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选拔
第二天一早，洪明神清气爽起床，一家四口一齐出门，朝村口而去。
昨晚没有预想中的夫妻混合双打环节，他仅仅是被埋怨一顿。
这点小场面，根本破不了他的脸皮。
原因也很简单，洪父洪母证实了阿牛的话，今早真有大事情。
村长要他们......准确来说，是要村里六到十岁的孩子，到村口接受刀绝门挑选。
被挑上的人，可以成为刀绝门弟子，走出村子见识外面的世界。
这可是个让孩子改变命运的好机会，全村对此都很重视。
洪父洪母怕影响洪明今天发挥，所以昨夜才放了他一马。
哪怕已经来的很早，此时村口依旧围满了人。
村里适龄孩子只有不到二十人，可几乎全村人都来了。就算不关大部分人什么事，来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好不容易挤到队伍前排，洪明看到人群自觉围成圆圈，中间是一小片空地。
空地中放着桌椅，一个陌生的大胡子，满脸凶悍之色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四个身着统一款式劲装，腰间斜跨长刀的刀客。
柳河村的老村长，正杵着拐杖站在大胡子身前，脸上带着讨好与谄媚。
场中还有个做富商打扮的中年人，领着一个和他容貌有六七分相似的小胖子。他们二人站在村长旁边，同样对大胡子很是恭敬。
洪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无聊下四下打量，看到阿牛等玩伴在自家父母陪同下到来，当即咧着嘴朝他们挥了挥手。
巳时。
大胡子似乎等的不耐烦，一口喝干身旁茶杯里的茶水，重重舒了口气。
村长立马会意，四下打量一圈，见人来的差不多，与富商中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犬子就拜托老哥了。”富商将身旁小胖墩推到大胡子面前，赔笑作了一辑。
“范老弟客气，你家这小子根骨不错，放心吧，凭你我之间关系，老哥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大胡子声如洪钟，粗糙大手揉揉小胖子的脑袋，拍着胸脯保证道。
“多谢老哥，如若有空，还请来寒舍一叙，范某定当扫榻相迎。”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村长等两人一番人情世故结束后，这才笑呵呵对四周围拢的村民道：“把孩子们都带上来吧。”
村长声音不大，却在一瞬止住村民们嘈杂议论，场中为之一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都没有动作。
村长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急道：“刘大胆，你家先来！”
“啊，哦哦。”
被点名的刘大胆缩了缩脖子反应过来，在自己媳妇催促下，带着女儿走了上去。
“看你那怂样！”村长恨其不争，狠狠瞪了刘大胆一眼。
刘大胆的女儿小茵茵反倒坦率许多，也有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村长指引下，来到大胡子面前乖乖站好。
大胡子上下打量眼前小姑娘，在其双肩、手臂、后背等地摸索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这女娃不适合习武，下一个。”
围观村民看不明白大胡子以什么为标准，判断小茵茵不合格，但大概知道他是在摸骨。
大胡子宣布结果后，刘大胆略带欣喜，更多却是失望情绪上前，将自家闺女带回人群。
大家对这次测试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被选上肯定是大好事，但自家孩子也要离家很长一段时间。
大家既希望孩子能有出息，又舍不得让孩子这么小就离家远游，内心充满了矛盾。
有了第一个示范，大家也不再观望，纷纷将自家年龄符合要求的孩子送上空地。
洪明也被老爹推了上去，村长吆喝几声让一窝蜂的孩子们排队，洪明抬眼一扫，径直跑到朝自己招手的阿牛身后站定。
这种场合两人也不敢说话，彼此做了几个小动作，挑挑眉眼神交流，相约一会儿去挑蜂窝。
......
时间流逝，一连十多人均无人合格，村长急的额头直冒汗。
看着被淘汰，却不明所以跑回人群的娃娃，村长心中暗自叹息，他们都没那个命。
与村长心焦相比，大胡子倒没太多情绪波动。此次前来只为范家公子，其他人就是个添头。
当然，如果这些添头中真有可造之材，他也不会拒绝。
可是拥有不错习武天赋的人本就不多，就算眼前这些小娃一个都无法满足要求，他也不会意外。
队伍越来越短，终于轮到阿牛。
大胡子在他身上又捏又摸，似乎是看出点什么，时间花的比前面那些人都要长，可最终还是摇摇头将其淘汰。
“根骨尚可，可惜先天气息不足，不符合要求，下一个。”
阿牛挠头离开，跟在后面的洪明上前两步来到大胡子面前，他有样学样，学着前面的人老实站直身体。
跟预想中不同，大胡子的双手炙热无比，在身上游走，让洪明升起大片鸡皮疙瘩。
别人怎样他不清楚，他只感觉相当别扭。
“咦。”
大胡子意外打量眼前心不在焉的小娃，没想到这小小一个村子里，居然真有第二个天赋还不错的孩子。
“嗯，根骨不错，这小娃可入我刀绝门。”
听闻此话，有些萎靡的村长突然来了精神，生怕大胡子反悔，急忙对洪明道：“还不快谢谢钟大侠！”
“啊？”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想快些离开的洪明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多谢钟大侠。”
大胡子拍拍他的小脑袋，满意点头，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嗯，今天和家人好好告别，我们明早离开。”
“......”
洪明恍恍惚惚返回人群，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被选中意味什么，看爸妈又哭又笑，乡亲们有的祝福，有的摇头叹息，让他更迷糊了。
不知什么时候村头已经散场，洪明连自己怎么回到的家里都没太多印象。
回过神时，只觉家中气氛很奇怪，爸妈表面愁眉苦脸，可替他收拾包袱的动作却一点不慢，甚至还有几分急迫。
比起二老，往日对自己嫌弃无比的小妹，此刻一直拉着自己衣袖，眼巴巴看着他。
洪明咬咬嘴唇，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刀绝门选中成为弟子，明早就要跟随大胡子离开村子学艺，可能十年八年内都无法回来。
他不想去也不行，这是爸妈的意思，村长的意思，大胡子的意思......
唯独不是他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