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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暖风晴雨晚妆新

湛蓝苍穹下,天街广阔深远,一道道赤色墙垣横纵其中,远远可见四处殿宇恢弘,金顶飞檐,雕梁画栋,无一处不透露着天子至尊。

养心殿里,皇帝正笔走龙蛇,一口气不歇地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他做事向来专注,效率也极高。

负奉茶宫女轻巧地将一盏茶放在御案前,动作轻得几乎不被人察觉。

皇帝正临近尾声,拿着一份请安折子,他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儿夜里,皇后就是这样拿着本画册子,同他探讨的模样。

那样的娇俏可爱,又是那样的媚眼如丝,像颗饱硕的葡萄,诱人品尝。

两个月前,也是在这殿里,徐太傅、姜尚书一众人等力荐清河宋氏为后。

彼时满殿寂静无声,上了年纪的臣子皆跪在地上,不退缩地逼迫他,他盛怒无言,却又无可奈何。

清河宋氏的画像他看过,样貌平平,据说也有才情,可惜画里她庄严地似个神佛,看着就令人生烦。

他受够了老学究们动辄“按例”、“皇上不可”之类的话,并不想再召个女先生进宫,时时管束自己,便只能敷衍着说:“朕尚年幼,立后之事并不急,况且民生艰难,朕不敢有一刻松懈,怎能因一己私欲耽误国事,待海晏河清,再商议此事不急。”

这话可就是自欺欺人了,若皇帝五年前说年幼倒还勉强,如今已二十又五的年纪,怎么也算不上年幼。

且如今海内太平,万民休养生息,政事也并不十分繁忙,不过政事再忙,又怎么比得上立国母的重要性呢。

“皇上勤恳乃万民之福,然立后之事并非私事,国母代表一国体面,陛下二十五了却还没有嫡子,老臣将来进地底下,也无颜面见先帝啊。”徐太傅深知皇帝是在找说辞来拖延,拖到他们都告老还乡,他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这一众人早就商议好了,今天势必要皇帝下个决断。

姜思远见徐章卿跪伏下去,也振振有词道:“后位空虚多年,立后立德,宋氏品性俱佳,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臣等恳请陛下早做打算。”上十位老臣都拜服下去。

这会儿就逼宫式的劝谏,可以想见,接下来就是早朝众议,翻来覆去地说,雪花似的折子会堆满御前,当年他想修运河时,就经历过这番场景。

最后他也想明白了,诚如太后所说,娶进来,两不相见就是。

一国之尊,不能凡事随着自己性子来,皇帝颇感无奈。

就在这无奈中,宣后的诏书飞奔去了清河宋府里。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像是上天看他孤苦多年,才给他配了这么段姻缘吧。

皇帝收回思绪,很快就批完剩下的折子。

刘德全似是卡着点进来,恰听见皇帝的吩咐,“去西暖阁里点上瑞脑香,再把朕珍藏的那幅《八十七神仙卷》拿来。”

“嗻。”刘德全立即打发底下的小太监去办差。

他在御前多年,极擅长察言观色,有时候不需皇帝开口,他就知道怹在想什么,“皇后已经过坤宁宫,往养心殿来了。”

皇帝负手立在雕花漏窗前,略伸展了腰身,“那便传膻吧,朕也觉得有些饿。”

等宋钰到御前问安,偏殿里已经摆好了膳食,依旧是满满一桌,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这会儿有司膳的宫人和试菜的太监从旁伺候,宋钰便依着规矩端坐桌前,安静进食,按皇帝吃菜的顺序各进了一些。

皇帝见她不似昨夜见自在,难得的在进食期间开了口,“饭菜不合口味?”

她放下筷子,用绢布擦了嘴,才答:“饭食精致,色味俱佳,只是品类繁多,臣妾各吃两口就饱了。”

宋钰虽然是个随性的人,但她怕放飞自我太过,便给自己制定了些规矩,譬如但凡有外人在,就一定要按礼仪标准来。

建立威严,就得从这些小事下手。

二人吃罢,又进了一盏茶。

“竟是茉莉花茶?”宋钰没想到还能喝到清河茶。

“特地依皇后口味换的,这茶不错,花香浓,却也未曾盖过茶香。”皇帝闲谈间,打开了御案上放画的盒子。

宋钰没想到皇帝如此不拘小节,当着宫人的面就能光明正大看这种画,御前的人也属实没眼力见,还杵在殿中不退下去,像是见惯了这种大场面。

她虽想顾惜皇后的贤名,却也不好直接叫人退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她只好假装清嗓子,咳嗽了那么一两声。

这卑劣的演技,这隐秘的神情,皇帝了然于胸,他忍住脸上的笑意,随意一招手,“下去吧。”

须臾间,众人退了个干净。

雕花长窗隔着日头,四下里寂静无声。

皇帝捉着她的手打开画卷上的丝绦,宋钰心跳极快,她那些小幅画册,就够叫人叹为观止了,没想到皇帝这儿,是这么大幅的画卷。

果然,皇帝就是什么都比别人更大一些。

她忍不住畅想,这一定不止画了一对,也不止画了一处场所,啧啧,这内容该有多么壮观!多么震人心魄!

长窗外柔而轻的薄光漏进来,身侧皇帝的呼吸拂过鬓发,微微有痒意,但她空不出手去挠。

皇帝环住她的细腰,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压在这案桌上。

他的唇擦过她头顶,似是在亲吻。

他一定是有意的,才不紧不慢的展开立轴,任那份儿蚂蚁啃噬心头的痒劲折磨她,叫她几乎站不住脚,半个身子都要靠到他身上去了。

直到画卷完全展开,画上仙女静立,但衣带似有风动,盈盈若舞——原来是画圣吴道玄的《八十七神仙卷》。

宋钰清醒过来,暗自咬了咬牙,既然是名作,为什么要这样引诱她!让她误会,让她在这儿发春似的现眼!

“这幅是朕的珍藏,轻易不与人观赏。”皇帝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从头顶传来,他扶着她的身子,又道:“皇后似乎不胜体力。”

她心里明白皇帝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她只能强装镇定,“人称吴道玄的画‘人物似有八面,生意活动’,可见是名不虚传,这幅《八十七神仙卷》真令人叹为观止。”

“你看过这幅画?”皇帝有点意外。

皇后道:“臣妾只看过拓本,虽说清河宋府挽烟阁名书字画珍藏无数,跟您的文渊阁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托您的福,臣妾才得以观瞻真迹。”

他那副骄傲的神情又显露出来,“若不拿出点私藏,恐叫皇后当真以为宫里没有好画。”

这便是明晃晃的点她了,当皇帝还这么小气,不过是被她作弄一回,非得用这种幼稚的手段还回来。

但她怎能让他如意,“臣妾不敢这么想,前夜里赏玩的画,不也是宫中拿出的陪嫁么?臣妾觉得,那画就很好。”

春意融融里,她脸颊上的绒毛都泛着光,两人几乎贴身站立,皇帝原本已经意乱,偏偏她还要提昨夜的事,这小女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煽风点火的本事一流!

偏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在补刀:“礼尚往来,皇上您有那种私密画,也得给臣妾分享……”

看画有什么意思,不如切身体验得好,他不仅能分享画,他还能分享一切!

他果然将她往案桌上压,那只大手扣着她的脑袋,将那抹红唇往嘴边送。

皇后发上一柄金镶珠点石翠簪掉在御案上“叮咚”一声,那些没说完的话全淹没在唇舌之间。

宋钰没谈过恋爱,以前她看电影里男女主角热吻的时候,都很好奇为什么两个人亲上去鼻子并不会撞到一起。

但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这些,她有点缺氧,快昏过去了,再吻下去就把小命也丢在这儿。

恩宠和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更重要。

她打定主意,将皇帝用力一推,自己轻易就,从御案上翻身下来。

皇帝瞧她面含春色,呼吸急促,樱桃唇上水汪汪的,微微发肿,才发觉自己的莽撞。

事情发生的急,这么被推开,忽而令他生出点懊悔。

倘若她此时义正言辞的指责他行为放荡,他一定感到无地自容,后宫并非空置,自己亦不是急色之人,不过是想捉弄她,才任由自己放纵。

谁知她却说:“皇上您别光顾着亲啊,得给臣妾渡气,臣妾方才差点闭过去。”

这下那一丝懊悔无影无踪了,还好她并非拒绝,只是这句话说的叫人摸不着头脑,令人疑惑,“怎么个渡气法?”

宋钰就差给他翻个白眼,后宫里这么多人,他连接吻都不会么,还得她教。

哎,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在这上头虽身经百战却也是一知半解,说明他平日里只是个打桩机!

皇帝眼见着她两只手重新攀上他的脖颈,深吸气之后,鼓着嘴巴凑过来,将那口气尽数吹进了他的胸腔中。

“咳,咳!”他猝不及防被灌了口气,不可自抑就咳嗽起来。

这是哪门子的渡气?

皇帝有点想笑又忍不住哀叹,小皇后连这都不懂,也不知那些嬷嬷到底怎么教她的。

不过,白纸一张,可不就等着他开发么。

他兀自笑了一会,“行,就依皇后的意思办,那咱们重新试一次?”

皇后见他这副模样,不知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但显然他的神情动作透露着风险,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一定憋着一肚子坏水,又等着报复她呢。

她是个小机灵鬼,这种时候,必然要瞅准时机,先跑为敬。

但皇帝眼疾手快,三两步跨上去就用臂弯框住了她。

宫毯上夔龙主纹栩栩如生,四周角云婉转,两人的脚步在通草图案上错综, 她费力挣扎,将他也带倒在龙榻上。

倒下来那一刻,因怕她磕到,皇帝的手还护着她的脑袋,原本掉了个簪子,这下发髻是彻底散乱了。

青天白日,这副场景极易引人遐想,倘若宫女太监嘴不严,还不定会怎么传,她忍不住埋怨,“这叫臣妾怎么见人呢!”

皇帝抬起头端详一眼,确实是乱了,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打紧,朕就是给他们是十双眼睛,他们也不敢乱瞧,御前的人嘴都严得很。”

他调整姿势,将她挪正到玉枕上去,又重新环住腰肢,将脸埋进她万千青丝里,闭上眼贪婪地深吸两口气,皂角青涩味混着玫瑰头油的香味便充斥鼻腔。

皇帝声音中透出慵懒,“你别怕,朕这会儿不折腾你,咱们就抱着安安生生歇个午觉。”

她的后腰被一处坚硬抵着,他明明已经动念,却顾念着她是头一回,就这么放过她了,就凭这个,她决定,以后不再骂他是狗皇帝。

屋子里帷幔重重,落地一架紫檀木雕四季如意屏风,透过镂空见香烟袅袅,她这才闻出来厚重龙涎香里夹杂的瑞脑,一丝一丝,简直要钻进人心里去。

面对他的体贴入微,她有一点心软,但又努力保持神明清醒,不叫自己沉溺进去。

兴许这种好,人人都受过呢,自古帝王多情种嘛,深情却不专情。

她一会想起“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的李清照,一会又想到“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卓文君,多情女子总被无情负。

渐渐地,思绪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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