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想跟你坐一桌
公社领导拍着张水根的谦虚，道：“老张，谦虚了，真的，刚我在台下听完，都掉眼泪珠子了，这两首歌，黄土高坡和十送红.军，我以前可是一次没听说过，这应该是你们自己编的吧？”
张水根点头道：“王主任，这主要是我们队里，从京城来的知青，向……”
“是我们几个知青一起琢磨出来的”，向南这时上前，插话道：“王主任，您好，我叫向南，是京城来的知青，很高兴，也很荣幸领导和各位评委能喜欢我们的歌曲，这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
王主任笑了起来，“不愧是咱首都来的知青，就是有礼貌，不错，不错。”
领导对着向南、沈馨他\/他们说道：“你们刚演唱的两首歌曲，不但好听，最关键很贴切当下的环境，我刚已经拍板，把你们的这两个节目选送到县上去，到时参加县里的文艺汇演，这么好的节目，得让更多的人看到、听到。
你们呐，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到时给咱毛家湾公社好好露把脸，我这当主任的，还有你们张支书也能脸上有光，好吧！”
大家伙一听，都是欣喜不已，向南率先表态，信誓旦旦保证道：“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王主任您的一片良苦用心。”身后的沈馨几人也是点头应着。
“哈哈哈……”
王主任高兴了，心里这个舒坦，又拍了拍向南的肩膀，“小伙子，不错，真的不错。以后有什么问题，或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向南自是恭敬应着。
中午在公社大食堂吃的，这一顿是公家饭，前来参加比赛的各大队队伍都坐在偌大的食堂里面，一张张大圆桌，摆了有十几桌，也不是混着坐，自己大队人员为一桌。
向南他\/她们坐在靠近中间领导位置的一桌，上面硬菜不少，白面馍馍、猪肉炖粉条、茭白红烧肉……简直了，光闻味，都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这会许是领导在场的缘故，大家伙都比较矜持，身子坐的端正，筷子夹菜也是慢悠悠的，然后送进嘴里，小口咀嚼着。
向南没这么多顾虑，他这肉、荤菜的期盼，那真是盼星星盼月亮般，本来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虽然混的也不咋地，但想要吃顿荤的，还是不难的。
哪知这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年代，别说荤了，就是温饱都解决不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么个道理。
日子难熬啊！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开荤的一顿，还矜持个毛线，敞开肚皮吃，左手抓俩馍，右手筷子夹个不停，嘴里边嚼着，还不忘往里塞，就跟一连轴转的机器般，不带停歇的。
这动静不小，边上不少诧异、震惊的目光投来。
坐边上的沈馨只觉脸臊的慌，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哎，你消停点行不行？没看其他人都往咱这里瞅呢，领导都在边上，注意点影响。”
向南把手上的白馍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了肚，拿起桌上的水杯给灌了几口，这才道：“看就看呗，眼睛长别人身上，我这也管不着，有什么好丢人的。”
对自己一桌的人道：“你们呐就是面皮太薄，在家时不天天嚷着要吃猪肉，要吃荤菜嘛，这眼下满满一桌现成的，还傻愣着干啥？赶紧吃啊！光看着能吃饱啊？进了肚子才是自己的。
我跟你们讲，刚食堂师傅说了，饭管够，菜管够，你听他瞎说，这儿少说有上百号人呢，咱公社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经得起这么造？
吃吃，赶紧吃，一会要没吃饱，可别怪我没跟你们说，赶紧的……来，馨馨，快吃啊！”向南给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沈馨的碗里，沈馨羞的不行，心里却是甜蜜的很。然后左右手又开始不停造起来。
一个字，就是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柳、何晓琴等人都被向南给带动了起来，不再矜持，吃馍动筷子，大口吃起来，这速度真是风卷残云，没一会功夫，桌上的几个盘子都露底了。
向南见几人“吧唧”嘴，明显意犹未尽，一扬手，对着穿白大褂的食堂师傅，喊道：“哎，师傅，我们这吃完了，麻烦再给我们上一些，谢谢啊！”
这一声喊挺突然！
“唰！”
不光食堂师傅有些愣神，食堂里其他吃着的都是纷纷侧目看来，就是一旁领导坐着的一桌，也是投来目光，眼神里透着诧异、惊奇，莫名。
老柳、沈馨、李丽彬等，羞的直把脸往桌底下埋去，她\/他们知道向南做的没错，但还是觉得太丢人了，如果可以的话，很想起身走人，离向南远远的。
向南却是浑不在意，对着那还发愣的食堂师傅，再次挥手，笑容真诚，“师傅，不好意思啊，上午唱歌体力消耗实在太大。当然，还是师傅你的手艺太棒了，我们这吃了还想吃，麻烦再给我们上一些。”
食堂师傅心里苦笑，心道你小子嘴倒是甜，我刚就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事已至此，不给都不行了，点点头，“等着啊，马上给你们桌上。”
过了会，又是一小盆的猪肉炖粉条，一小盆白面馍馍，“来来，吃啊，不是没吃饱嘛，赶紧的！”
一上桌，向南已经抓了个馍啃上了，嘴里含糊着。
其他人是很想吃，但心想你这阵仗、吃相不要搞得这么大好不好？
都成为绝对的‘焦点’了！
向南见他\/她们一个个又变得扭扭捏捏的，随他\/她们了，反正自己饿了就会吃。
半个小时后！
“嗝……”
向南摸着鼓鼓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穿越到这有大半年了，今儿总算是吃了顿饱饭，这吃的白面馍，感觉都是顶在嗓子眼里了，颠下就能给颠出来。
吃了几个馍？
七个，八个，还是九个……？记不清了！
“呐，喝口水吧！”
沈馨把水杯递到向南面前，见这家伙撑的都翻白眼了，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人真是，饿死鬼投胎，也不能这么吃啊，胃能受得了！”
向南接过，喝了一口，舒口气，摆手道：“没事，缓缓就好了，你们都吃饱了吧？老柳，你早上来时，不都带了装咸菜的罐头了嘛，拿出来！”
柳国庆愣下，问道：“向南，拿罐头干什么？”
“装菜啊！”向南道：“你别自个吃舒服了，咱家里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呢，再说了，文娟姐平日里把你照顾的这么体贴，你这不得好好报答报答人家？
装，赶紧装，白面馍拿个兜子装就好，这些粉条、猪肉装罐里。”
柳国庆被说的脸通红，不过还是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几个玻璃罐，放到桌上，其他人也帮着往里装菜，不过都是偷摸的，实在不好意思，吃都吃了，还带打包的，都觉得心里有些亏欠。
向南坦荡荡，没顾忌，道：“都装满了，不够我再问食堂师傅要！”
“你快拉倒吧！”
沈馨忙给劝住，没好气，“你给我们留点脸，都要了三次了，你没看刚那师傅上菜时，脸上的笑容都僵掉了，估计背后打你的心思都有了。
公社也是集体的，不能这么去祸害，我们都吃饱了，把桌上的装回去就好了。”
“哎，行，听你的！”向南也不多说。
他这缓了缓，道：“你们装着啊，我去跟领导喝一杯，咱这吃饱喝足，怎么也得表示下谢意。”不待几人的回应，端起杯里的散装白酒，起身就到了旁边的领导一桌。
沈馨几人都有些发愣，没一会，就传来了王主任的笑声，“哎呦，是小向啊……来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
“王主任好，各位领导好，今儿非常感谢……我敬各位领导一杯……”
“哎，馨馨！”
何晓琴看着隔壁一桌，跟领导谈笑风生，淡然自若的向南，对沈馨低声道：“你看你家向南，也太厉害了，我们这见了领导话都拎不清，他这都称兄道弟了，单就这交际能力，不佩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