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卖猪

被扣下冤枉的盆子，春花婶惶恐起身，摇头否认。

云殊不理，“我的猪死了一头，你们要么供出主谋，要么所有人都去坐牢。对了……”，云殊突然笑津津起来，“你们一定没有见过蓟县大牢？里面关的都是一些老色批，他们连男人也不放过。不仅如此，每隔两天，里面的犯人被提出来，打得皮开肉绽……血染红了整个大牢，冤魂不散……”

“沈云殊，你吓唬我谁？”，林翠萍咽不下这口恶气。“嗖”地站起来，却不敢指着云殊的脑袋。

云殊勾唇，眼底闪过森然，“林二婶，你做过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林翠萍的脸红白交叉。袖子中的指甲尖扎进手掌中。之前除不掉沈云殊，现在她更加动不了手。难道要让沈云殊踩到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众人看着沈云殊大摇大摆离开，竟是不敢反驳。春花婶怕祸从口出，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这下子，没人敢打沈云殊的猪的主意了。

北川山外头那座小山叫小北川。有官府出面，附近三个村的叔公都没有意见，纷纷签下自己的大名。

养猪场陆陆续续建了一排排猪舍。树木虬结，杂草丛生，假以时日，猪会把这里踏的野草不生。

云殊去见了养猪场的荣叔，一个有多年养殖经验的中年人。荣叔身材中等，皮肤黝黑，左臂残疾，是个要求严格、做事一丝不苟的男人。

养猪场幕后主人只有荣叔知道。连续围猪场，建猪舍几日，大家都知道荣叔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做不好，不改正，滚蛋。吊儿郎当惯的人被赶出去之后，想要再回来，被荣叔赶走了。那伙人又听说以后但凡进了养猪场，每个月能拿八百文到一两银子的月银，过年还有肉拿，不甘心的他们回来闹事。荣叔直接报官，那伙人一脸凶神恶煞，腰间别大刀的官差，立刻哄散。

烈日高照。云殊站在猪场的了望台上。一排排猪舍初步成型。届时，这里将圈养上万头的猪。

“荣叔，月底可以养猪了？”

“东家，月底至少能养一百五十头。母猪五十头，到了母猪发情期，将会开后山的门，引种”

“荣叔，母猪和肉猪一定要分区圈养。人手方面，你一定在再严格筛选。从外面要人，每年只能回去两次。做不了的人让他滚蛋……”，荣叔不是蓟县人。自听了陆阿翁的教导，她便知不能任人唯亲。她不仅一个相熟之人都不要，连自己的身份也隐藏切断了。

“东家放心，小的做事，必不会让东家担心……”

“荣叔，若是有村民闹事，尽管上蓟县报官……”，这个养猪场，高砚虽然一分不投，但是后来合作之时，他主动降到三层。只要云殊不借他的名头敛财、欺压、鱼肉百姓，他默许她在正规之下借他的名头做生意。

荣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发现同这位年轻的东家说话，一股无形的压力一直逼向他。

“东家，前几日，有一伙人来闹事……”

“是之前做工偷奸耍滑被赶出去的那群人？”，每个村，总有几个癞头带头闹事。

“是。小的已经报官了。他们一见到官差，一哄而散”

“只怕他们不会甘心的”，每个人都有红眼病，“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这样，除了养猪的，我再安排四个人给你，每日巡山，护猪圈”

“是，东家”

云起心中忽然惶恐起来。这伙人，别逼她把事做得过分了。

云殊交代了几件事之后，回村了。田埂上，沈峰没精打采地除草。他的阿姐在训斥着他，沈峰充耳不闻。家里的生计已经够慢了，本以为能一直送猪草，结果……

沈寡妇抬起酸疼的腰，嗔怪女儿，“阿峰受伤了。他是你弟弟，你别老是骂他……”

“哼”

“阿峰，回家煮粥等我们……”，沈寡妇知道自己的女儿死鸭子嘴硬。心里虽心疼弟弟，可那张嘴得理不饶人。什么事都要跟弟弟平分。云殊他们不养猪了，阿峰不用送猪草，儿子的难过，当娘的都能体会到。

沈峰木讷起身，拖着受伤的小腿，一撅一拐往家里走。回到半路，沈峰碰见了云殊，他远远朝云殊点头后，腼腆地离开。云殊朝他勾手，沈峰不解。

等沈寡妇带着女儿回到家，发现沈峰一改昨日萎靡不振。

“阿峰，可是发生了傻事？”，这孩子，连说话都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沈峰把粥碗送到沈寡妇怀疑，自己坐下来，稳定情绪，组织语言，“娘，刚才我回来遇见了沈三哥了。她说……猪场愿意收我送的猪草，还联系我种猪草”

“真？”，沈寡妇的手一哆嗦，筷条从她手中滑落。

“娘，有必要激动？阿峰之前也送过……”，沈寡妇的女儿不解。

“你懂什么？”，沈寡妇又激动又兴奋，话不成句，“养猪场那边有多少头猪？你知道？云殊叫种猪草，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听她的”

沈峰点头。感觉自己又找回主心骨了。

云殊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身就上山了。

陆阿翁躺在树荫下的摇摇椅上，身边点着驱蚊的野草，哼着小曲，如老僧入定。

“找老头子做什么？”

云殊等了一刻钟，老头子的眼睛才挤出一条缝，

“想阿翁了”

陆阿翁呵呵笑，“那个养猪场是你开？”

“嗯”，说到这个，云殊来兴趣了，“阿翁，将来，我要在九州开遍烤肉店……滋啦啦的烤肉，撒上孜然，用青菜卷着吃，在喝上一口小酒……”，那生活……悠然自得，流连忘返。

陆阿翁手持蒲扇，敲打她的美梦，“我告诉你，猪可不是那么好养殖。你在养殖的过程中，会发生各种意外”

“有人阻拦，你放心……”，都打点好了。她沈云殊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猪会生病。这是你需要面对的。猪一旦生病，你可能血本无归。所以……你开始养猪时，最好是确保猪出栏时，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