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祈往石
站在刚刚停稳的升降台上，冯晨看了看面前5米处笔挺站立的何斌。
“基地西北方向的c4出口为你保留，你可以带领士兵向大峡谷深处探索。注意，遇到友军要先沟通。”
冯晨寻思了半天，说出这么两句话。
“是！”
何斌利落地回应，然后从背后卸下一个小包裹。拿出一红一蓝两支10厘米长的金属管。
金属管封装在一个精致的有机塑料盒子里，金属管的侧面是玻璃，红蓝两色液体在管中熠熠生辉。
不待冯晨发问，何斌双手递过盒子:“长官，这是你留在基地的肌养备份。”
肌养？……就是这个样子的？
全覆盖头盔遮挡了冯晨惊喜的表情，这回又解决了一个问题！
“谢谢！”
冯晨诚挚地说了一声，伸手接过肌养备份。
想了想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在c4出口的岩缝里给我留言，我也会在那里给你留言。总之以后……要多加小心。”
“长官要去哪里？”
“联络友军……
我离开后，一定要炸塌应急出口，并且加强警戒。
另外，基地中心的炎龙超算会被我定向爆破，爆破时间定在半小时之后。
那个区域所有的士兵都要回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明白！长官的摩托车已经维护完毕，停靠位置就在应急出口！”
何斌说完后脚后跟啪地一磕，利落地敬了个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冯晨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肌养备份放进了精炼空间。
自己冒充长官，最终也没给人家指出个明确的方向。虽然何斌是活尸，可冯晨仍然觉得心里有所亏欠。
……
乌兰感受到冯晨低落的情绪，悄悄地提醒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把祈往石取出来……”
冯晨甩了甩头，把不良情绪甩出大脑。深吸一口气:“我们得拆不少东西吧？”
“……你最好能带上撬杠之类的工具。”
冯晨扛着一根撬杠沿着一号通道奔行了5分钟，而后拐进二号通道。
二号通道是一条弧形通道，情状也不像一号通道那样破败。不仅灯火通明，而且相当干爽清洁。
奔跑的途中冯晨看到每隔大概500米就有一个圆盘形的物事在清理灰尘。
每一个圆盘所处的位置不尽相同，地板、吊顶、墙壁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扫地机器人？”
“对啊，不然这里怎么可能这么干净。”乌兰答道。
又奔了不到5公里，三号通道的入口赫然出现。
那是一道向两边开启的金属门，光洁得能够用来照镜子。
“进入三号通道就不要再跑了，里面有很多勤务机器人。
我已经下达指令让它们静止，但是过度的冲撞有可能会启动应急指令，那就比较危险了。”
“能不能让它们参与到拆解祈往石的工作中来？”
“不可以，它们的终极指令就是不能破坏炎龙主机，并阻止破坏行为。”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要拆祈往石了。要是它们发现我有破坏行为，不还是会攻击我？”
“是阻止，不是攻击。”
“阻止方案是什么？”
“用物理或者化学手段使不安全因素丧失进一步危害炎龙主体的行为能力。”
“那不就是了，还是很危险的，我很好奇，化学手段是什么？”
“致幻气体、催泪气体、昏厥气体，大致就这三类。”
“炎龙外骨骼能够抵御吗？”
“应该足够了，就是物理手段需要注意。”
“你的指令有效期是多久？”
“以前是5分钟，现在……因为我已经完全脱离，我不太确定。”
“乌兰，这个祈往石咱们要是不拿行不行？”
“那可不行，这颗祈往石非常重要，我跟你说过的！
据我分析，祈往石也分等级的，发出的光线颜色越深等级越高。
我们这颗是深紫色，那意味着这应该是颗母石。”
“母石？”
“对，祈往石会以奇数出现。也就是说，有母石就能相对轻松地寻找到剩下的偶数子石！”
“你确定？”
“我确定！”
“我准备好了，你开门吧！”
冯晨的话音刚落，合金大门唰地一声洞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守在大门内侧的两个骷髅般的人形守备。
乌兰的静止令生效了，尽管它们的个体中枢想阻止冯晨的前行，但是浑身上下除了眼珠之外都无法动弹。
想动又动不了，行动指令和静止指令互相冲突。弄得机械骨架一个劲儿地颤动，就好像浑身发抖一般。
两颗蓝汪汪的大眼珠子疯狂转动，情状诡异到有点儿搞笑。
冯晨不敢耽误，一进门就开始快步疾行，撬棍也抱在怀里，生怕磕碰到什么物件。
20米前又是一道合金大门，乌兰语气有点儿急促:“做好见我的准备了吗？”
冯晨重重点头，合金大门唰地一声洞开。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仿佛被施了魔咒，脚步僵硬地向前迈步……
……那是一副怎样的盛景啊……
此时的冯晨站在一个古怪至极的空间里，脚下是一圈2米宽的金属环形走廊，走廊边沿是1·5高的金属护栏。
走廊上，随处可见正在打着摆子的机械蜘蛛，如同机械人形守备一样，眼珠也都发蓝。
冯晨一手拿稳撬杠，一手抓紧护栏。
眼睛定定地向前望去，炎龙外骨骼的面部全息护罩上倒映着比天空中的繁星还要璀璨的灯火。
那是数百亿的指示灯在不断地闪烁。
面前的空间是一个直径大概500米球体，全部被金属覆盖，光洁明亮。
抓着护栏向下望去，是深达100米的金属深坑，抬头望去，又是高达100米的金属穹顶。
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冯晨的心里没有答案。
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定睛去观察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乌兰，这就是你的本体？”
“是的，大不大？”
“……太大了！”
任谁见到一个直径接近500米，高度将近200米的圆柱形超算，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的主体是人工造物，没有人能建造出如此雄伟的计算机！”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降下悬梯，你准备一下，一会儿要用跑的！”
说话间，一道宽约1米长约30米的狭长金属通道从穹顶上降了下来，就像一绺向内剥离的橘子皮。
“跑啊！”悬梯刚刚到位，乌兰就大喊出声。
冯晨浑身一激灵，一步跳上离地100米的金属悬梯。
没敢全力发挥炎龙外骨骼的潜力，5秒钟通过，而后大踏步跃进炎龙主体高达3米的宽阔通道。
“接着跑，静止令失效了！路上遇到碍事儿的就解决掉！”
话音刚落，一个人形守备挥舞着亮晶晶的金属拳头向着冯晨的脑袋就是一记声势惊人的滑步冲拳。
平端撬棍，借着前冲的力量就是一记迅猛的戳击。咔啦一声，人形守备的脑壳被大力洞穿。
把人形守备甩向背后的同时，又有两个守备疾速奔来。
“乌兰，这样不行啊！”
冯晨撬棍横扫，击倒一个守备的同时也弄弯了撬棍。
而外骨骼提示，先前被戳穿了脑壳的守备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我正在试着重启指令，你目前只能硬闯了！这里离祈往石大概还有120米！”
冯晨抬眼望去，面前长长的通道里全是闪烁的猩红电子眼:“……没办法了，我要用手雷了！”
不等乌兰的回应，8颗手雷咕噜噜地顺着光滑的地板向前滑行，然后在50米外轰然炸响。
机械断肢乱飞，冯晨把撬棍轮成一片虚影，硬生生地向前轮砸、突破！
不到10秒钟，撬棍只剩下手里不到一米的半截。冯晨随手抓起半截守备向前轮砸，一米、两米、五米……
炎龙肌体的温度不断攀升，制冷设备启动，一股股清凉从头到脚一遍遍地冲刷着冯晨的身体。
“呼……呼……”
尽管有外骨骼的加持，但是面对这群力大无穷的守备，冯晨经过强化的身体也渐渐感觉到无比的吃力。
手雷还在不断地丢向远处，冯晨的轮砸速度越来越慢，而机械守备的数量则越来越多。
又是8颗手雷丢出去，效果相当一般。机械守备堆满通道的残骸严重影响了手雷破片的杀伤力。
“呼……快想办法！……呼……”
冯晨随手拧下一个守备的脑袋，像橄榄球一样丢出，砸翻了另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守备。
终于脚下一滑，被冲上来的守备抱住腰，疯狂地向炎龙外骨骼的头部喷吐冒着白烟的不明气体。
全息面甲上出现了一行红色字样:超剂量致幻剂！启动闭合内部循环！
冯晨从不怀疑炎龙外骨骼的先进，但是不可否认，此时一定有致幻剂涌了进来。
肢体开始不听使唤，头脑开始晕眩。
乌兰似乎在急切地呼唤自己，好像有守备在不停地痛击自己的面甲……
……就这么完蛋了吗？终于还是轻敌了吗？
他想苦笑，这世上就没有一件容易办的事儿！就这么放弃吗？……不！
不拼一把，又怎么对得起之前受过的磨难？！
也不知道是炎龙外骨骼内部的维生针剂起效还是他自己的意识支撑了身体。
冯晨用力掰开抱着自己的金属手臂，反手一肘磕砸下去，也不看结果如何，就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慢慢地从一大堆金属残骸上爬了过去，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
一直走到乌兰喊住他:“就在这里！右手边！向前突进10米！你的撬棍呢？！”
“……没……没了……”
“那你怎么……”
该怎么办？这种情况还不大力出奇迹？这种情况还要慢条斯理？
两脚在通道壁上踹出一个大坑，转手就是4颗反坦克雷塞了进去。
继续向前奔出20米后，冯晨引爆了反坦克雷。金属碎片和炙热的火焰飙飞，乌兰的惊呼充斥着耳洞。
冯晨不管不顾地冲回爆炸点。
乌兰标识的祈往石位置仅仅还有50厘米了，冯晨的双手紧紧抠住面前密密麻麻的芯片集群，一把一把地往外拽。
拽不动就用脚踢，踢松了再接着拽。
“慢一点儿！就是这儿了！”
就在这时，冯晨的理智也恢复了不少。甩甩脑袋，放缓动作慢慢抠挖。
突然，一束紫色光芒溢出。照亮了他的手，也照亮了炎龙外骨骼的全息面甲。
他的手摸到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浑圆石子，凭手感，它是深深镶嵌在电路板中间的。
表面光滑，无处借力。手指慢慢抠动，嗯，有缝隙。
哗啦一声，他直接把整块电路板都抠了下来。看着镶嵌在电路板正中心的紫色石头，冯晨第一时间收进了精炼空间。
“任务完成！”
脚下突然传来震动，乌兰的呼喊声传来:“蜷缩身体！炎龙超算有解体的迹象！赶快启动外骨骼的紧急回路程序！”
“紧急回路程序？”他的心里有疑惑，但是身体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该程序。
炎龙外骨骼的肌养呼地下降了一大截，后背突然凹陷出6个碗大的喷口。
“轰……”
炙热的气流在背后喷射而出，他的身体就像炮弹一般撞散通道里的金属残骸，直直地飙飞出去。
通道、主体入口、金属悬梯、第二道金属门、第一道金属门，三号通道、二号通道、一号通道……所有的一切就像快镜头一般在眼前划过。
终于，冯晨一头撞在坚硬的金属通道上，整个炎龙外骨骼无处不升腾起灼热的蒸汽。
勉力四顾……强力洗消开始。
“呼……乌兰……我们拿到母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