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命先生
“请进来吧，庙里还有很大空间。”
来人讲礼，洪明也不能失了礼数，高声邀请对方进来。
“如此，就多谢了。”
话音落下，脚步响起，来人跨步走入庙门，稍微停顿脚步，见到墙边火堆旁的洪明，礼貌点了点头。
来人嘴角留着花白长须，身着灰布长衫，肩头挂着褡裢，手持布幡，布幡顶画着阴阳八卦，下书‘铁口神算’四个大字，怎么看都是一副卜师打扮。
来人是游方卜师，这多少都有些出乎洪明意料。
洪明回以点头，两人这就算打过招呼了。
馒头表皮烤至焦黄，洪明不再去管他，急忙已移开树枝，再烤下去就该焦了。
他饿了一天，这会儿也不怕烫，徒手取下馒头就要送入嘴中。
沙沙——
馒头还没入口，卜师突然迈步朝他走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馒头。
洪明：......
“要不，你来一个？”
“这多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少年郎你不用客气。”
洪明下意识客气一句，没想到对方是真不客气。
卜师动作飞快，自觉从树枝上取下另一个馒头，脸不红心不跳，就这么坐在了火堆旁，三两口吃完馒头，随后又眼巴巴看着洪明。
洪明：......
怎么没把你噎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假正经，亏他刚才还以为这是个有礼貌的人。
“呲溜——”
看他一脸垂涎，洪明心头没来由一阵心悸，急忙伸出舌头舔了手中馒头一口，宣示所有权。
卜师：(一`灬′一)
“少年郎，我......”
卜师想说些什么，洪明却满脸戒备，抱着馒头往自己怀里缩了缩，开口打断道：“我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
“我的！”
“......”x2
两人大眼瞪小眼，山神庙内一时间安静到落针可闻。
木柴在火堆中噼啪作响，卜师眼角抽抽，以手撑地向后退出一段距离。
见他不再打自己馒头主意，洪明稍微放松了些，赶紧将手中馒头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少年郎，相聚便是有缘，更何况你又请我饱餐一顿，不如我给你算一卦，就当偿还饭钱如何？”
“咦？”听闻此话，洪明被勾起了一些好奇。
想着馒头也不能白给，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老先生，你要怎么做，摸骨，看相，还是测字？”
卜师捋捋胡须，笑着摇摇头道：“都不用，在进入庙门那一刻，我已知晓天机。”
卜师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见洪明没有任何惊讶反应，笑容当即僵在脸上。
“少...少年郎，你不相信？”
“信，又不要钱，为什么不信。”
“啊这......”
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卜师尴尬一笑，没了故作高深的心思，干脆道：“此地往西北方两千里，有座红竹山，上有仙门玄清宗，少年郎，你的机缘就在此处。”
“啊。啊？啊！”
洪明人懵了，不是说好算卦吗，不整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忽悠人，上来就说这么清楚真的好吗？
还有，仙门？
那不是传说中的存在吗，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仙人不成？
“不过......”
洪明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身怀《否天经》，这东西貌似就不是凡俗能拥有的神通秘法。
自己闯荡江湖正好没个目标，不如，去看看？
就算是假的也没事，可如果是真的......
洪明思维发散，幻想自己拜入仙门，习得长生秘法，脚踏七彩祥云回家，给爸妈和小妹一人一粒长生金丹......
有搞头啊！
洪明双眼放光，打算再详细问一问，哪不知一抬头，卜师竟没了踪影。
“！！！”
不过一晃神的工夫，那么大个人哪去了？
感知铺开，方圆几十米内，除他自己外没有半点活物气息。
“真是活见鬼了！”
冷汗浸湿后背，身旁火堆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暖意。
洪明不信邪，急忙起身跑出门外，眼中覆盖黑暗，夜晚在他眼中顿时亮如白昼。
四下看去，除了蝉鸣虫叫外，哪有半个人影存在。
“嘶——”
洪明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草丛树荫里鬼影憧憧，仿佛随时都会跳出一只恶鬼吃人。
夜间凉风徐徐吹过，被他脑补成阴风阵阵。
艰难咽下唾沫，洪明打个冷战急忙跑回山神庙，缩成一团蹲在火堆边，疑神疑鬼朝四周打量。
自得到《否天经》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黑暗感到畏惧。
不，准确来说，他是对藏身黑暗中的鬼怪感到畏惧。
这就很糟糕了！
鬼怪藏身黑暗，他也需要身处黑暗才能大幅提升修炼速度。
纠结好一会儿，他选择从心，捡起几根木柴丢入火堆，使得火焰更加旺盛。
今晚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
“古怪，古怪。”
数里之外，卜师捋着胡须，回身眺望漆黑山林，隐约还能看清山神庙的轮廓。
“这少年郎天机命数一片模糊，千年难得一见，如不半途夭折，未来成就难以预计。”
“三个月后玄清宗开山收徒，他身具灵根资质，老夫告知机缘在此，倒也不算诓骗。”
“老夫吃他一个馒头，又为他指明一条出路，因果了结，他去与不去，未来是龙是虫，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卜师在原地默默沉吟半晌，最后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每次迈步，都能跨越数丈距离，只几步过后，身形便彻底消失在树林。
......
清晨。
洪明从打坐修行中醒来，身旁是早已熄灭的火堆。
昨夜提心吊胆半宿时间，他越想越不对劲儿。
如果是鬼魂索命，自己应该早就被害了才对。
可卜师讨了他一个馒头吃，然后指明一个去处......这妥妥的是仙人指路啊！
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大都有相同桥段，不会错的！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洪明打定主意，红竹山他去定了。
就昨夜卜师的表现来看，他绝不是普通人，不管所说是真是假，都值得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身上没钱不要紧，他可以打猎填饱肚子。
山中多有毒虫猛兽，野猪小兔更是不少，寻常百姓穿山越林很危险，赶路基本都走相对安全的官道。
但洪明不怕，以他现在的功力，遇到猛虎豹子，自信打不过也能跑得掉。
山中资源丰富，蘑菇野菜他能分辨一些，足够一路上吃喝不愁。
打定主意，有了目标的洪明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