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什么都没剩下
这些天，云及初只要得了空就会到这里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身边的小丫头时不时的和我说几句话，试图劝我到外面走走，每次我都摇摇头，倚在床头发呆。
身为一个小说作者，把角色写死，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可生离死别，本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我就算可以接受事实，也没办法很快的缓过来。
不仅仅是小萄，还有虚空里的虞悔，他消失了，我的耳边再没有响起过他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我仿佛成了真正的萧寒衣，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不想了解现世的虞悔现在在做什么，要多久会颠覆云及初统领南渡国的局面，也开始害怕起那一天的到来。
身边的小丫头，名叫阿水，跟小萄一般年纪，和小萄的性格，略有些相似，比小萄还要再胆小一点，生怕惹得我不开心似得，事事都小心翼翼。
我明明是一个脾气那么好的人。
那天，阿水抱着一只小白猫回来，我看了一眼，那好像是我的小拾，它长大了不少，毛色鲜亮，圆乎乎的，看样子，那个照顾它的人，把它养的很好，对了，我的画师，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好像忘了。
我的记忆在减退，好多事情，都像是一场梦一样模糊，只依稀记得一些，虚幻的可怕......
小拾已经不认识我了，很是害怕我，我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是啊，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它，又离开那么久，它怎么可能记得我呢，遗忘，是理所应当的。
我朝着阿水挥挥手，示意她把小拾抱走，我的嗓子还是很难受，说不了什么话。
阿水也很是无奈，只得把小拾给抱走，阿水刚出门，云及初就进来了，他又是这副心疼的表情，可我并不需要他的心疼，也不在乎这一切了，我努力寻找一片安宁。
“小五。”云及初轻声开口。
我没有理会他，坐回床上，躺下，蒙上了被子，翻过身去，我不想听。
“小五，我去求了父皇，他现在已经同意，等来日我继承皇位的时候，就许你做我的皇后。”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云及初和萧寒衣，是没有结局的，所以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我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小五，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伤害，总有那么一天，我陪着你，相信我，好吗？”
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如果是萧寒衣，就这么结局的话，也算是兜兜转转圆了心愿，可惜，我不是萧寒衣。
我是一个很容易放弃的人，我现在很累，我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我我希望故事在此刻停止，可我依然什么都阻止不了，该发生的一切，还是都发生了。
既然都会发生，那就算了，我挣扎不动了......
云及初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语气轻轻的，极度的温柔：“虽然我还是很像叫你衣衣，但我明白，现在你一定很痛苦，所以想要逃避，没关系的，小五，你想叫什么名字都可以，或许，你想要一个全新的身份，都可以，只要是你就好， 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呢？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切，不明白的是他，他不明白。
“小五......这些年，我真的好痛苦，儿女情长什么的，怎么说都显得矫情，可我偏偏控制不住，小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梦里全都是你的影子，梦外，我也一直幻想着，如果你在我身边，那会是怎样的情况，或许，或许有太多种可能了......”
在云及初轻柔的语气里，我逐渐陷入了梦里，梦里，真的出现了萧寒衣和云及初在一起时的美好画面。
......
女孩披着红色的斗篷，在雪地里奔跑着，云及初笑着追她，让她跑慢点，女孩转身对他笑着。
“初哥哥，快点啊！”她笑靥如花，身后红梅绽放。
她折下几枝红梅捧在怀里，梅花的颜色衬的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格外可爱。
“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了。”云及初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
女孩理直气壮的回应：“我哦才不害怕呢，反正摔着了也有初哥哥背我回去。”
“小傻瓜，万一我不在怎么办啊？”
女孩子牵着云及初的手：“你不在？那我就等你来咯，你如果不来，我就一直等。”
“哈哈哈，我怎么会不在呢，我一直都在......”
两人携手，越走越远，欢笑声依然萦绕在我的耳边，我始终是那个旁观者，爱上虞悔的从来都不是萧寒衣，是我，是我的私心，让原本属于云及初的救赎，到了虞悔身上。
她在怨我。
......
梦醒了，我依然在这里，被云及初守着，感受这份不该属于我的爱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感情，仿佛在试图冲破阻碍，强行灌注到我的记忆里。
心脏颤抖着，隐隐作痛，牵扯着全身的血管，我捂着心口，蜷缩成一团。
“衣衣！你怎么了衣衣！来人！传太医！”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词。
“代价”。
虞姐姐，我不知道虚空里虞悔的消失，和这所谓的代价有没有关系，但以想到这里，心脏就抽搐的更加厉害。
太医到了，痛感渐渐停歇，但我身上的力气也似乎一瞬间被抽干了，只能无力的躺着，连呼吸都显得无比费力。
“启禀二殿下，五殿下......”
“怎么了！”云及初迫切的问着。
太医摇摇头：“二殿下莫慌，五殿下身子已经无碍了，按照现在的药喝着，嗓子很快也会好起来的，只是，恐怕这心病，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好转。”
云及初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太医一一告知后也退了下去。
此刻的我，犹如一个木偶，不会说话，任人摆布，一旦泛起什么情感，就会噩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