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出气
云禾被云殊凶神恶煞的眼神逼回去，她委屈站在墙角，看云殊像一条鲶鱼，滑溜溜地穿进人群中。
沈青青和沈钿钿走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两人来到一棵叶子发黄的大树下等货郎前来。前几日，她们跟货郎定了红唇纸，约了今日来拿。刚戏耍云殊，两人心情愉悦，花了一文钱从一位阿翁那买了麦芽糖。闲聊时，货郎挑货柜从尽头过来，两人欣喜望外，还未等货郎停下，两人就迎了上去。除了沈青青和沈钿钿，一群年龄相仿的姑娘同样在货郎那定了胭脂，头花、针线等。一群人簇拥货郎的货柜，挑挑拣拣，叽叽喳喳，其乐融融。
云殊插着双肩，从大树后面出来。目不斜视盯着沈青青和沈钿钿的一举一动。此刻的沈青青和沈钿钿完全沉浸在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中，哪还有功夫注意周围。云殊悄无声息来到众人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云殊了，有仇绝不留明天。沈青青和沈钿钿让她难堪、丢脸，她也让两人尝尝这滋味。
有位姑娘选了一盒绣荷花的胭脂，心满意足地放进荷包中，在云殊的精心运作下，胭脂盒到了沈青青的衣兜中。云殊眼神飘忽，施施然地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发现，姑娘们当着货郎的面在脸上涂涂抹抹。
眼看天色沉下来，货郎催促姑娘们快点挑选。沈青青和沈钿钿除了拿到定的红唇纸，还另外置购了新的头花。上一次，两人被沈云殊殴打，头发被打得歪歪扭扭，难以再恢复原样。沈青青一气之下就扔了。
“钿钿，好看？”
沈青青对着铜镜顾影自怜，以为自己别了一朵头花，就楚楚动人。沈青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满意，再看沈钿钿那张肥嘟嘟的脸，小小的眼睛仿佛一堆肥肉中的两颗黑豆，越看越难看。沈青青毕竟仰仗沈钿钿出谋划策，没敢对沈钿钿露出嫌弃的神色。
姑娘们臭美之后，准备散开时。丢了胭脂盒的姑娘瞪大眼睛，立刻大叫起来，“我的颜值不见了，谁偷了我的胭脂？”，一盒上好的胭脂在货郎这里可值五十文。
沈青青嗤之以鼻，眼中满是轻蔑。自己的东西不看好，丢了怪谁？那姑娘在家中受宠，也如沈青青一样蛮横逼人，当下让自己的几个小姐妹拦下众人，检查各位姑娘的衣兜。
沈青青当下发火。乌云压境，她急着赶回家。她爹沈长青在祁举人的别院照看桃子，听说……祁举人那位温润而泽的公子要回来鲮鱼村的小院住一段时间。她得抓紧打扮自己，若是攀上了祁公子，将来她就去雍州享福了。
“你拦我们什么意思？你自己的东西不看好，怪谁？”，沈青青烦躁得揪自己的衣服，晚回去会挨骂。林翠萍那张嘴巴像毒蛇一样，喋喋不休。
“是不是你偷？”，那姑娘突然指上沈青青，沈青青脸色铁青，大有暴风雨来的前奏。她立刻反骂回去，“谁偷你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你买什么？你反口就咬人？”
“就是你偷”，那姑娘一口咬定是沈青青头的。“你这个小偷，偷我胭脂。大家快来看啊……”，所有人都往沈青青身上看，沈青青的脸一红一白。怒骂众人，让她们散开。哪里冒出来的死丫头，竟敢诬陷她偷胭脂。
”臭丫头，你再说一次”，沈青青气急败坏，握紧拳头。
对面的姑娘同样不是善茬，指着沈青青咒骂，“你就是小偷，偷了我胭脂。我报官去……”，那姑娘说报官就报官，转身要走。沈青青立刻伸手去抓她的辫子，用力一扯，那姑娘吃疼，差点后仰倒地。这可不得了，两人像好斗的公鸡，眼神死死地盯住对方的一举一动。那姑娘大叫一声之后，扑到沈青青身上，两人互相扯头发，捏腰间小肉，一边骂一边喊疼。
云殊咬着嘴角，忍着笑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观看。货郎心急如焚，没人拉架，他只好亲自下场，脸上挨了两把利爪之后，终于把人分开。
“两位姑娘，你们别打了”，货郎的脸上火辣辣的。担心回去如何跟自己的婆娘解释？
沈青青不服，伸出手去还要打那姑娘。那姑娘“呸”了她一次，又开始咒骂沈青青是小偷。两人的头发乱如鸡窝，脸上，脖子上出现了几条血痕，饶是如此，两人依旧不依不饶，势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沈云殊觉得火候到了，假装经过，假装惊讶，又假意从别人那里得到前因后果，于是，她提醒沈青青，把衣兜翻出来给众人，没有胭脂不就洗清冤屈了吗？沈青青如恍然大悟般，立刻将衣兜翻出来，有没有偷别人的东西，她了然于胸。她没有偷，待会儿，定让那死丫头赔钱。
沈青青没有想到，猝不及防，翻衣兜的瞬间，胭脂盒掉了下来，滚到那姑娘脚底下。沈青青傻眼，围观的人发出“吁”声。沈青青的脸彻底失去血色。她根本就没有拿，是谁把胭脂放到她的衣兜里。“我没有拿……”，沈青青的据理力争显得苍白无力。证据已经显现，辩解已无用。
那姑娘骂得更凶了，“小偷，等我明日去鲮鱼村告诉你父母，还有告诉你全村人，你是小偷……”
沈青青眼前忽闪忽闪的，身子摇摇晃晃，众人都指责她是小偷，可她不是，她没有拿。于是她撕声大叫起来，“我不是小偷，我没有拿”，踉跄后退几步之后，沈青青落荒而逃，不妨撞到了沈云殊。她立刻揪住沈云殊的衣领质问云殊，“沈云殊，是你故意陷害我的，是不是？”
云殊摊手，一脸无辜，“沈青青，是你手脚不干净，关我什么事？你与及在这里逼问我，还不如回去好好解释，省得别人当你是小偷，以后嫁不出去了”
沈青青惶恐起来。对，她不是小偷，要是被祁公子知道了，她就去不了雍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