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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奉命出征

秦杳是被连夜召进宫里的,宫里来人的时候,她正在给小团子讲睡前故事,小团子听得津津有味,见到秦杳要走,抓着她的衣角不愿意放手。

“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团子眼巴巴的样子相当惹人怜爱,秦杳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轻声道:“很快的,你还知道娘亲跟你说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记得!”听了这话小团子很是兴奋,亮晶晶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秦杳。

“那你今晚乖乖睡觉,等娘亲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去了。”

“好!”对于秦杳描述的那个地方,小团子充满了向往,“柚柚听话,娘亲你早去早回。”

“嗯!”安抚好小团子后,秦杳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屋子。

宫里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秦杳,神色复杂的将她请上了马车,情况特殊,马车在夜里空旷的大街上飞奔,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把秦杳带进了宫。

闫曜梁在养心殿已经等候多时了,秦杳进去的时候,没有旁人,只有闫曜梁一个人危坐在上,见到秦杳的一瞬间,脸色晦暗不明。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秦杳单膝跪地,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微微颔首,这样恭敬挑不出任何错的礼节,落在闫曜梁眼睛里,却是那样讽刺。

——秦杳这是在威胁朕!

闫曜梁看了秦杳很久,没开口让她平身,也没说自己召他进宫的目的,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秦杳也不着急,她能猜到闫曜梁心中所想,大局已定,她无需着急。

养心殿内落针可闻,不知道过了多久,闫曜梁才缓缓开口让她起身,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落座。

见到秦杳坐下,闫曜梁又接着开口,“你和你父亲很像,方才见到你跪在地上,朕仿佛就看见了老将军一样。”

闫曜梁的眼睛里,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让人捉摸不透。

“外人都道微臣比较像母亲。”秦杳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平静道。

对于秦杳的回答,闫曜梁也笑了,“你哥哥快要进京了吧。”

“哥哥身体不好,怕是不能面见皇上了。”秦杳开门见山的说道,她无需跟皇上虚与委蛇,这个节骨眼上了,闫曜梁拿她无可奈何。

他想要用哥哥牵制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回京这一趟,她别的没学会,倒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受制于人!

她明显的察觉到闫曜梁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但他面上依旧平静如水,甚至云淡风轻的开口:“难怪。”

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人尚在苍北的境地,秦杳果然早就布局好了!

两个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其实也没有多和气,他们甚至不想要看对方一眼,两人的视线很少才能碰到一起。

“你和你父亲将苍北治理得很好,就连朕都有所耳闻。”

耳闻什么?

想来也不过是一些百姓对将军府感恩的话,落在了闫曜梁耳朵里,就是秦家藐视君上,居功自傲,他看不到秦家两代人舍命的付出,单方面就宣布了秦家的死刑!

甚至不给一丝辩驳的机会,到最后还要昭告天下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仁慈!

“微臣不过是尽分内之事,当不得皇上这般夸奖。”秦杳淡道。

“分内之事......?”闫曜梁呢喃一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深夜进宫,四更天了秦杳才从宫里出来,送她回去的还是那些人,春夜里还有些寒冷,但却比不得心冷。

翌日一早,秦杳已经一身戎装,身后是同样一身铠甲的常承周,两人跪在广平王府的大殿内,听着太监宣读皇上的旨意。

为了救自己的儿子,闫曜梁不得不委曲求全放秦杳离京,也不得不让她重掌兵权,回到那个他鞭长莫及的地方。

秦杳奉命出征,闫曜梁给足了自己和秦杳脸面,同样百官相送,但闫曜梁却没有出现,他坐在御书房内,听着侍卫传来的关于秦杳的消息。

从秦杳出府到出城,一条一条的消息不断传来,闫曜梁都面色平静。

这一局,他输了!

他费尽心机谋划了这么久,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秦杳离京,而自己还要将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兵权重新交付,甚至要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这样做。

有求于人,就必须委曲求全。

城门口,百官相送,高迁乃一国宰相,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他身后站着骆文山,两人的脸色皆不好看。

“大人,皇上此番,怕是不痛快极了。”骆文山不仅为皇上考虑,更是为自己担忧,恐怕这往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啊!

谁说不是呢,饶是高迁这样多主意的人,此刻都束手无策,秦杳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去救人的,没有人敢给她找不痛快,就连皇上都得掂量掂量!

“哎——”高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把脑袋栓腰带上上朝吧。”

短时间内,至少在苍北战事平息之前,他们的日子都不要想好过了。

从这一天起,整个汴京城就似乎笼罩在了一团黑雾之中,死死的攥着每个人的喉咙,让人压抑得喘不上气,但这都不关秦杳的事了。

她不喜欢打仗,但她喜欢苍北的无拘无束,广袤无垠,那时自由的感觉!

闫曜梁还是忌惮着秦杳,没有再给她增援的士兵,只给了几十个护送的,所以此行,明面上只有秦杳一人,她带着几十个人轻装上阵。

但实际上,王府的暗卫和茶烽的小队都在暗中跟着她一起前往苍北,一路上还有红鸾阁的杀手保驾护航!

“娘亲!”城外的马车上突然探出一个机灵的小脑袋,看见秦杳的马儿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去。

原本面色严肃,一本正经的秦杳,看见小团子的脑袋一下就笑了,驾着马儿就到了马车面前。

“哇!娘亲你好帅啊!”小团子第一次见自己娘亲一身铠甲,或者说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帅气的铠甲,两只眼睛都冒着精光,“柚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铠甲!”

秦杳的铠甲银白锃亮,乃上好的材质,是秦暮停当年花重金给秦杳量身打造的,号称无坚不摧!

小团子话音刚落,马车里就又探出了一颗脑袋,只是这颗脑袋出乎意料,乃是敬安公主:“何止是你这小不点没见过,本公主看过了这世间所有的宝贝,也没见过这样好的呢!”

“好了好了,你俩个别跟看猴一样看着我,咱们就要在这里道别了,苍北战况紧急,我得先走一步,会有人护送你们到苍北,咱们苍北见。”她势必要日夜兼程,带着小团子不方便,小团子也肯定受不了,只能一前一后走了。

“敬安,柚柚就拜托你照顾了。”

“杳儿你放心吧,我肯定把这小不点儿照顾好,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敬安公主笑道。

“那你们一路上千万小心,我会派人接应你们的。”秦杳放心不下,婆婆妈妈的不停嘱咐。

听得敬安公主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揉了揉小团子的脸蛋儿,然后又握了握秦杳的手,严肃认真的保证:“哎呀,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现在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没有人敢把咱们怎样的,再说了,你都派了几十个人保护咱们两个人了!不会有问题的!”

“好吧。”秦杳摸了摸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她转头看着柚柚,揉揉小孩儿的脸蛋儿,还有些舍不得,“听话啊,很快就能见到娘亲了。”

这时候的柚柚听话极了,重重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娘亲放心,柚柚听话,不让娘亲担心。”

“嗯!真乖!”

马车先行一步,秦杳看着马车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心中才放心下来。

祝伯夷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同样带着行李骑着马,也是要远行的样子。

“王妃,一路保重。”

“你也是,那边的情况我不了解,王爷就拜托你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祝伯夷笑着说道,突然,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秦杳,“这是王爷让我给你的。”

秦杳惊喜又疑惑,拿着信不可置信的看着祝伯夷:“是什么?”

祝伯夷笑着摇头,“王爷给王妃的信,我怎么能看呢?”

秦杳总觉得这信封里会有什么惊喜,那样的感觉非常强烈,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信上只有三个字——十里亭。

秦杳抬头的瞬间,祝伯夷在她眼睛里看见了期许和急切,上一刻对方还是威严的女将军,这一刻,俨然已经是迫不及待要跟夫君团聚的幸福的女子。

秦杳甩开了跟着的一众人,打马飞奔到了十里亭。

十里亭内,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秦杳停在亭子下面,马儿都来不及栓,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台阶上去。

“阿杳!”温照凛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阿杳,心中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比这春日里的太阳还暖。

看见朝自己张开双手的温照凛,秦杳想都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王爷。”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明明不过一个月没见,这相思之情却好像三年不见一样!

“王爷怎么回来了,南海不要紧吗?”秦杳死死的搂着温照凛的脖子,即便说话也不愿意放开。

温照凛同样舍不得放手,轻抚着秦杳的后背,在秦杳耳朵边小声的说道:“没有阿杳重要。”

“噗!”秦杳忍不住笑了出来,娇嗔的骂了一句:“不务正业!”

“嗯,不务正业。”温照凛不反驳,自己的确就是这样的,可谓美色误人啊,“我一知道端王带兵出征我就掐着时间回来了,时间刚刚好。”

“南海离汴京这么远,你不回来我又不会说你什么。”虽然话这样说,但此刻紧紧抱着温照凛舍不得松开的双手已经出卖了她。

“要回来,别人都有人送,我的阿杳也要有,再说了,我要让你知道你有人惦记,你到了战场上才会认真保全自己,不敢受伤让我担心。”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心中有牵挂才不会有漂泊之感,秦杳这一刻真是爱死了温照凛。

“我会好好顾全自己的,不为了你也要为了小团子,她还需要人照顾呢。”口是心非,秦杳现在明白了,这不是作,这是女儿家的害羞。

秦杳这话,惹得温照凛本想狠狠的在她脖子上嘬她一口以示惩罚,但秦杳的盔甲阻碍了他进攻的步伐,看来这盔甲不仅能御敌,还能防色狼!

“阿杳真好看。”温照凛跟自己儿子一样,也是第一次见一身戎装的秦杳,也是满眼新奇。

秦杳得意,被人夸好看了当然要得意一下,“王爷不好看,都有胡渣了。”

“我一路跑了五天五夜,累死了两匹马才会来,阿杳嫌弃我了?”温照凛委屈,被自家王妃嫌弃了。

秦杳被温照凛的表情语气可爱到了,松开了他的脖子,然后捧着温照凛的脸,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嫌弃,有胡渣也一样好看!”

被调戏了......

然后调戏别人的后果,就是被温照凛捧着脸把嘴巴给嘬肿了......

温照凛得了便宜还卖乖,松开秦杳时还说:“阿杳莫要撩拨我。”

“你——”秦杳脸皮薄,羞红着脸不说话了。

看着秦杳的模样,温照凛笑着又把人抱进了怀里,享受着分别前的温暖。

两人今日相聚已是不易,时间当然不可能很久,两柱香的功夫已经是极限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不过两人虽然有些儿女情长依依不舍,但也都是明白人,没有上演两眼抹泪难舍难分的场景,只是秦杳离开十里亭的时候,回头看了温照凛三次,每次都能跟温照凛的视线对上。

而温照凛,秦杳的马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还望着那个方向出神。

祝伯夷姗姗来迟,一来便看见这个模样的温照凛,“别瞅了,人早没了。”祝伯夷翻着白眼无奈的开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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