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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人生无物比多情

宋钰觉得张挽婴这法子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说它不好吧,它确实能从国库要出来钱。

说它好吧,皇帝已经心血来潮,心心念念要修陵寝,甚至回京就要让工部出设计图稿。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跟她讨论,到时候墓里要摆什么陈设,放什么陪葬品之类的话。

宋钰心里可太苦了:她才十七岁啊,还不想考虑死后住什么样的墓,她只想考虑这一生该怎么活。

为什么古代的帝王心理都这么强大……

两人回了宫,舟车劳顿之后,想着先沐浴洗漱一番,再去向太后请安。

结果进了长春宫的宫门,就见小太子松开傅姆的手朝他们走过来。

宋钰飞奔上去将他抱起,她欣喜地看向皇帝,“你看到没?煦儿会自己走路了!”

皇帝在外人面前习惯了不喜形于色,他负手站立,点头道:“看到了。”

“奴才等恭请皇上、皇后娘娘圣安。”

“都起来吧。”皇帝对刘德全道,“长春宫的宫人照顾太子尽心尽力,全部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奴才谢主隆恩。”

洗过澡,天都暗了下来,皇帝带着皇后和太子一起到寿康宫请安。

太后见是皇帝回来了,赶忙让人传膳,“来得正好,赶上哀家这儿的好饭。”

“煦儿乖,别累着你额娘,到皇祖母这里来。”太后看着皇后气色不错,“出门几天,你倒像是长胖了些。”

“托皇额娘的福。”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哀戚,好在忽然听皇帝道,“是吗?胖了吗?朕竟全然没发觉。”

虽然演技过假,但还是些微安慰到她了。

太子牵着太后的手非要往外走,他现在正是学走路的时候,拥有无限热情。

太后穿着花盆底,为了迁就小太子不得不弯着腰,不过她脸上满是慈爱,动作上更是又有耐心又极度呵护。

“皇额娘,您把手松开试试?”

听了皇后的话,太后试着把手松开,太子迈着摇摇晃晃地步伐往门口走去。

苏嬷嬷怕他被门槛绊倒,忙将他抱了起来。

太后欣喜万分,拉着太子的小手可劲儿地亲,“我们煦儿已经会自己走路了,皇帝小时候一岁三个月才会走路,你比你阿玛还强些。”

“皇额娘夸太子,非得拿朕来比么?”皇帝佯装不服。

“你是做阿玛的人了,竟还这样小气。”

十来天没见,宋钰觉得太子懂事了好多,他们离京之前,他还在地上爬呢,如今已经会走了。

真就被张挽婴说中了,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回到宫里第二日,宋钰带着礼物去了茂元堂。

一群人哄抢完礼物后,又过来拉扯皇后。

“娘娘,您可回来了,您走的这几天,臣妾们茶不思饭不想,过的很是清苦。”僖昭仪开起玩笑也是不遑多让。

宋钰笑道:“那我可要让内务府拿称来了哈,谁要是没瘦,那铁定是没想我。”

“我可不敢上称,自从入了彤社,我这体重就没掉下来过。”

反正不用侍寝,她们也懒得再亏待自己的胃,该吃吃,该喝喝,人生乐趣还很多。

和嫔举起手中刚拆开的礼物,“娘娘,您买的这个孔明锁,我怎么打不开呀?”

宋钰道:“这个我也打不开,你慢慢玩儿,总有能打开的一天。”

“娘娘,您知道吗?上个月彤社的评比,详嫔又拿了第一名。”

详嫔就是元清,过年时她才从常在晋升的详嫔。

“我记得二月份,详嫔也拿的第一名啊。”宋钰在人群中眼神锁定元清,“这个月你又出什么杰作啦?”

“臣妾愚钝,拿不出什么杰作,得这个第一,全凭姐姐们的抬举。”

元清倒不是谦虚,其实连她自己也闹不清楚,为什么每每她做出什么东西,嫔妃们都说好。

若细细想来,这转折出现在救太子一事之后。

“怎么没有杰作?”宁妃对皇后解释道,“四月宫里不是要换堂帘吗,姐妹们嫌帘子处做的帘子不精致,于是便央求详嫔画几幅,结果详嫔接连熬了好几个通宵,给每人都画了一副。”

“一个月画了二十多幅?”宋钰也大为震惊,毕竟宫里上百幅的堂帘,帘子处要做好几个月。

宫里用的竹帘,不仅要求工艺精致,也要求上面作的画精致。

宁妃补充道:“不是一个月,是十二天。”

元清从前是最擅交际的人,锦书还曾赞她“八面玲珑”,只是不知为何,自从她入了后宫,就变了个人似的。

不爱说话,不爱交际,沉默似水。

如今受到八方称赞,她却只觉得很窘迫,不知怎么应对,便只好跪地道:“姐姐们厚爱,元清受之有愧。”

关于自己性情大变的原因,元清也曾苦想过。

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本身就是个沉静性子。

以前当宫人免不了要四处求人,所以不得不学着面面俱到,如今进了彤社,用不着再求人,自然就慢慢恢复了本性。

“详嫔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我生太子那会儿,寝殿里换的堂帘就是经她指导的,很和我心意。”

宋钰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元清起身,“你也不必自谦,彤社的评选都是本着公平公正自愿的原则,大家选了你,自然有她们的道理。”

“是。”

宋钰刚回宫,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京郊的女子学堂即将动工,她也得多盯着些。

临到要离开茂元堂,元清跟了出来,“娘娘,臣妾有个事情想问问您。”

“你说。”宋钰见她有些迟疑,便摒退四周的宫人。

“关于臣妾家里的事,您是否跟宫里其他人说过?”

“我只跟靖妃提起过,当初要留下你,她来问过我缘由。”

其实靖妃当时并不是来问缘由,她是来劝皇后放弃这个决定。

宋钰只好对她讲了元清的家庭变故,她说她不相信这样一个想为父亲正名的人有多坏。

那时候她没法对靖妃说自己更多的考虑。

靖妃只当皇后年纪尚小,对人性的恶有所低估,她最后只是极冷静地说:“娘娘宽厚仁慈,您若执意如此,臣妾也不便多言。来日倘若宫里上演一出农夫与蛇,臣妾愿为娘娘分忧。”

她担心元清来日恩将仇报反咬一口,若真是如此,她愿意为皇后分忧,设法除掉此人。

以前人都说僖昭仪是宫里的小诸葛,后来宋钰才知道,靖妃才是宫里的大诸葛。

她能说出这番话,还是很让宋钰感动的。

不过如今当着元清的面,话没必要说得太清楚,毕竟当时大家对她不够了解,有所防备也是正常。

元清听了也没过多反应,“多谢娘娘。”

她猜的不错,嫔妃们从前就知道她家里的事,只是对她一直有所防备。

直到她舍命救了太子,她们才彻底接纳了她。

她们不仅对她从前靠算计上位的事既往不咎,甚至还刻意将选票都投给了她。

元清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拿了名次才有机会晋升,晋升了才会给家族带来荣耀,可她们把这个机会都给了她。

是为了帮助她早日登上贵妃位,好还她父亲一个亲白?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

人人都道宫廷人情凉薄,可她从皇后和嫔妃那里体会到的,只有爱。

**

京郊学堂顺利开工,朝廷中自然有人听说了此事,不过一所学堂,他们也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皇帝忽然提出来要修陵寝,并且还要将裕亲王府里抄家所得,全部用来修陵寝。

这事打得朝臣们一个措手不及,任谁也不会想到,修建陵寝和京郊建了个学堂这两件事会有什么关联。

他们忙着上书劝谏。

对皇帝要修陵寝一事,自然无人敢说个不字,但是修陵寝所花的银子,还是值得再商议一下。

六部空前团结,每日在朝堂之上不遗余力地劝说皇帝。

他们例举出历任皇帝修陵寝所用花费,又拿出工部测算的结果:就是修个三十年,所需花费也用不了那么多。

皇帝却说自己勤恳多年,从未修建过什么宫殿,如今好不容易要为自己身后事考虑,自然什么都要好的。

两方各执一词,争来争去,最后也没个定数。

总之就是,朝廷觉得多少钱合适,没说。

皇帝觉得低于多少钱,这事就办不成,也没说。

最后还是新进举子曾家藩出了个好主意,既然皇上并未把话说死,那么大家可以尝试着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的要点,在于要给个价出来,皇上不出,那就只有朝廷先出了。

六部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拍脑门,决定劝皇帝只用裕亲王府抄家所得的一半儿来修陵寝。

如果皇帝不同意,那就继续讨价还价嘛。

结果早朝时,内阁把这个数字一亮出来,皇帝立马痛快地答应了。

顺利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们都在后悔,要是一开始少报点儿就好了。

不过曾家藩说:“眼下诸位大人困境已解,还有什么好烦恼的,至于圣上到底想要多少花销,只有天知道,抄家资费朝廷还能留得一半儿,已经很不错了。”

嗯,有道理,有道理,不愧是皇帝亲口称赞过的后生。

真是后生可畏啊。

朝臣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口里的这个后生,才刚刚在皇帝跟前立下一功。

皇帝驾驭臣工还是很有一套,若是他一开始就说想修陵寝,再要个合适的数额,只怕群臣全是“陛下正值壮年,考虑陵寝之事尚早”之类的说辞。

可当他说要把国库一小半的钱全拿走时,群臣们就只会想着怎么跟他讨价还价了。

消息传到皇后耳朵里,她果然是一脸不可置信,“这就拿到钱了?这么快?这么容易?”

一点儿都不容易好么,他可是在朝堂上跟人打了十来天的嘴皮官司。

可他嘴上说的是:“这等小事,难不倒我的。”

“之前说要到抄家资费的三分之一就够花了,结果最后要到了二分之一?”

“没错。”

这么说,往后十多年,她想建多少所学堂都没问题啦!

“我的亲亲夫君,你可真棒!”宋钰直接跳起给了他一个满满地拥抱。

还好皇帝反应及时,拖住她的屁股,不然肯定摔她个四仰八叉。

“你方才叫我什么?再叫来听听。”

“亲亲夫君,亲亲夫君!”

皇帝对这个称呼异常满意,听起来多顺耳啊,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他都想从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

钱要到手,剩下的就是不遗余力地花钱。

他开始命钦天监选址,不过勘测皇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忽然决定要开始修陵寝的原因,选址花费几年,设计也需要个一年半载,修建还需要数十年。

初初一合算,怎么也得花个几十年,现在开始筹划完全不算早。

淮南新设的招商局和督查局都已正常运转,关于临私厘税和盐商补贴的事情,赵英杰已经详细写了一份折子上来。

里头涉及的税收较为繁复,皇帝特地不许人打扰,一个人在养心殿拿着稿纸测算。

刘德全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皇上,长春宫那边有人过来传话,说娘娘身体不适。”

“可有太医去看过了?”

“方才陆太医已经去了,这会儿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皇帝立即放下手头的事赶往长春宫。

甫一进殿,就见人人垂首,他焦急地迈进西偏殿,见皇后躺在床上,也是神色委顿,可太医并不在殿中。

“娇娇,可有太医来看过?你哪里不舒服?”皇帝握住她的双手。

这一问,问得皇后脸带哭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滴下泪来,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你怀孕了!”皇帝转忧为乐,“这是大好事啊,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吓了我好一顿。”

“因为我装的呀!”宋钰实在是憋不住了,因为捉弄到皇帝而嬉笑起来。

长春宫的宫人这才齐齐跪地,满脸带笑道:“奴才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皇帝忽上忽下的一颗心,最后终于落在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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