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源精血
“咣当”一声, 秦坤结结实实又一次摔在方池的石板上。
他用双臂撑起上身,鲜血染红的面部,带着僵硬的笑容:“咳咳...师父...您老这么快就累了,不再多来几下?咳咳咳...”
“贫嘴,进泉水疗伤,今日两次体修就到这里,明日起增加一次。”
“......”
再增加一次!秦坤赶忙闭嘴。
两个多月来,秦坤第一次清醒的摔在石板上,外伤虽是不多,可身体还是有多处骨折。
石板打开,秦坤也是第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滚进泉液里。
灵化泉液没有混入他的鲜血前,依然是淡淡的红色。
秦坤有点纳闷:‘记得每次血液重回体内后,泉液是无色、透明的,为何现在会是淡淡的红色?’
秦坤弄不明白,干脆也不去想,现在还是赶快疗伤。
泉水中的血液如有了生命,蠕动着进入体内。秦坤不像第一次那样,仅仅只是引导泉液在体内循环,这回同时还控制着心房的跳动速度!
现在秦坤能把心房跳动控制比常人慢一倍,速度越慢泉液附着伤处的时间就越长,疗伤的时间就会变短,这样他修炼心法的时间就会增加。
泉水逐渐清澈,秦坤内视自己的内脏、骨骼以及经脉,不禁感叹,这灵化泉液的确可以称得上‘神水’啊,修复破损断裂的伤处不说,这改造筋骨、经脉的功效,简直就是世间罕见。
如果不是每次泉水对自己体魄的改造,秦坤根本就不能承受古树每日增加的力道攻击。若此泉液流传大陆,不知有多少修仙家族,为争夺它大打出手,也不知有多少修士会为此而丧命。
痊愈!秦坤从方池走出,回眼看看清澈见地的灵化泉液。
“为什么先前是淡淡的红色?”
秦坤摇摇头甚是不解。
“徒儿,有何不妥?”
古树觉察到秦坤疑问的神情。
“没什么师父,只是觉得这泉水甚是神奇。”
“废话!这灵化泉液乃是深藏几千丈地下的钟乳洞中,汇天地之精华,融万物之灵气,几千年才能汇成几滴。
当年药尊者老前辈,曾经不惜付出毕生半数仙丹灵药,才换取一樽灵化泉液,足见此泉液有多珍贵。”
古树顿了顿继续道:“你用的这池灵化泉液,虽不能与药尊者老前辈那樽的价值相提并论,但也是在地下几百丈钟乳洞内,经过百万年汇集而成。
若不是为师当年飞...非不得已,借宿这棵树内,根须可以深入地下几百丈,又怎会寻得这池灵化泉液。”
“那这池淡红色的神水,岂不是能卖个几千万金币啊,发达了师父?”
“什么金币,此乃天物岂能是铜臭能买的,还有灵化泉液天地万物灵气精华所化,无色无味,岂会有颜色?”
“无-色-无-味!师父,这就怪了,为何这池是淡红色,而且还有点血腥味?”秦坤见古树进套,赶忙追问。
“啊?这...”
古树觉察自己着了臭小子的套,一时无语,良久轻叹一声:“哎!你这小滑头,为师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这淡红色是为师特意加入的。”
两支须根从洞缝伸出,每根缠绕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瓶。
古树将两只小玉瓶伸到方池上方,各滴一滴血色液体,清澈的灵化泉液慢慢变得淡红色。
秦坤好奇的盯着两个小玉瓶:“这是血?”
“精血,而且是两位飞升仙人的精血!”
“两位飞升仙人的精血?难道是凤阁道君、药尊者、荣龙断三位老前辈中两位的?”
精血,秦坤当然知道,有些炼制法宝的修仙老怪,为了增加法器威力,就会滴一滴带有自己修为的精血!
可滴入这么珍贵的灵化泉液中又为何意?
“是凤阁道君、药尊者白翁上人两位老前辈的!他们在飞升前留下的,至于为何留下精血,为师不完全明白,但有一点为师知道,这精血对你绝对有益。
两位老前辈修为高深莫测,精血定含有不弱的修为,所以...”
“所以师父那日给徒儿定的目标生魂期,也是因为有这精血的缘故!
师父您又怎么知道,我能吸收两位前辈的精血呢?”秦坤抢言急忙问出第二个问题。
“嘿!臭小子,问题还真多...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古树收回玉瓶:“凤阁大陆其实不止两个飞升界点,而是三个。”
“三个?不是两个?”
“对,三个!你知道的只是其中两处,北部的‘寒云河’,东部的‘悟思崖’,还有一处,就是西部的‘幻境界’!”
“幻境界?”
“这幻境界在大陆西部大漠之中,由于进口是随沙暴飘忽不定,所以极少有修士能找到。
其实那里曾经也飞升界外一位老前辈,传闻这位老前辈是西部异族,大陆修士不愿记载一个非我族类妖兽,因此后人无从知晓。”
“又一位!还是个非我族类的妖兽!妖兽也能修仙?”
秦坤第一次听说,又有一位飞升老前辈,妖兽成仙更是闻所未闻。
“哎!你们这一代修仙家族的修士,真是养尊处优,安逸现世,孤陋寡闻的一代!怪不得一个小小的凝魂期,都能称得上老怪...
这兽界、灵界,其实和我族一样,只要有一定的资质、机缘也可以修炼成仙!
妖兽界也有等级之分,一级与引魂期等同,二、三、四级相当于生魂初、中、后期,五、六、七级并齐凝魂初、中、后,此级妖兽已经开化,有了心智,个别妖兽七级还能讲出我族之语。
八、九、十级就是魂聚初、中、后期了,他们能幻化人形,战斗时可以兽、人两种形态互换!
幻化人形后,妖兽们仍会和我族修士一样,继续修行,突破魂聚期进入化魂期,直至达到寿元无限的炼魂期,或者寿终而亡。
如果将来碰到与你同等级的妖兽,没有十足把握,千万不可独战,因为兽族比我人族先天多出一种或者多种天赋技能,或攻击、或防御。灵界吗...跑题了,跑题了,这灵界以后再给你说。”
古树顿了顿:“说到哪了?哦对‘三方界标’,这三方界标之地,即使修为再高,没有界地通道认可,任何修士是不可能通过的!
你进来时的那个百丈直径的黑洞,就是悟思崖考验修士,是否与此地有缘而布设的一道禁制!
无缘修士进入,起先只是灵压逐步增加,如果不知难而退继续进入,就会被洞内无上之火烧的魂飞魄散,连转生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为师曾经眼睁睁看着与自己结伴同入的修士,瞬间灰飞烟灭,当时的那位道友的修为足足比为师高出两阶!”
“怪不得弟子进洞中途,虽没有感觉有什么压力,却遇到一个直径贯穿整个黑洞的硕大火墙,其速度之快,当时弟子只是下意识的用手遮住面部,没想到火墙穿体而过,弟子这才有惊无险的进入这悟思崖,真是万幸...”
听了古树的讲述,秦坤背后渗出冷汗,若非有缘,自己岂不早已成为灰烬!也不知家族老祖安得什么心!
“寒云河是为师第一个进去的界标之地,那时为师还只是个小小的凝魂后期修士,为师被仇家一路追杀,追至寒云河!
寒云河其实并非是一条河,而是一片冰川之地,通往内部只有一条狭长的冰川峡谷,峡谷寒气逼人,越是深入寒气越重,为师只进入三天路程,就感觉寒气深入骨髓,全身僵硬!
好在那个时候遇见了药尊者白翁上人老前辈。
老前辈准备去寒云河参悟天机,怎奈与此处界标之地无缘,只好无功而返,为师正好得到老前辈相救,才得以生还。
幻境界,为师从未进入,但从药尊者老前辈口述中得知,那里是个巨大的风道,风道口时隐时现,有吞天地之力,所过之处万物皆灭!
老前辈心无把握,只好放弃此地。
各处界标之地对修士要求各有不同,但这悟思崖,为师经过这几千年领悟,终于略懂一二。”
“哦?那是什么师父?”
“悟思崖认同修士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血液!”
“血液?”
“不错!确是血液。世间万物血液类型多有不同,即使是同种血液,细分也会找出不同之处。若想与悟思崖有缘,只有血液被黑洞认同。”
“师父何以见得就是血液?”
“为师在凤阁道君、药尊者两位老前辈的洞府内,发现了这两小瓶精血,起先并不知道前辈留下精血何意,就从两瓶中各取一滴,准备炼制两件法宝,已备日后飞升抵挡界劫之用。
无意间为师被锋利的法宝材料扎破手指,鲜血正好滴进盛有凤阁道君老前辈精血的玉盅里,两滴血液不但没有互相排斥,反而融合!
为师甚是兴奋,要知道那可是凤阁第一修士的精血,能与老前辈的血液融合,那说明为师和凤阁道君老前辈有莫大的渊源。
为师兴奋之余,也多了几分猜疑,既然为师的血液和凤阁道君老前辈的血液同源,为何药尊者前辈也留下一瓶?
于是为师又滴了一滴,盛有药尊者老前辈精血的玉盅中,同样的融合,这使得为师甚为不解,两位前辈的血液都能和为师的融合,难道都与为师同源?
这个问题困扰为师很久,后来因为意外,为师躯体被毁,神魂裹着灵婴与魂命逃脱,内伤严重只能借宿这棵古树苟活。
这件事为师也渐渐忘记,直到后来尧英小辈也通过黑洞上崖,为师又想起这精血之事。
那时候正好尧英在攀登石阶时,体力不支摔倒受了伤,为师偷偷取了他几滴。你家先祖秦达是在其寿终时,为师也取了几滴。
为了证实为师的猜测,为师把我们五人的血液滴入同一个玉盅中,不消片刻全部融合一起。
这就证明为师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黑洞只认同源血液之人!”
秦坤有些明白的点点头:“这么说师父也取过徒儿的血液尝试过,所以才在池中加入两位老前辈的精血。”
“你小子能上的崖来,为师当然也要证实一下。能吸收融合两位前辈的精血,这可是你小子莫大的机缘!”
秦坤看着淡红色的泉液,想想吸收体内两位前辈的精血,不禁有些疑虑,若将来这精血发生排斥,自己岂不完蛋了,不过现在已经融入体内,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求老天保佑了。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只怕问出来师父您会责怪!”
“臭小子你还有问题?问吧,问吧,师父今日心情不错,不会责怪你。”
古树今日心情的确不错,秦坤这两个月的体修增进不少,起码达到了三级,而且今日对秦坤的攻击,已经将近三成力道。
秦坤的体质筋骨这么短时间内,能够修炼的如此强悍,大大出乎古树的预料。
再者几千年来,古树也是第一次和个晚辈说了这么多话,如果没有秦坤,这老古树再过个几百年,估计有可能就忘记了自己还会说话...
“那徒儿问了,师父您既然借宿了这棵古树,根须可深入方圆几百甚至上千丈,为何师父不探索悟思崖以外之地,即使不能到达界外,大陆内应该没有问题吧。
以师父的修为,夺舍个魂聚期老怪,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夺舍之后,师父不就可以继续修行,甚至飞升界外成为仙人。”
这是秦坤心中最大的疑问,这老树妖的修为,绝对在尧英、先祖秦达两位前辈之上,为何甘心在此崖借宿古树之内。
“这...为师也有难言之隐!日后等你下崖,为师再告知于你...”
古树不再言语,秦坤皱了下眉头,心中虽存疑惑,也不敢追问,谁知这脾气怪异的老树妖,被追问急了,会不会狠抽自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