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大仇终得报

原来秦紫衣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回到山洞，她看出范哲异常，便隐在一旁，观察多时后尽全力一击，所幸见效。但她之前受伤颇重，至此再也支撑不住，立刻昏了过去。

范哲只觉触手处温香柔软，呆了一霎才连忙救治，掐人中，喂灵丹，手忙脚乱，秦紫衣还没有什么反应，自己就先急出一身汗来。

忙了约莫两刻后，秦紫衣低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范哲见了大喜，连声呼唤：“秦姑娘！秦姑娘！”

秦紫衣的眼中现出瞬间迷惘，但很快又变得雪亮，她皱了皱眉头将范哲推开，盘膝而坐，闭目行功。

范哲察觉怀中一空，顿感失落，此时不好离得太近，便主动挪远了些。

他服下丹药止血回气，打了会儿坐，听秦紫衣的呼吸声近在身畔，不由担心她的状况。偷偷看去，见秦紫衣面色苍白，鬓发都被汗水打湿，那鼻子小巧秀气，挺直如刀削，饱满的嘴唇微微抿起，而那身长裙包裹得更紧，许多处都能拧出汗水来。

范哲心下发慌，连忙扭过头去，不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看她放在膝盖上的双鱼，只觉得那鱼儿可口无比。

方才自己虽然受了重伤，但此刻完全感受不到痛苦，甚至连被闻舒婉察知混沌珠的秘密也不值一提，所有的所有，都抵不过看见秦紫衣活生生的归来。

洞顶钟乳石不断垂下水珠，打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声响，让两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杂乱无章。

范哲面上发烫，心下暗骂自己冒冒失失，几番行气终于稳住心神。此时神识内视，见混沌珠黯淡无华，少了生气，转得无比缓慢，幸好无极钟能够稳住形体，那些裂纹迟早都会弥合。

他暗叹一声，不再胡思乱想，缓缓行功疗伤。

小半时辰后，秦紫衣终于用功完毕，她看了范哲一眼，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包裹，丢到范哲跟前，轻启朱唇：“我答应的事做到了。”

“啊？”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却让范哲直接惊讶出声，赶快打开包裹查看，里面只有一颗头颅，包在如云秀发之中，圆睁的双目清晰可见，瞳孔放大，无神茫然。

“啊？？”范哲再叫，从地上跳了起来，看着头颅结结巴巴地问：“你真做到了？”

鉴于先前那般情况，他对报仇本没有什么期望，如今突见仇人授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此时不禁又想起从前的许多旧事，百感交集。

他愣了片刻，也不等秦紫衣回应，便命范虎在地上搭了一座不大的祭台，再取出备好灵牌和头颅一起摆在上面，自己则点燃三支线香，撩袍下跪，祭奠恩师。

秦紫衣见此皱了皱眉头，自行走到洞口附近等待。

范哲手持线香，心中有许多话想说，思来想去，只觉纷繁芜杂，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凑不出来，最后只郑重磕了三个头，将线香插在祭台下面。

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他眼眶湿润，忽然想起秦紫衣还在，连忙侧脸，不愿意被她看到。

两刻后待情绪稳定，范哲弹出火苗，将整座祭台烧为灰烬，然后咧了咧嘴，对那边的秦紫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秦紫衣弯了下嘴角回应，神色淡然。范哲见她的脸色仍旧不好，便询问其伤势情况。秦紫衣摇头不答，只把一双妙目放到了范哲的脸上。

范哲很快反应过来，讪笑两声，将万化神鼎取出递了过去。

秦紫衣伸手接过，又接连取出另外几件神器，置于传送法阵六角上，然后开始向外掏灵石。地上很快堆出一座灵石小山，少说也有十万枚。

范哲感到惊讶，便问：“秦姑娘......”

“你先听我说，别打断。”秦紫衣蹲下身形，在传送阵四周布下灵石。那地面上的好些纹路都看得不大清晰，所以布置得并不顺利。即便如此，她的话语仍旧一气呵成。

“我先前取她头颅，险些爆了金丹，后来为了救你，动用了一道秘法。元婴真人虽然只是一道分身，也远非我能匹敌，所以我现在伤势很重，恐怕连一个筑基修士都打不过。”

秦紫衣说话时神色淡然，让范哲心里既惊且佩，又看到她蹲在那里，身形娇小，不自主的起了怜悯爱护之心。

“天鼎门的高手最慢也能在两天之内找到这里，你那珠子......”

她稍稍停顿，又说，“我当年听师父说过一种无上宝器，名叫魂珠，原是开天辟地之时神魔之血所化。此物擅长寄生，一旦圆满，神魔就能借此夺舍降临。”

范哲从未听过这种秘辛，此时听来如闻天书。

又听她说：“开天辟地之初，混沌不明，规则无定，物种不生，时有五大神魔相继降世，定三界，演万物，分五族，后来各自留下神魔之血，遁破大千，不知所踪。有人曾得到过神魔之血，魂珠作为容器应运而生，但时至今日，也未听过谁能将此物炼化完全。”

秦紫衣说到这里，回头冲范哲笑了一声，明眸皓齿，“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婆娘刚才抹杀了魂珠灵性，此举固然会影响你证就金丹，但却为你免除了被夺舍的后患。”说完继续摆弄灵石，偶尔停下来思考。

范哲闻言心下震撼，又听她把闻舒婉叫做“婆娘”，隐隐感到好笑，随后想起天鼎门高手来寻，不由觉得心慌。

眼下的情形非常不利，秦紫衣修为跌落，打不过筑基，自己现在则只比炼气好上一些，这样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难以冲出重围，而且看秦紫衣现在的意思，是打算启用传送阵。

范哲此时非常矛盾，拿不准要不要和秦紫衣一起走。他想了许久也下不了决心，不自觉的起身踱来踱去，一会儿觉得对不住阿月，一会儿觉得应该留下来碰碰运气。

秦紫衣似乎知道范哲的想法，她也不催促，只摆弄地上的传送法阵。当最后一块灵石安置完毕，她退后几步，神色略显紧张。

范哲也很好奇，便停了踱步，向传送阵张望过去。

只见这座古阵忽然发出一阵轻鸣，上面所有的纹路如同活转，灵光不绝，而六角上的神器缓缓升空，各自射出一道彩光，穿插交织，很快织出一枚玄奇图案。那图案复杂，只在中央位置留出尺许方圆空地。

紧接着六件神器同时发出声响，似在共鸣，那枚玄奇图案也在共鸣声中忽明忽暗，把范哲的脸色衬得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