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管这叫炼药
安阳骁把名册放到桌上,抬眸看她:“出去疯了一天,把我的小元宝冻到了,你可赔不起。”
“冻不到小元宝,王爷放心。”阮陵解下披风,走到火盆前,把手伸过去烤了烤,“我晚上要炼药,你若不放心孩子跟着奶娘睡,你就自己带着她。”
等等,他刚叫孩子什么?
小元宝?!
“你决定用这名啦?”阮陵把手放到火上烤热了,捂住冻得通红的耳朵,脆声说道:“这名字好,富贵。而且俗气,很适配我和你蛮荒之人的身份。”
“呵……”安阳骁冷笑,“你倒是知道自己俗气。”
“大名呢?”阮陵不理会他的嘲讽,好奇地问道。
“皇帝会赐名。”安阳骁走过去,抱起孩子检查。奶娘和阮陵把孩子照顾得不错,小东西呼呼睡得正香,脸颊已经长得饱满起来了,肉乎乎的,像团雪球球。
奶娘不敢留呆,行了个礼,深埋着头往外走。她很怕安阳骁,安阳骁多看她一眼,她都瑟瑟发抖。所以很佩服小夫人,敢和安阳骁住一个屋。
“你在看什么东西?”阮陵佯装无意般走过去,伸着小脑袋看名单册子。上面全是她熟悉的名字,奕凤年的名字赫然其上。
“多好听的名字啊。咦,奕风年,我有个哥哥也叫年,是过年那天生的。”阮陵抓起册子,笑吟吟地说道:“我和王爷真的是有缘份,这是你家的人吗?是几皇子?”
演技夸张且毫无进步!安阳骁眸色沉了沉,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面具。
“你们的王族,哪来的一个出生于大年的年哥哥?”他慢悠悠地问道:“真把自己当排行十一的乡野村姑了?”
“被发现了!其实我是想和熊年套近乎,所以胡编的。回来时想一想,他肯定要和你禀报嘛,我就只好继续装一装喽。”阮陵放下名册,背着双手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仰起小脸,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王爷真是英明神武,这都看出来了!”
咦,夸得真恶心,真肉麻!阮陵维持着笑得眼睛弯弯的模样,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四目相对片刻,安阳骁抬起手指,戳着她的额头嘲讽道:“夸得不错,今天的小脑袋又保住了。”
阮陵咧了咧嘴,露出几颗白白的牙,像只可爱的兔子。
“王爷既然满意,我斗胆去用一下厨房,我要炼药。”
“你炼药用厨房?”安阳骁拧眉。
“王爷莫要忘了你我的身份,用厨房不会惹人怀疑。”阮陵拿出小罐子摇了摇,轻声说道:“这是八足虫王,我需要用它为引。”
“去吧。”安阳骁盯着她,略加思忖又说道:“仔细点,别想……”
“放心,我要我的脑袋。”阮陵打断他的话,抓起披风,拿了只小琉璃灯笼脚步轻盈地开门出去。
安阳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这才扭头看向一直抱在怀里的孩子。
小东西眼皮子动了动,醒了,眨巴着乌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咧开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安阳骁茫然地看着他,是不是被那个哭包女人抱久了,也变成小哭包了?
奶娘听到哭声,赶了过来,抱着哄了会儿,无奈地说道:“不行啊,他只要小夫人抱着哄才成。”
那女人是给孩子下了什么蛊?
安阳骁铁青着脸,出去找阮陵。
厨房小院。
管家带着一群下人站在外面,伸长脖子往里面看着。
阮陵把他们全赶出去了,说是要给安阳骁做宵夜。里面叮叮咣咣响了许久,烟囱开始冒起白烟。
“小夫人在干什么?”厨娘小声问道。
“她说做宵夜。可王妃还等着燕窝呢。”又有一名厨娘苦恼地说道。
王妃不敢得罪,小夫人更不敢得罪。一个奉旨为妃,一个生下王子,得罪谁都没好果子吃。
“管家,帮我掐把新鲜的葱,我还要新鲜的鹅蛋。”阮陵打开厨房的门,脆声说道。
她系了条碎花的围裙,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胳膊上还沾了不少面粉。
“是。”管家行了个礼,安排厨房去拿东西。
不多会儿,厨娘托着两只盘子过来了,殷勤地放到阮陵手中。
“好香啊。”厨娘鼻子吸了吸,好奇地往里面看。这是炖牛肉?
“大胆,你把本夫人做的美食精华都吸光了。”阮陵把她推出去,迅速关门。
她正在给自己做土豆炖牛肉,再卧个鹅蛋、擀个面饼,好好吃一顿。
这几日虽然王府伙食不错,但毕竟不是她的口味。若是堂而皇之要吃自己的口味,又怕招来怀疑,正好借口炼丹,过过嘴瘾。
她这厨艺是大师姐教的,小时候练功偷懒被师父罚,大师姐晚上就悄悄带她去厨房做好吃的。
那时候多幸福啊。
阮陵坐在灶前,用吹火筒用力往灶里吹火。以前有人帮她生火,现在她没有,得自己来。这一口气吹下去,烟雾乱飞,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再抬手抹了一下小脸,满脸都是黑乎乎的烟灰。
不过,火倒真让她给烧得旺起来了。
就说嘛,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就是厨房里烟雾大了点,呛人!眼睛也熏得痛了点。不过没关系,在美食与呛人之间,她选前者。
她乐呵呵地跳起来,把牛肉和土豆丢进锅里,从碗柜里找到大师姐之前秘制的调料洒进锅中。
香得很!
安阳邺这个抠门鬼,这地方的每一件东西都留着给他自己享用。可他没有想到,皇帝转手就把院子给了安阳骁,现在气坏了吧?一定想把藏在这儿的好东西全拿走吧——
“熟了!”她把牛肉锅端起来,美滋滋地夹了一块尝。
很好,有了秘方,所以很快就炖得软烂。她还放了点珍珠酿进去,牛肉汲收了酒的醇香,在口腔里暴出鲜美的肉汁。再咬一口夹着煎蛋的烙饼,简直就是神仙口味!
“你这是在炼药?”安阳骁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屋子里的烟雾倒是够大,但明明是在做菜,打秋风!
阮陵嘴里还塞着牛肉,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对啊,就是在炼药。”
“这是药?”安阳骁抱着孩子走过来,看着桌上那一大盆子炖牛肉。
牛肉倒是炖得不错,看上去又香又烂。
“真的是,不骗你。”阮陵慢悠悠地又吃了几口,小声道:“外面人都看着呢,我总不能堂而皇之地炼吧。药罐现在在灶里煨着呢,不信你去看。”
安阳骁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弯腰看向灶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