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刚才是叫谁二叔?
在闻宴启心里,他和谈知义是能聊很透的关系,见四下无人,也就口无遮拦全盘脱出了:“谈三,也就咱俩说说,你还真没必要在哥们面前护犊子。吹吧,使劲吹,骗我和辉子初初是你老婆,这么损的谎也亏你想得出来!”
闻宴启偏头睨了一眼谈知义,抬臂碰了碰他,眼神玩味:“你不会真当我俩信了吧?”
谈知义眉骨突突跳了两下,要不犯法他就砸开他脑袋看看了,里头到底装的些什么垃圾玩意儿。
“当时也就怕辉子处在要疯不疯的状态,就着你的话唬唬他,怕他一个不冷静真对初初下什么狠手来着。”闻宴启继续嘲笑他:“当时演戏演全套,不惜叫这小丫头片子一声嫂子,现在见了面都有点脸红。”
“你真不信?”谈知义见他一副没开玩笑的样子,认真反问。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信,还想占我便宜呢?!再说,你能看上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么,别说我不信,你全家都不能够信!”闻宴启激动地说:“我多了解你,我们这圈子,当初也就你没碰过大学生。”
谈知义意味深长给了他一个眼神,似笑非笑。
闻宴启回了他一个“编不下去了吧”的眼神,两人像是无言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殊不知,这次交心之后,谈知义是真想和这个蠢货一刀两断。
说出去有这么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真是丢他老脸。
推开包厢的门,圆桌上堆放着残羹冷炙,里头倒是一片谈笑风生。
谈知义的介入,让围坐在一起的人暂时停顿了一下,统一将视线对准在他身上。
入眼即是一张清隽的脸庞,身量高大,正装加持,仿佛从某个高端峰会赶来赴宴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若无其事定格在林初脸上,她笑意未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她一旁坐着谈老夫人,一旁坐着谈喜雨。
在座都是相熟的亲朋,只有祝元夜与谈知义初次见面。
他礼貌起身,在谈老夫人和善的介绍下,主动开口与他打招呼:“谈先生,初次见面,你好。”
谈知义朝他微微颔首,见谈知勉身旁有个空位,边走边随口客套了一句:“谈老师的朋友?”
看来闻宴启在过来的路上将大致情况给他介绍过一遍,祝元夜性格爽朗,接话得快:“是啊,我也是J大的老师。”
谈喜雨见到谈知义别提多高兴,一声二叔叫得清脆,弄得林初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碍于长辈在场,她硬着头皮,跟在谈喜雨后面也叫了一声二叔。
谈知义面无表情,缓了半天才应声。
闻宴启噗嗤笑出声,让你丫的再占我便宜!
谈知勉让服务员撤下这些动过的菜品,重新点了几样菜式,挑了谈知义的口味来点。
菜很快上桌,谈老夫人招呼自己儿子多吃些,心疼道:“知义,你是刚下的飞机啊?累不累?”
知道他确切回国时间的只有林初,就连给他做了云吞的小何也不清楚他的行程,林初有那么点如坐针毡,眼睛也不敢乱瞟,生怕穿帮,更怕谈知义莫名其妙点她。
“还好。”他答得意兴阑珊。
谈知原坐在祝元夜身侧,笑着开了句玩笑:“今天见了真人,是不是很像?”
祝元夜如实答道:“像极了。”
谈知义仿若未觉他们的闲聊,低头认真用餐,热火朝天的气氛也融化不了他周身的冷若冰霜。
今晚的聚餐属实是个意外。
祝元夜心下几乎有了答案,林初和谈知义是在搞地下恋情,或者已经分手。
每日与他微信聊天的对象不是林初,而是谈喜雨。
这两个认知,让他有一点如释重负,又有一点无所适从。
上下分成了几小拨人,各聊各的天。
林昌辉带来的人,不知是女友还是妹妹,总之举止超乎朋友的亲昵。
而闻宴启呢,吃饱喝足,这会儿谈知义到场,他又陪着喝了些酒。
林昌辉也捧场,自己敬谈知义酒不算,连带着让小元敬他酒。
小元起初还放不开手脚,渐入佳境以后,眼观鼻鼻观心,连带敬了谈老师和祝老师。
好菜好酒地上着,又一轮新的局开始了。
只有林初食欲不振的样子,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听谈老夫人亲自招待着祝老师:“祝老师,别客气哈,都是自己人。你是知原的好友,又是初初的老师,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祝老师受宠若惊,闻言起身,弯腰将杯口压得很低:“谈夫人,您随意,我干了。”
谈老夫人跟着起身:“你也随意就好。”
她向来热情好客,这一点上,谈喜雨像她三分。
见祝元夜杯中酒空了,谈喜雨狗腿地给他重新添满,一口一个祝老师喊得亲亲热热。
闻宴启从未享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说不嫉妒是假,醋味十足地开口:“谈喜雨,不知道的还以为祝老师教你们班呢。祝老师看起来酒量不错,我也敬你一杯!”
闻宴启举着杯就过来了。
谈喜雨用眼神警告他别惹事,然后歪理斜说道:“我跟初初的关系比亲姐妹还好,初初的老师不就是我的老师。”
“行,我这不来敬祝老师了嘛!你边儿去待着,小屁孩儿。”他推了推谈喜雨,还真是多少带了点儿公子哥的气性。
祝元夜不敢怠慢,闻宴启敬多少,他喝多少。
林初头疼,想出去透口气。
包厢配有洗手间,她还是借口去外面,声音压得低低的,只跟谈奶奶交待了一句。
她离开后没多久,谈知义正好电话响起,响得真是时候,连蹩脚的理由都不用找,拿起手机便去到外面。
离开时,他没多看一眼祝元夜,只是忽然想起林初提过的,有不懂的可以请教英文老师。
嘴巴确实严实,该说的半个字不多透露。
从来没说过,这位英文老师是谈知原的好友,看起来比他年纪还轻。
沉重的大门隔绝了一方的欢天喜地。
他听着Roger那头汇报了点紧急事务,脚步毫不含糊,直奔洗手间的方向。
看到林初正好在洗手。
电话还在进行,他间或嗯一声表示认同。
林初抬眸,在镜中看见他怒意未消的样子,很快别开眼去,继续低头冲干净指尖的泡沫,然后慢悠悠关掉水龙头,抽了张擦手纸,擦干以后,将纸扔进纸篓。
她刻意放慢了动作,但谈知义的电话还在持续。
林初迟疑了半刻,要不要等他通完电话再回包厢,可如果两人同时回去,又担心谈奶奶和谈叔叔要心生疑窦。
她正要抬步,谈知义已经先下手为强,单手拽过林初,将她抵在长廊的尽头,笑意不明问她:“昨晚上钻我怀里哭一夜的人是谁记不得了?”
林初呼吸凝窒,百口莫辩。
他眼里终于盛了点薄怒,惩罚一般:“还有,你刚才是叫谁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