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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后有追兵

宋姝在宋宅的小天地里生活了十几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没什么娱乐,生活乏味得很。

加上祖父祖母最看不起乡民人家,不许她们姐妹三个与当地的小娘子们多往来,所以尽管大华朝律法宽松,集市的繁荣却和她没甚干系,只有节日才能出去凑个热闹。

如今出得门来,看什么都觉得有趣,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睛欢快明丽,透着小女娘的娇俏。

“你... ...很喜欢银钱?”余大郎忍了又忍,还是问出口。

听说宋家原也是诗书传家,竟养的一个大姑娘钻钱孔里,果然是落魄了。

“你问这话便是个傻的,银钱当然是个好物,不仅可以置屋买米,还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家中有屋,再小也可遮风挡雨,手中有钱买米,再少也可得个温饱,不用乞求他人。”

宋姝觉得,说不喜欢钱的,那是没真缺过钱。

余大郎微愣,“所以去盗墓?”

“哪个去盗墓?”宋姝气结,分辩道:“那是我母亲的墓!”

“你连母亲的墓都要盗?”余大郎更惊讶了,这等不孝女真少见,“别隐瞒了,深更半夜从坟园里翻墙出来,你们身上有泥,扛着铁锨,拿着首饰匣子,不是盗墓是什么?总不会是去藏宝的。”

宋姝... ...

刚欲卷起袖子与他理论几句,身后响起一阵嘚嘚嘚的马蹄声,二人回头一望,竟是三五匹快马从远处奔来,隐约辨出骑马者俱是衙门捕快模样。

她心头一紧,看了看余大郎——

他面色沉静,举鞭指一指路边的茶寮,“过去歇歇脚。”

茶博士一看来了生意,慌忙跑出来拽住车,满面堆笑。

他见赶车的男子跳下来后背着身扶宋姝下车,便以为是个仆下,懒得细瞧,只对着宋姝问道:“小娘子,是吃盏七宝擂茶还是盐豉汤?小店祖上传下的好手艺,任谁到落霞山都要吃一盏再走。若是肚中饥饿,小店还有烤菜包子,再切一盘好羊肉也使得。”

这会儿都过了午饭的时间,他们确实腹中饥肠辘辘。

“娘子,你先点些吃食,我去趟茅房就来。”余大郎冲她使了个眼色,低头掩面离去。

宋姝会意,走到一张小桌前坐下,笑吟吟道:“一路风寒,冲两盏热腾腾的七宝擂茶暖身吧,再来三个热炊饼,三个菜包子,一壶梨花酿,切一盘羊肉。”

茶博士高兴的应了,将白手巾往肩头一搭,自去后厨忙活。

说话间衙役的快马已经到了跟前,正挨个查看路边停靠的车辆,明明是有目的而来。

她心中暗暗叫苦,碰上余大郎这个煞星真是倒霉,如今怕是要惹上官非,不知现在举报还来得及否?

先不说余大郎凶残,当众举报他定然得不了好下场,再就是官字两个口,谁知道这几个衙役是好是歹,擒不擒得住这个煞星?

若是今日死在落霞山,倒不如去做那死鬼的寡妇。

眼瞅着有两个衙役走近她们的黑驴车,正呼呼喝喝的掀车帘子——

宋姝只好起身,“两位大人,不知有何事?”

为首的衙役二十几岁,生的浓眉大眼高大结实,一转身见是位娇娇柔柔的小娘子,不觉缓了口气,“这是小娘子的驴车?里面躺的是谁?”

“回大人,里面是我的丫鬟,晕车吐了正睡着,不知大人是因何事查问?”

一声声大人叫的他心里高兴,瞟一眼车里果然是个胖壮女子大喇喇躺成个大字,胸部高高隆起做不得假,撩开车帘的手松了下来。

他们要找的是男子,这不是目标。

“近几日牢里跑了逃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官府派人沿途找寻,一并提醒你们注意,若是有了线索速速报与官府知晓,大老爷重重有赏。”

“果真如此怕人?”宋姝心里一惊,余大郎竟是个逃犯?

不对,逃犯只会被衙役追赶,不会被黑衣人围攻,这些衙役没有说实话。

“千真万确,你们女子万不可单独出行... ...啧,还有人跟着你们吗?”另一个瘦小的衙役眯着老鼠眼,眼里闪着精光。

宋姝道:“小女子多问几句,大人别嫌烦恼,这逃犯是什么模样——”

高个衙役刚想回答,瘦小衙役拦住他,“你且说同行之人还有谁?”

见他不好打发,宋姝皱了眉头,纠结要不要讲出实情,余大郎或许是匪,这两个兵也未必是好人,她现在根本分不清两拨人哪个可靠,贸然站队只怕又增危险。

“娘子,饭菜可点好了?”

余大郎的声音响起,宋姝回头一看,真是见鬼了。

哪里是什么糙汉余大郎,分明是昨日早晨遇到的“江洋大盗”出现在茶寮的竹栅旁,魁梧高大的身板子,偏生着一副白净的皮肤,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只没了那把络腮胡子。

他身上仍穿着胖老汉的墨蓝色烂布衫,又肥又短松垮垮的吊在身上,似乎连胸膛都掩不住,透出里面鼓囊囊的肌肉,却别有一番风情。

电光火石之间,宋姝明白了,怪不得他识得自己,原来从一开始就已认出来声音。

宋宅后门,宋姝乔装了外形,却改不了声音,络腮胡习武之人好耳力,在乱坟岗听声辨人,但见面容不符,心中存疑,故而又在上车后一语诈她,确认真实身份。

说来说去,蠢得只有自己,明明听他的声音耳熟,却一直想不起是谁。

但当时他总共就说了三两句短话,也不能怪自己蠢吧?

宋姝简直要气笑,这厮看似缺了八百个心眼子,其实都要成精了。

“娘子,你早晨不是想吃羊肉?可有叫店家切来?” 余大郎见宋姝愣怔怔的张口不语,笑嘻嘻的走过来扶她坐下,随手把两个山梨放在桌上。

“你是——”瘦小衙役疑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打量。

余大郎一副刚看到他们的样子,拱拱手道:“唔,两位差爷,我家娘子一路上晕车胃口不好,早饭都不曾吃得,我去买些鲜果与她... ...不知二位有何事?”

宋姝掩脸不语,心想她家的驴车必定是专业摇汤圆的,只要坐上去一个两个都要晕车的。

“你姓甚名谁,打哪来?”高个衙役不断打量着他,见他生的极为魁梧,不禁起了疑心,眼神严肃起来。

“小民姓余,人们都唤我余大郎,是平山县人,正月里陪娘子回温塘县探亲,路过此地歇歇脚。”

“春月年节间,既是探亲见客,怎也不穿件好衣裳?”瘦小衙役颇为鸡贼,盯紧余大郎不放,“这衣裳甚是不合身,是哪里来的?你瞪什么瞪,莫非老子还问你不得?”

余大郎脸上笑吟吟的,轻轻眯了一下眼睛,身型纹丝不动,手里的铁弹子却捏的越来越紧,露了痕迹必是死路一条,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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