人用木棍击晕在地。

次日,林玄泽醒来,见自身竟躺在地面上,手脚皆被人捆了起来,忙去叫一旁的段墨卿:“段兄,醒醒!快醒醒!”

段墨卿躺在干草上,怎么也叫不醒。林玄泽顿时慌了神,用力地挪到段墨卿身旁,用头推他的身子,推了一会,段墨卿苏醒过来。

林玄泽忙关切道:“段兄,你没事吧?”

段墨卿回过神问道:“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林玄泽解释道:“我们怕是中计了!昨晚那乞丐应是引我们上钩,待我们跟他到茅屋后,他的同伙便将我们击晕了过去!”

段墨卿慌道:“我们手脚皆被捆着,他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

林玄泽安慰道:“他要杀我们,早就杀了,何必等到今日?”

段墨卿忧虑道:“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说言未绝,只见那乞丐拿着木棍走了进来,呵斥道:“想从我这儿逃走,门儿都没有!你们就在此等死吧!”

林玄泽仰头看向那乞丐,见其一副狼行虎吻之相,眼神阴冷混浊,便问道:“你干嘛绑着我们?”

乞丐反问道:“这话我倒要问你,你昨夜为何一直跟着我?”

林玄泽辩解道:“我哪里跟着你,这村道又不是你家的,人人都可以走。”

乞丐道:“死到临头,还敢在我面前狡辩。昨天夜里,我早察觉有人跟在我身后,想不到是你两个小毛孩。”

段墨卿闻言有意道:“看你这身打扮,与灾民无异,你若肯放了我们,我便将身上的财物都给你。”

乞丐笑道:“你们既然说我像灾民,那就算是吧!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人,快说,你们是来干嘛的?为何昨夜一直跟着我?”

林玄泽道:“你怕是误会了,我们仅是路过此地,见附近百姓饱受饥饿之苦,便决定施以援手。不料昨夜你一人在村道行走,身着简陋,便好奇跟了上去,怎奈被你反咬一口,硬说我们是居心叵测跟踪你。”

乞丐见林玄泽口齿伶俐,质问道:“你莫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你们先在这儿老实待着,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回来再跟你们算账!”言毕,乞丐转身出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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