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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通风报信

“源哥儿托人去查秦二的底,秦家族大,许是有什么关系牵连着官府也未可知。若是他那头得力,咱们倒省了力气,顺水推舟退了亲事便罢。再打听你祖父与他撕罗到了何等地步... ...不过两日便回,那时我再回平山。”

“秦二贪财,便是与官府没交情也会拉扯出交情来,与他合手退亲不难。难的是怎样让祖父退回聘金,难的是父亲将怎样应对祖父。”

宋明川轻声叹息,老父与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能帮理不帮亲。”

他嘴上不再言语,实则内心焦虑,暗想若能借秦二之力将婚书销了,第一件事便把姝儿许出去,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宋祖父绝了念想,至于他动怒后是让自己挨板子还是跪祠堂都可不计较。

至于女儿说找个小门小户结亲,也须得找个读书人家。

此时,宋锦宽玩够了跑进来喊爹爹,宋明川便带他到东间练习写字,宋姝坐在门口凑着亮光绣花,暂且无话。

落雨积云,不多时天色便暗了下来,有人叩响了院门。

绿春跑去开门,片刻回转,“姑娘,西邻使个老婆婆过来找您。”

说着又摊开手掌露出两个铜板,满心欢喜,“大户人家规矩也多,这么一点差事还对我说‘劳烦’,又给我赏钱喝茶。”

住了这几日,只见陈琏到处跑着玩,她却不知西邻是有老婆婆伺候的。

宋姝放下针线,揉了揉眼睛,走到门口果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仆妇等候,身上穿一件紫灰滚边窄袖褙子,脑后发髻梳的整整齐齐,圆圆脸十分和气,冲她点点头便让开身子。

她身后走出一人却是徐大郎,他换了一身短打扮,头上戴了顶斗笠,雨水湿了半边肩膀,神情严肃。

“你又弄什么鬼?” 想来是他托这位婆婆喊自己出来,宋姝忍笑。

“我是专门来找你说话。” 徐大郎转身踏入门里,隐在木门之后,压低了嗓门。

“这是怎么了?” 宋姝见他不似平时模样,有些吃惊。

“桃溪村这一带进了些贼人,官府正在捉拿——”

“捉的不就是你吗?”

徐大郎... ...

气的额角直跳,终于忍不住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都是些亡命之徒,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靠衙门那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废物,怕是找不出来的。你们家多是女眷弱男,每日早关院门,门栓仔细落锁。”

宋姝活了十七年,经历最大的困难便是逃婚,其余深宅闺帷之中,无非姐妹间争些衣裳首饰,日子说的上一句天下太平。

她眼界有限,没想到一出门便碰上徐大郎在坟园杀贼,更没想到这些贼乱一直延伸到了温塘县。

“听你语气,并不是什么贼偷,而是贼匪?”

偷和匪,有本质上的区别。

徐大郎点点头,能让他特意跑一趟的事,不会是小事。

大岭山的秘密便是有人挖私矿铸兵器,圣上知晓后暴跳如雷,不光要惩治朝中图谋不轨之人,还必要将兵器场夺为己用。陈大人奉命同宫中密卫联手核查已有半年,一出手惊了一窝作乱之人。

他在明处做饵引蛇出洞,自有人在幕后擒拿抄底。如今到了收网紧要关头,领头之人早被拿下,还有几个主事之人纷纷人头落地,活着的也被秘密押送回京,只剩一些当时外出的小头目四散流窜,闹出了些事故。

温塘县与平山县毗邻,进来不少流寇,昨天桃溪村河岸的命案,便是他们所为。

徐大郎躲避官差询问只因不便暴露身份,并不是他杀人,没想到令宋姝误会。

他心里有些不爽,却没办法过多解释,只好又叮嘱一句,“这些人无可为生,少不得偷盗度日,被人发现后动了刀见了血,倒成了真真正正的亡命之徒。你小娘子家胆小力弱,就算是真的碰上他们,也不可力敌。”

宋姝担忧道:“若真是碰到,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可怎么好?”

“我,我反正就住在隔壁... ...”

徐大郎结巴道,见宋姝投来诧异的目光,忙解释,“我们白日里出门有事,还是挺忙的。”

青天白日盗匪也不敢上门,夜黑风高的时候他便回来了。

“那便多谢徐大叔提醒了,我们定会小心谨慎,早闭门户。” 宋姝美目流转,脸色明媚逼人,听话的点点头。

徐大叔... ...

真是气的拳头痒痒,他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我看起来... ...真的有那么老?”

那俏丫头扶着门框,低笑解释,“这可是说笑了,怎么会是说你老呢?陈家小二郎唤我姐姐长姐姐短,只好依照他的辈分称呼你二叔。”

徐大郎心里稍平了些,近日他们踹了对手的大营,平山县乱成一团,温塘县也不甚太平,刚接到陈大人飞鸽传书,令他们暗地里配合官府剿匪,务必将大岭山之事掐断消息,且保一方百姓安全。

他与众兄弟听令分配任务后,忧心她老父弱弟无人守护,偷溜出人群飞也似得跑来报信,一路差点儿把鞋跑掉,结果这死丫头还叫自己什么大叔... ...

轻轻咳嗽两声,两只脚不听使唤的又挪回宋家大门,他眼睛都不敢看她,“中午的饺子很好吃。”

他以多日风餐露宿没见过热乎饭好可怜为理由,把一篮子都吃光了,陈琏只分到三五个。

宋姝绽颜,虽不施脂粉,十七岁的少女仍是灿若春花,“下次包了再送与你吃。”

虽说自从遇到他就过的心惊肉跳,但此番人家好心来报信,她不至于吝惜一顿饭,何况又不是要买鲍参翅肚。

徐大郎呲牙笑了笑,粗壮的大手搓了搓腰间刀柄,声音出奇的柔和,“改日我自己割两刀肉送过来——”

宋姝见不得他这幅傻样,拿袖子掩了脸吃吃笑起来。

徐大郎粗厚的脸皮一红,翻了翻白眼儿,“又笑。”

好像自从遇到她,她就一直是很高兴的样子,明明宋家糟心事那么多,又穷。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二人谈话,徐大郎扭头一看,陈琏从坡下奔上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徐叔,快快……你家鉴书与温塘县衙那郭头儿打将起来,两人在泥地上滚成一团儿,转着圈儿撕打,帽子都抓破了。”

“他娘的,又给老子惹事!”徐大郎立时拉长了脸,抬手抖了抖斗笠上的雨水,“他们在哪?快带我去!”

宋姝脸色一白,不由的跨出门槛,“怎与他们冲突起来?到衙门告你们一个民打官,有理无理先打一顿再说,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桃溪村口的河岸上,引了老大一群人围观。” 陈琏边说,边冲宋姝笑了笑示意,“姐姐别怕,有徐叔在呢。”

转头见徐大郎绷着脸飞也似的走了,他连忙叫,“哎哎,徐叔,等我!等我回家拿刀——”

气的徐大郎回头瞪他,“他们官民打架生事,你还要抄了家伙去相帮?是嫌事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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