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份确实有千种可能
“等大哥和我接到消息时,楚家已被灭门,楚妹妹也失踪了。
大哥交待好这边的一切,便带着大嫂回去寻楚妹妹;
这一去,便没了音儿......直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
于老太捂着发疼的心口,微歇一会儿,才继续道:“楚妹妹那边,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二人竟都没想过让楚妹妹打掉孩子。
甚至在知道楚妹妹怀孕后,时时派人盯着她,就怕孩子有意外。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漏洞。
那天晚上他们的人遭遇了突袭,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楚妹妹这才被丢下。
出了虎口的楚妹妹想过一了百了,却在此时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
初为人母,楚妹妹始终没狠下心,打掉孩子。”
杨楚安从来没想过真相竟是这样的?
十五岁时,养母给她看了生母的照片,告诉她:她有一个很爱她的母亲。
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母亲不得不将小小的她,托付于养母。
当时,她也问过养母:父亲在哪?
养母说父亲不爱母亲,以后就当没有父亲;她的亲人只有母亲和他们。
私下里,她想过很多可能,却不承想真相竟然这样不堪。
她的妈妈竟在遭遇那些后,还选择让她来到这个世间。
她真如婆婆所说: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好妈妈。
七羽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握紧:楚奶奶的命运太过多舛。
在“小冤冤”的记忆中,楚奶奶一直是文文静静的,就连脏话都不会说。
所以在村里才会一直被占小便宜,也不反抗。
“小冤冤”曾在心底怪过楚奶奶太过软弱,被欺负了也不知打回去。
这才导致她也遇到了同样的打骂......
此时看来,楚奶奶的所有爆发都给了那个生下孩子的决定,便再无后劲儿了。
而粗心的“小冤冤”,从不曾发现过楚奶奶午夜梦回的心悸。
亦不曾知道:原来楚是楚奶奶的本姓,而不像村中人说的是夫家姓氏。
不知没了女儿相陪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楚奶奶是怎么熬过来的?或许是想念加不敢相见吧!
望了眼泪流满面的安姑姑,七羽沉默了。
对于楚奶奶生下孩子的决定,七羽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去论对错。
只是不晓得此时的安姑姑,心中对楚奶奶又是怎样的情感?
还有安姑姑那个如定时炸弹般的生父,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而那个找过来可见不是敌人的人,又是谁?
于老太平静一下心情,才道:“楚妹妹决定生下孩子后,花光了身上大部分的钱,在一户好心人家租了一个房间。
那时,仍旧不知道楚家已被灭门的楚妹妹担心家人不能同意她留下孩子,也不想让心爱之人知道她的遭遇,所以便寄信给了我。
收到信的我,在怀河的陪同下马不停蹄地找到楚妹妹。
彼时,已生下孩子的楚妹妹已从过往的路人口中知道了楚家被灭的事,也猜到了孩子父亲是仇人的事实。
尽管有些难以接受,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楚妹妹拒绝了同我们回秀水屯的想法,却将楚安托付给我。”
七羽看了眼表面没有起伏的安姑姑,问着:“阿奶是猜到他们有可能再度找到她,要回孩子?”
“是。”于七爷看着脸上像河流一样的老伴儿,接过话:“楚家小姐说之前她虽然一直被监管着,但偶尔还是能听到些言语。
从那点滴中可以判断,孩子对他们似乎有大用。
这些人,或许可以轻而易举找到她,但却不一定能找回被抱走的安安。
楚家小姐见红霞不同意,便哭求红霞,保住楚家唯一的血脉。
为了安安的将来,也为了能给楚家留下一丝血脉,红霞这才咬牙带走了安安。
回来后,俺们遵守嘱托不再联系楚家小姐。
只静静地希望楚家小姐有朝一日能找来,她们母女能够在此团聚。”
于老太叹口气:“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来人却不是楚妹妹,而是当年楚家最年轻的心腹。
他告诉我们,前十年一直有人在找安安,甚至有人找到楚妹妹,并严刑逼供过。
是他和另外两人在别人的帮助下,联手救出了楚妹妹,又另寻他处地安置了楚妹妹。
他还特意叮嘱,这五年来,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消息,但还要小心行事......
那人走后,就再没了消息。”
“来人有没有说过,找阿奶逼供的人,可是......”
“不是。”于老太摇头:“那两个混蛋就像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过;
但找安安的人,却真实存在。”
听到答案后,七羽皱着眉:这事还真不好弄,因为安姑姑生父的身份确实有千种可能。
七羽本来还想着安姑姑虽然住得差了点,但过得还不错。
便想留一两个月,帮他们想个安全又能改善生活的法子,就离开;可如今......
啊!她的养老计划、她的十里桃林,要何年何月才能开启啊?
“小主。”
听到七羽内心哀嚎的风零捂着嘴,掩去笑声的开口:“小主,可以在秀水屯附近的荒山,或深山中建十里桃林啊!
一边建养老地,一边防止有人来害安姑姑,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小风零觉得秀水屯的风水好?”七羽脑中闪过破败的村子,问着反话。
“小主心中的养老地,难道真的要完全与世隔绝吗?
若是这样,小主不如直接在翎羽空间等羽化好了,何必大费周章在外建什么桃林?
若是不能真正与世隔绝,那凭小主的本领,何处不是静地?
何样的远邻,还不是看小主的调教?”
“呵呵哒!”七羽心里翻着白眼:“小风零,你就变着法儿‘奴役’你家小主我吧!”
“……”风零:果然有个难忽悠的小主,是件不太美的事。
“都是些往事了,知道就行了。”于七爷看着已是泪人且有些沮丧的杨楚安,干脆直接地道:“大儿媳妇儿,咱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但咱有权选择过什么样的日子?
咱们这些靠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是最平凡的人,更没必要去在乎自己的出身。
一个土啦吧唧的庄稼人儿,装什么大瓣蒜?
在这儿一年吃不上几回大米的小屯子,很多人有着比这儿更难看、更见得光的往事!
人家不是照样努力地干活,费劲儿地想着怎么吃顿好的?
所以啊!以前怎么活,以后就怎么过?
你娘今天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恨谁,也不为了让你抬不起头地活着。
俺和你娘都不懂大道理,但还知道,人啊该知道自己是咋来的,又要咋样生活下去!
这样儿啊等老了动不了的那一天,才不会稀里糊涂地走......
俺说的这些,大儿媳妇可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