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死里逃生

二人在原地挣扎良久，仍难以解除身上束缚，段墨卿不禁无奈道：“林兄，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乞丐看样子是个狠人！”

林玄泽安慰道：“我在来此的路上已做了标记，并用幻术已传音与我们分堂，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来解救我们。”

段墨卿闻言诧异道：“何时做的标记，我怎浑然不知？”林玄泽解释道：“这是我们幻天堂的秘术，我们走过的道路皆有符号指引。”

段墨卿闻言难以置信，又试问道：“你确定你们堂的人能找到我们？”

林玄泽道：“放心，我已用幻音传与他们，我们只需在此与那乞丐做好周旋即可。”

段墨卿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林玄泽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贪生怕死？”

段墨卿强调道：“我，我才不怕死，我是怕白白浪费了我的大好青春，还有诸多心愿未完成，便抱憾离去。”

林玄泽好奇问道：“你有何心愿？不妨说来听听！”

段墨卿道：“这个嘛，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林玄泽道：“好吧，就当我没问。”言毕，林玄泽忽在地面看到一瓦砾，决定够来一试，正当他身子欲靠近时，忽一老叟走了进来。

老叟开口道：“恩主，我来救你们了。”

林玄泽见来者正是自己前不久施救过的老人，便诧异问道：“您是如何找来的？”

老叟急道：“回头给你们解释，时间紧迫，我为你们解开绳索，你们快逃吧！”

说着那老叟便上前为林玄泽松绑，段墨卿见状急道：“快帮我解开！”

林玄泽疑问道：“他们若发现是您救了我们，您岂不……”

老叟道：“我都一把岁数了，也早活够了，再说若没你们施救，我们爷俩怕早已活活饿死。”

林玄泽问道：“您那孙子现在何处？”

老叟道：“我将他藏在红庙村的石像下，你们就放心吧！”

言毕，老叟帮林玄泽解开身上的绳索，又急去给段墨卿松绑，林玄泽见状上前道：“我来帮您吧！”

待他们欲出门之际，那乞丐正巧赶回来，喝道：“你们想跑，门儿都没有！”

说着，乞丐拔出一把匕首，老叟见状急上前抱住那乞丐的腰，并对二人叮嘱道：“二位好心公子，我那孙子就托付给你们了！你们快走，我拦住他！”

老叟见二人无动于衷，又提醒道：“快走！再不走他们同伙便会赶来，到时谁都走不了！”

林玄泽见状，无奈拉着段墨卿往屋外逃去，回首之际，只见那老人已被乞丐刺死，倒在血泊中。

二人一路奔逃，心中懊悔不已，段墨卿问道：“这老人是为救我们而死的，他留下的心愿便是让我们照顾他的孙子，我们现去红庙村将那孩子接走如何？”

林玄泽道：“先莫急，倘若此时小孩在我们手上，便会多份凶险。”

段墨卿恼怒道：“你意我们撒手不管那孩子了？”

林玄泽道：“我没有说不管，只是现在不合时机。”

段墨卿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林玄泽道：“去我们昨夜避雨的屋舍，看那马可还在。”

段墨卿疑虑道：“若此时回去，只怕会遭遇不测。”

林玄泽道：“但不找到马儿，我们如何快速离开此地？”

段墨卿点头：“行！事不宜迟，快走吧！”

少时，二人狂奔至昨夜寄宿的屋舍，发现拴在屋后树上的马儿已不知所踪，段墨卿略显颓气：“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昨夜就应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

林玄泽道：“你要知道，我们此行是来追查造谣者的，不可掉以轻心。”

段墨卿抱怨道：“这下连马儿都没了，我们还能上哪儿去？”

林玄泽思虑一番道：“现下那乞丐与其同伙正四处搜寻我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分堂暂避风头！”

段墨卿问道：“你们分堂距此有多远？”

林玄泽回道：“几十里路吧！不过我适才已发信号与他们，他们很快便会派人来接应我们。”

段墨卿松了一口气道：“总算脱险了！你打算何时去接那小孩？”

林玄泽道：“我会派人将他接到分堂，莫要担心，我林玄泽并非那薄情寡义之人！”

段墨卿听后这才安下心来。

乞丐找了半天不见脱逃之人，便来至一身穿紫衣的术士身前负荆请罪。那术士怒道：“连两个竖子都看不住，留你何用？”

乞丐忙跪下求饶道：“主人，小的知罪！不过小的打眼一瞧，那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术士冷笑道：“当然不简单，他们一个是幻天堂的少主，一个是将军府大公子。”

乞丐闻言一震，见自己坏了大计，便有愧道：“主人，小的办事不周，任由您处置。”

术士思虑一番道：“我听闻是一老翁救了他们，他们初来此地，那老翁为何冒死相救？你可知那老翁是作甚的？”

乞丐回道：“这老翁小的认识，他因洪灾落难至此，我若没记错的话，他还有个孙子。”

术士质问道：“孙子？”

乞丐连连点头：“对，小的句句属实。”

术士闻言沉思道：“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若能找到那个小孩，我便饶你不死，且给你赏钱加倍，若找不来，可别怪我冷血无情。”

乞丐闻言忙应了差事，并承诺道：“小的定竭尽全力将那小孩带回来见您。”

术士道：“不必带来见我，你只要找到小孩，拿他做诱饵，抓住那两小子，就地解决掉即可，我要的是他二人的人头。”

乞丐迟疑问道：“可他们二人身份？”

术士道：“我适才收到指示，凡阻挠大计者，皆格杀勿论！”

乞丐叉手应道：“遵命！”

术士又提醒道：“此二人中有一人擅施幻术，你带上这瓶药粉，可破其幻术。”乞丐上前接过，领命离去。

在分堂的人引领下，林玄泽与段墨卿在一间简陋的道观住了下来。

段墨卿见得以解脱，便问林玄泽：“我们算是安全了，可那小孩若找不到他的爷爷，一旦逃出去，岂不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他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岂不愧对那老人。”

林玄泽安慰道：“林兄不消担心，我已派人去接那小孩，想必很快就会见到。”

段墨卿闻言，稍微安下心来，林玄泽又提醒道：“这里虽说是我们的分堂，但那乞丐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若查到我们在此，必会找上门来。”

段墨卿忧虑道：“这可如何是好？”

林玄泽道：“我们此来便是要查清造谣者的真正目的和身份，而那乞丐极其可疑，他受何人指示，背后有何阴谋，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段墨卿道：“我们的行踪已然暴露，若再查下去，怕会引火上身，甚至搭上性命，依我看，咱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

林玄泽略沉思半晌，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可这背后主使一日不除，社稷便会一日不安，再说我已答应帮助桓相，必然要给他一个结果。”

段墨卿见林玄泽态度坚定，便道：“兄弟应生死与共，你将死置之度，我段墨卿又有何惧哉。我相信合我们二人之力，定能将此事个查水落石出。”

二人正说处，忽来一人报道：“林少主，我们在红庙村的石像下并未找到那小孩。”

林玄泽一脸惊讶：“不可能，你们在庙的四周可有仔细搜查？”信使道：“回少主，我们已将整个庙搜查了一遍，确实未见您说的那小孩。”

段墨卿闻言忙道：“那老人临死前确实是这样说的，难道有人抢先一步，掳走了那小孩？”

林玄泽猜测道：“那小孩见他爷爷许久未归，会不会跑到别处去找了？”

段墨卿道：“也有这可能，毕竟那小孩在老人的呵护下长大，可那乞丐并非善类，且常在红庙村四周活动，对那些村民的情况了如指掌，若他想起老人身旁还有个孩子，他要找到那孩子岂不易如反掌。”

林玄泽闻言向手下吩咐道：“你们继续去红庙村搜寻，若有消息，即刻报我。”信使受命离去。

时过半日，分堂弟子发现道观大门上插着一支飞镖，下面挂着一封信件，他忙拔下飞镖，将此事报给了林玄泽。林玄泽看过信件后，顿时愁眉紧锁。

未几，段墨卿走来问道：“林兄，你急着叫我过来，可是找到那小孩了？”

林玄泽将信递给段墨卿：“孩子是找到了，不过在对方手上。”

段墨卿看后急道：“信上说要想那孩子活命，须我们亲自去黄河北岸，否则就会把那孩子喂给巨龟吃掉，还警告我们，若通知官府，那孩子必死无疑。”

林玄泽恼怒道：“这帮人真是惨无人道，为引我们现身，连小孩都不放过。”

段墨卿道：“看来巨龟食人一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林玄泽道：“不错，我早猜到那造谣者与杀害当地村民的人都是一伙！”

段墨卿问道：“那你说，我们该不该去赴约？”

林玄泽思虑一番道：“那小孩不过是一个诱饵，此去他们定设好陷阱，等我们自投罗网。”

段墨卿无奈道：“我们若不去救那小孩，就凭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岂会放过他。”

林玄泽道：“去与不去，那小孩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既然答应了那老人照顾好他的孙子，就应该言出必行，也好告慰老人的在天之灵。”

段墨卿道：“不错，这才像我认识的林玄泽，此去就算是刀山火海，咱们也要闯一闯。”

林玄泽道：“此去他们定设下了埋伏，我们要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不仅要将人救出来，还要保证自身安全。”

段墨卿道：“他们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凭你我二人，一个人只会些幻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找死？”

林玄泽道：“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若怕了，觉得此去无归，不妨先写一封信留给你家人。”

段墨卿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林玄泽道：“你考虑清楚，我孤身寡人，无牵无挂，而你有家人，他们心系于你，若你有个闪失，他们定会痛心不已。”

段墨卿沉思片刻，果断地道：“别婆婆妈妈了，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能为百姓除掉这颗毒瘤，亦算是值了。”

林玄泽道：“那我们黄昏时分，去黄河北岸会会他们。”

段墨卿担心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能智取，不可硬拼。”

林玄泽道：“为保险起见，我先让分堂的弟子前去暗中察看一番，摸摸他们的底细。”

段墨卿赞道：“此举甚好，就依你说的办！”

黄昏时分，日暮西垂，惊涛拍岸。二人来至黄河北岸一个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前，乞丐见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帮手，便走上前道：“你们年纪轻轻，胆量倒不小！”

林玄泽见乞丐身后跟着一帮随从，并未有那孩子，便质问道：“小孩呢？你该不会在耍我们吧？”

乞丐笑道：“行走江湖，信义为先，我岂会耍你们？”

说着，一头插玉簪，脸罩黑色凶兽面具，身穿黑袍的男子，拽着男孩从茅草屋走出。林玄泽低声提醒道：“段兄，此人应是他们的头目，小心有诈！”

段墨卿上前喝道：“你们要找的是我们，威胁小孩算什么好汉，快放了他！”

乞丐道：“放了他可以，不过你先如实告诉我，你们此来山南有何目的？”

林玄泽闻言示弱道：“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仅是路过此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宽宏大量，放我们一马。”

乞丐道：“满口胡言！若真是路过此地，为何昨夜一直在跟着我？”

林玄泽道：“你若觉得我们是有意的，我也没办法，不过这孩子是无辜的，你们欺负弱小，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乞丐欲上前理论，只见黑衣男子拦住他，带着浓重的长安口音，试探道：“你们可以带走这小孩，不过需先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

林玄泽略一迟疑：“我们是从洛阳来的，途经此地，见当地灾民甚是可怜，便想着尽我们所能施出援手，仅此而已。”

黑衣男子见林玄泽答非所问，便强调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想听的是实话。”

林玄泽见黑衣男子起了疑心，提议道：“你先放了这小孩，我便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

黑衣男子松开小孩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不然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