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选择

刚准备离去，顾薄渊脚踢到一处凸起。望向地板，顾薄渊用鞋子碾了碾那处，突然......密室的墙上，又轰隆隆移出一条通道。

“看来我们猜错了。”

言希和史明非疑惑的看向他，视线又移到新出现的通道。

这条通道，路通往上方。从掘造的痕迹看来，应该新建不久。

“这......，父皇没有放弃进密室，所以命人重新修建了一条通道？”这个可能性最大，史明非不可置信。

顾薄渊手指摸了摸通道的壁面，脑海中一个想法突然闪过。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言希只觉得父王这个笑容，太过于神秘莫测。

史明非头皮发麻，九王爷从来不笑，对任何都是面无表情。这么突然一笑，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王想.....我们有必要派人去皇陵一趟.”牵着言希的手，顾薄渊朝通道走去。

当三人出通道时，外面已经不是御书房，而是御花园一处假山，碧空朵朵白云飘荡，阳光明媚洒满整座御花园。

“去皇陵做什么？”直觉九王爷发现了什么，但史明非不敢往那方面想。席是本的手在假山上来回摸敲，终于找到一个不寻常的菱角。握住了一转动，假山缓缓朝着通道移动，最后将出口完全堵住。

“北卫皇还没看出来吗？”顾薄渊斜睨了史明非一眼，答案已经摆在了面前。

难道还要自欺欺人？

尽管不是很了解两国的纷争，但言希从这些线索里，已经找出了答案。

她不信史明非看不出来，转头望向史明非，道：“这处通道的掘造痕迹，一瞧就知，肯定没满一个月，如果有人这段时间内进去，你认为是谁？’’

言希说得再直白不过史明非被她话里的含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想法实在太可怕，早在他脑中浮现过，但第一时间就被他否决了！

“这不可能！”史明非一甩衣袍，“父皇的尸休，是朕亲自送入皇陵安葬的！随行有上千人，不可能作假。”

“如果一开始就是假的呐？”顾薄渊反问。

“密室里摆放的东西，你也看见了。如果史元鹤忘不了馨儿，估计死也要这些画陪葬。”但史元鹤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无声无息，死了。就连玉玺和虎符，一样都没交到史明非手里。

如果他真有意传位于史明非，应该在得知自己身体情况时，便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但这个人却恰好在史明非赶回北卫的时候，突然猝死。这样一大堆理由，已经足够令人怀疑。

这个想法，令史明非很难接受。握紧的拳头，朝着假山就是一砸。这一拳，续足了力气。史明非又是练过武功的人，假山咔咔几声，迎声破裂。

拳头，流出鲜血。一滴滴鲜艳，又令人胆寒。

言希知道史明非很难受，一直尊敬的父亲假死，甚至将一直宠爱的儿子，当成棋子摆布。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有被利用的一天，这可谓是一种耻辱。

算计来，算计去，反倒被自己的父皇算计了彻底，多么可笑。

“皇宫就是这样，你是皇帝，就摆脱不了。”顾薄渊陈诉着史明非的命运。

看着史明非拳头上流动的鲜血，言希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个人和自己血肉里，也有同一股血脉。握着父王的手，言希内心忐忑。

史明非依旧不肯相信，一抬眼，“情理上说不过去，父皇是北卫的皇帝，不可能策划刺杀。”

刺杀使者队伍，对北卫大大不利。凡是皇室中人，都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更别说是英勇威武的父皇。

“谁说不可能？”顾薄渊牵着言希，走出假山的阴影。“如果史元鹤从最开始就不在乎北卫的存亡？你认为他会不会干出这种事？”

史明非惊得合不上嘴，开什么玩笑......当年父王领军，和丰晏国沙场对战，废寝忘食，一心一意全放注在北卫国上，怎么可能不在意北卫的存亡？

顾薄渊自认为说得够多了，至于史明非信不信，便是他的事情了，那个男人的确是个强悍的存在，当年若不是自己使用了一些阴招，那场战争，或许不会得胜。

那人精心策划刺杀，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顾薄渊清楚的知道。毕竟当年与他斗狠斗谋，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的了解。

阴狠的光芒在眼睛里微微闪烁。如果那人没职......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吧？

他们之间的仇恨，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完的。如果他是那人，同样会恨之入骨......特别是今日进入密室后，顾薄渊更加了解那人对自己的恨。

言希看出父王隐瞒了什么，碍于史明非在场，不好提问。

一声尖细的嗓音，从御花园后方响起。

“皇上，小品子终于寻到你了。”少年的声音，略带青涩，整脸汗水刚停下就叉着腰气喘吁吁。

言希一回头，又看见了那名小太监。小太监朝着三人先行了礼，在看见史明非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儿后赶紧拉起衣袖，为他遮挡，“皇上，你怎么这幅模样出来了，要是被大臣们看见，又得说是非了......”

史明非的样儿，俨然是刚睡醒，还没来及梳洗。这么一副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人是尊贵无比的皇帝。

史明非拉下他的衣袖，“不用遮遮挡挡，看见了就看见了，联是皇上，轮得到大臣指指点点吗？”今日受了太多打击，也不再在乎自己如今到底有多狼狈。

小太监常年跟在史明非身边，对于他相当了解。看他这么雷潦倒的模样，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眼睛朝九王爷一看，刚想开口，对面的男人却抢先说道。

“事实由不得你不承认，若是怀疑本王这番话，你大可派人潜入皇陵揭开棺木，一看究竟，至于之后......你要怎么做，想好了告诉本王。如果幕后凶手真是他史元鹤，史明非面前，只摆着两条路。

第一，大义灭亲，抓出史元鹤，给众位使者一个交代，第二，维护史元鹤，与天下村敌。

一面，是北卫黎民百姓，另一面，是自己亲生父皇。

不太好选择。选择这一面，就必定舍弃另一面。

一晃眼，已经到了日中，烈日中天，偻缕阳光铺满御花园。

顾薄渊很注重言希的日常饮食，下定决心要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双手绕过言希腋下，把孩子抱在怀中。迈开步子，朝夜宴宫走。留下史明非一。

史明非双眼通红，手掌的血滴滴落下但他似乎没有知觉，任鲜血流了一地，也没有包扎的意思。

倒是小太监看了心急，撕掉一方衣袖，就抓起他的手，着手包扎。

夜宴宫，宫女太监正准备着午膳。

瞧见言希额头渐渐呈现出乌青，顾薄渊的脸色企加难看。手里握着一个熟鸡蛋，轻轻按压在言希额头上，来来回回不断揉着。

这个方法是言希提出来的，据说能消除淤青。言希目不转睛的盯着席是本的俊脸，手臂搁在腿边，心怕一不留神，惹怒了父王。

看出孩子躲闪的眼神，顾薄渊故意重重朝她额头上一按，“还知道害怕？走路时，眼睛盯哪儿去了？”

口气透着贵备，却听得出浓浓的宠溺。

言希疼起小嘴，“还不是父王说的话题，太吸引人。”想起史明非说的商议一事，言希有些对不住父王。

如果早知道父王当时在商议两国归属问题，言希一定不会去花柳街，中了史明非的计，这也难怪北岳山一行，四位大臣一个劲的拿眼珠子瞪她。

恐怕这四位大臣，看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不知道多记恨她。

言希心里想什么，全写在了脸上。顾薄渊放下鸡蛋，捏住言希的小脸蛋，“别自责，反正北卫迟早会归属丰晏，只是时间问题。”

“父王白白失去一个令北卫归属的机会，倒是希儿，想好拿什么补偿父王了吗？”顾薄渊厚颜无耻的索求补偿，一双深邃的眼眸，倒影出言希粉嫩的脸蛋。

言希长长的睫毛扑眨，瞬间蒙了，父王该不会又想责罚她吧？

倒不是害怕皮肉之苦，只是父王每次的贵罚，都令人难为情。

顾薄渊脸一板，沉声道：“怎么？希儿不乐意补偿父王？”

言希哪敢说不？拨浪鼓似的摇头，“希儿只是在想，父王什么都不缺。”金钱，权利，地位具有，让她拿什么补偿？

顾薄渊眉角微微上翘，心情很好，嘴角荡谦着一丝微笑。很淡，很温馨，丝毫没有平时的冰冷。

“父王已经为你想好了。”宫女端着一盘盘菜肴，摆上桌。顾薄渊担心孩子饿着，一边为孩子夹菜，一边道：“平时都是父王服侍你更衣就寝，为了补偿父王，便由希儿服侍父王一日吧。”

接到朱扬愤懑的控诉，朱飞转身，用背影对着他。

朱扬握拳，总有一天’非揍得老哥，爹娘都不认识！

“希儿，可答应？”瞧小人儿不吭声，席晏本声音低沉。似乎言希敢不答应，他立刻会翻脸，好好责罚她一顿。

“希儿答应口”言希吞下嘴里的肉片，含糊道。

顾薄渊满意的点头，“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吧。”

言希一愣，顾薄渊放下筷子，递给她。

犹犹豫豫，在顾薄渊眼神的示意下，言希握起筷子。回忆着父王喜欢吃什么，然后言希夹起一片清蒸势鱼，捧到父王嘴边。

顾薄渊含笑张口，含住。

只觉得鱼的鲜味，比以前浓了十倍。

果然，经过言希的手，滋味就是不同。

瞧父王吃的高兴，言希更加殷勤。桌上的菜肴，每一盘，都夹遍了，朝父王嘴边送。

享受着言希的尊贵服务，顾薄渊顿时将这些日子的烦忧，抛之脑后。难怪世人说，女儿是开心果，果真不假。

一顿饭，吃得无比舒畅。

就连小獦狚也吃得津津有味，爪子不断的拍打肥肚子，还打起了饱嗝。

小獦狚刨石时，两人身上沾了不少灰尘。顾薄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氛在身上，从椅子上起身，道：“父王想沐浴，希儿进屋帮父王宽衣”

顾薄渊挑眉，看向言希。

言希清澈的大眼睛，呆滞了一会。宽衣？沐浴？

小脸飞扬起朵朵红云，言希小嘴一抿，满眼不甘愿。楚楚可怜的巴望顾薄渊，而后者看穿了她惯用的计量，一根手指微微摇动，“原来本王的女儿，也是出尔反尔之辈。”

父王重重的失望语气，令言希五官料结在了一起。

“是，父王。希儿这就为您宽衣。”知道躲不过去，言希迈出步子，跟着顾薄渊进了内室。

朱飞望着两人的背影，眉宇间多了丝愁思，为什么他感觉王爷对小郡主的感情，远远不止父女之情？

朱扬乐呵呵在一旁偷笑，很少看见小郡主吃瘪，心里别提多爽了。

室内有专门的浴池，圆形的池子边，有一尊小石狮，潺潺的热水不断从它口中吐出。水雾氤氲，飘荡在水面之上，如同蒙上一层轻纱，朦拢缈。

俊朗的面容，似笑非笑，顾薄渊伸平双臂，等着言希的伺候。

言希的个头直到顾薄渊半腰高，踮起脚尖，才能勾着父王的肩膀。顾薄渊今日系了一条镶金的玉腰带，言希动作极慢的扣上他腰间，慢吞吞解着。

顾薄渊不肯错过女儿任何一个神情，低着头看言希绯红的脸颊。才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那粉嫩嫩的小脸蛋，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等着人去采梅。

暗自提醒自己要忍住，别一会在希儿面前，出了洋相。

象征性的干咳两声。

言希以为父王是嫌弃她动作慢，手指一弹，玉腰带滑落。

当言希剥落顾薄渊衣服时红晕蔓延到了脖子根。

顾薄渊坏心大起，手指碰碰她的额头，“挺烫的，言希是否发烧了？”

“没有。”言希下意识回答，反应得很快，瞬间脱口而出。

看见言希娇羞的一面，顾薄渊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将小人儿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外衣一件件录落，顾薄渊结实的胸膛，坦露在言希面前。宽大的肩膀，有着说不出的安会感。

渐渐的小人儿没了动作，顾薄渊没打算就此放过她，继续难为道：“希儿，裤子还没脱。再不快点，水就凉了。”

小人儿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往上一抬，仰视席显岑，委委屈屈道：“父王......”

言希一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儿，险些让席晏本把持不住。

故意撇开脸’道：“希儿想做个不讲信用的人？”

字字压在言希心头，言希贝齿一咬。不就是脱个衣服吗？难道比杀人还难？

双手扯住顾薄渊的裤子，往下一拉。来不及闭眼，父王胯下的庞然大物，暴露在她眼底。就算以前言希有和顾薄渊坦诚相待，但也没正眼瞧过他下身。

言希顿时觉得脑充血言希丰富多彩的表情，逗得顾薄渊笑出了声。

抱起孩子，解开她的衣襟，“希儿身上也一层灰，和父王一起洗洗。”

言希哪里听得清楚顾薄渊说得什么话，脸颊灼热的温度，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持别是父王的笑声，徘徊在耳边，令她无地自容。

很欣赏言希这幅害羞的表情，顾薄渊递给她一方丝巾。

“为父王擦擦背。”

认命的接过丝巾，往父王背上搓。

人生最丢脸的事儿，莫过于此。

洗完漫长的一澡，言希的脸颊红得通透。原来为人子女，这么不容易。

穿戴整齐后，言希趴在书案上沉思。一颗珠子，突然滚落到眼前。在阳光的照射下，珠子透明通亮，如同水晶一般口言希一抬眼，便看见父王俊美帅气的脸。

“希儿不是很喜欢这颗夜明殊吗？你伺候得父王很舒坦，殊子归你了。”推珠子到言希面前，顾薄渊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

言希脸一红，父王这是将夜明珠当成报酬，送给她吗？

不过父王最近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就像冰山的初融，青草发出嫩嫩的脆芽。父王还是笑着，更加亲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