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嫁,让她嫁
“阿娘,你若是逼着我嫁过去,那就是要逼死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萧时翠盯着摆在桌面上的嫁衣和凤冠,一脸坚决。
要她去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倒不如直接杀了她了事。
而且那将死之人名声也不好,长得凶神恶煞,是个残暴无情的冷面将军!
若是冲喜成功,那冷面将军贺浔醒了,她岂不是要当贺浔的夫人?
她喜欢的是相貌英俊的男子,绝对不是贺浔那般粗野的人。
越想越气愤,她一把抓起剪刀,抵在自己白嫩的脖子上,“阿娘,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花姨娘心慌得厉害,想要上前去抢夺萧时翠手里的匕首,可又不敢,只能软着声音劝道:“有话好好说,先把剪子放下来,我去求你父王!”
萧时翠红了眼:“父王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在父王心里,更他出生入死的战士可比我这个女儿重要多了。”
更何况,这一次贺浔是为了救定北王身受重伤,定北王绝对不会收回成命的。
思及此,母女二人面色灰败。
若是有可能,花姨娘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呢?
萧时翠眼眸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阿娘,父王只说让萧家的女儿去给那人冲喜,可没说是哪个呀。从前在杨城只有我一人,现在那边不是还有一个父王的女儿吗?”
花姨娘犹豫:“可她才来杨城半月,水土不服一直病着,若是推了她出去,是不是不好?”
萧时翠呵的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不好?她病秧秧的估计活不了多久了,那贺浔也只剩一口气了,依我看,他们两个反而是绝配!”
母女二人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的话,最后,花姨娘命人捧着凤冠霞帔,亲自去了萧时月的屋子里。
萧时月是王妃所出,一直养在京城里的。
最近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来杨城投奔定北王。
因为水土不服,一直病着,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在昏睡。
花姨娘过来的时候,萧时月正在昏睡之中。
随着她从京城来的墨玉正在床边伺候着,萧时月来得急,只带了墨玉一个婢女。
墨玉擦了擦泪水,过来和花姨娘请安,“姨娘好。”
花姨娘点了点头。
墨玉起身,一眼就瞧见了花姨娘身后婢女捧着的凤冠霞帔,双眼刺痛,“姨娘这是要做什么?”
花姨娘解释道:“我瞧着二姑娘的病一直不得好,便想着用婚事来冲一冲,说不得就好了。”
墨玉一直守在萧时月身边,寸步不离,因此萧时翠和贺浔的事,她无从知晓。
墨玉哽咽着说:“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要行完六礼才能完婚的,多则一年,短则半年。”
她家姑娘,更是王妃的掌上明珠。
若是让王妃知晓萧时月的婚事如此草率,肯定要哭死过去的。
她又道:“该先写信回京城和王妃娘娘说一声才是。”
花姨娘一直随着定北王待在杨城,从来没有去过京城,对那位王妃的印象就是体弱多病。
据说这么些年,王妃娘娘一直靠药吊着命。
花姨娘握住墨玉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傻姑娘呦,这一来一回就要一个月,等京城里的信来了,你觉得你家姑娘还有命吗?二姑娘每日里吃得极少,一个正常人都撑不了多久。”
墨玉红着眼,走到床边,看着层层锦被之下的萧时月。
萧时月皮肤莹白细腻,五官精致如玉,细长的眉毛时不时皱一下,似乎很是不舒服。
原本樱粉色的唇,如今似干枯了一样毫无血色。
这半个月,大夫换了好几个,可萧时月迟迟没有好转,反而每日里昏睡的时辰越来越久了。
再这样下去……
墨玉不敢想下去了,冲着花姨娘点了点头,“就听姨娘的安排。”
花姨娘满意一笑,将凤冠霞帔留下之后便出去了。
走到门外,她板起脸,叮嘱守在门口的婆子,“看好她们,不准让她们知道什么。”
那婆子原本是花姨娘的手下,闻言忙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消息传到墨玉耳朵里。
花姨娘这才放心离开。
定北王在杨城的府邸,是由花姨娘行管家的权力。
是以将新娘从萧时翠换成萧时月,对花姨娘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等完婚后,定北王再愤怒,也只会不痛不痒地骂花姨娘两句。
毕竟萧时翠才是养在定北王身边,最宠爱的女儿。
在花姨娘的操持下,三日之后,便是萧时月和贺浔的大婚之日。
花姨娘提前让大夫开了一剂猛药,给萧时月喂了下去,叫她强行清醒过来。
虽然人是醒着的,可脑子却是迷迷糊糊的,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任由别人摆布。
而新郎官贺浔,身受重伤正昏迷不醒,只能由一只公鸡替他拜堂。
等婚礼结束,墨玉给萧时月换好了衣裳,扶着萧时月在贺浔身边躺下,便出去了。
*
热。
很热。
尤其是左边的身子,似是架在火上烤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颈窝里蹭了蹭,竟是活物!
长年征战沙场修炼出来的危机感,让贺浔猛地睁开狭长的眸子。
他的眼中杀气戾气交织着,足以让人吓破胆。
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更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跨入屏障里的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茫茫雪海之中。
好冷。
萧时月在睡梦里拧起眉头,朝着温暖的来源蹭了蹭,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贺浔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个女人!
美人计什么的,他遇到过不少。
竟然有人趁着他伤重,将美人计使到了他的头上!
他眼神一厉,侧头看去,待看清那女人的面庞时,眉眼一松。
唔,这次送来的美人倒是出色,五官精致异常。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美人白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很软。
他费力坐了起来,手指在床柱上敲了三下,一道黑影自窗户处闪进,跪在他面前,语气激动:“主子!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