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孤要买它下来

广德和成德开挖河道、水渠相连，又无形中在河道两边开出百余顷良田来。一部分被用来奖励有功的士卒，一部分充作公田，租给投奔而来的流民开垦。

就在洛京周围，齐王上官炅、楚王上官玮和秦王上官咏与赵王上官伦杀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广德国却在热火朝天地大搞水利建设，劝农课桑，挖矿冶铁，练兵备战，一片繁荣兴盛的景象。

随着乞活军战事的落幕和河运、冶铁的开启，三虎山渡口集市越来越热闹，各地商贩云集。有的直接向广德买地，自己盖仓库和铺面。

广德县令马有才不得不在集市这里建了临时官邸，处理买地卖地，租税事宜。

集市的空地本来不值钱，现在却身价百倍，光卖地和在集市收商税，就抵得上广德国三县全年的口赋。马有才笑眯了眼，请示王府后，在集市的入口处修了一座牌坊，正式给集市命名为“益达集”，取的是王舅王谦益的‘益’字和护蛮校尉萧达的‘达’字。

益达集越是热闹，越是吸引周边百姓前来买卖、游玩。汉人百姓按照日历中带一、三、五、七的日子来集市摆摊，卖些布匹和手工制品，蛮人则按照日历中带二、四、六的日子也来摆摊，卖些野味和兽皮、草药。

豫章万家粮铺也在这里开个分店，还在附近买下一处靠山的空地，正在营建府邸和仓库。这是王妃娘家的产业，马有才心知万妃的才能，只是象征性收了几百钱，便签下地契。

一转眼，夏去秋来，广德国内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成德县遭受兵灾，虽然收成比往常少，但府库的粮仓也堆积起来。广德与成德之间的水利工程虽然没有全部竣工，但也大差不差，能正常维持运转了。

天气逐渐转凉，人们的穿戴逐渐多了起来。

石炭的开采量太大，冶铁都用不完，王谦益拿出少量石炭低价卖给百姓，这成德的石炭耐烧、烟少且比木炭便宜，烧饭还是取暖都是好用，遭到百姓抢购。如此一来，各地的商人闻见商机，纷纷要大额采购。

广德王府便又多了一大桩进项，府库的钱粮慢慢充盈起来，钱德海终于不再窘迫了。

中断了几个月的朝廷邸报也终于恢复了。内史胡敬收到后，赶紧向上官杰禀报，可王爷不知道去哪了，只得和王妃万氏说。

齐王上官炅仍被张泓阻挡在外时，楚王上官玮和秦王上官咏先败后胜，攻入洛京，并重新迎皇帝上官衷入宫升殿，百官顿首谢罪。赵王上官伦和他的两个儿子被囚禁在金墉城中，不久后被赐金屑酒毒死；孙秀也伏诛，曾经为上官伦所用的官员一律被罢免。

张泓见大势已去，投降了齐王上官炅。上官炅在堂叔新野公上官鑫的迎接下，率军入洛京，满朝文武、百姓及全军都来相迎，一时间京城金甲耀日，旌旗飘扬，数十万将士举城同贺，威震四方。

朝廷立襄阳王上官尚为皇太孙。他是死去的故太子上官遹的儿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朝廷封齐王上官炅为丞相、大司马、加九赐；楚王上官玮为大将军，加九赐；秦王上官咏为侍中、太尉，加三赐；新野公上官鑫加封为新野王，都督荆州诸军事，加镇南大将军。其他文臣武将参与讨伐赵王上官伦的均有封赏，封侯者数十人。

三王聚义至此大获全胜，然而这场内斗，大宁王朝精锐军队枕籍死伤数十万人。广德王上官杰和周霸没有任何封赏，也没有将王太后赦免的诏令。

万娇心中一叹，如果没有流民作乱，说不定广德王也有增封。她看着胡敬，忽然问道：“新任扬州刺史是谁？这成德县代管之事，朝廷有没有说法？”

胡敬行礼道：“洛京还未攻破时齐王那边有公文褒扬王爷代管成德，如今却没了下文。新任扬州刺史是陈徽，旧时曾是楚王上官玮的郎中令。”

万娇想到楚王轻薄她，被萧彦儿恫吓之事，轻叹一声：“那成德县是淮南郡下县城，只是郡里主事的别驾徐老年迈，一直没有动静；淮南郡隶属扬州，如今换了刺史，怕是成德代管这事要有变化了。”

胡敬点了点头，答道：“我已经把邸报抄了一份送去成德，萧妃那里应该要有准备了。”

万娇道：“成德那边的石炭还在开挖。广德好不容易有了大的收支，无论如何，要将石炭争取过来。”

胡敬上前，建议道：“上次出使庐阳，我与庐阳县令刘成有交，这次他因平叛有功，升任淮南郡太守，不如我再去一次，也好探个口风。其实，我们广德平叛也有功劳，但朝廷被齐王把持，周中尉回援可能真的得罪了齐王。”

万娇心中一叹，把持朝廷的齐王和都督扬州的楚王都与广德王有隙，眼看大好局势，不知道会如何发展。

她只道：“且不提齐王。你与钱相说一声，从府库中带些厚礼去淮南郡。”

胡敬点头称喏。

此时的广德王上官杰只带了几十名护卫，却是在成德。他也不为别的，就缠着萧彦儿兑现承诺，总是被萧彦儿以树木才抽新枝，未恢复原样拒绝。

鱼向东接到胡敬送来的邸报，连忙赶来汇报。

鱼向东道：“我们毕竟是在战乱中代表朝廷代管成德，如今情形，怕是要把成德交出去了。”

上官杰不以为意，道：“成德县本就不是我的封地，交就交呗。”

萧彦儿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有成德的石炭，王舅那边冶铁，是不是还要砍树烧炭，你答应我的事，却也半途而废了。”

鱼向东上前，叹道：“不止石炭，如今护卫军一千五百余人，大多数都分有田地在成德，一旦交出去，我们之前的政令得不到承认，怕是辛辛苦苦组建的护卫军就要先乱了。”

上官杰傻眼，问道：“那孤该怎么办？”

萧彦儿道：“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岂能白白送人，谁敢来要，我给他点颜色瞧瞧。”

鱼向东摇了摇头，答道：“目前我们还没有对抗朝廷的实力，只能从长计议了。我会将成德府库的钱粮慢慢向广德转移。其他都好说，可那石炭山确实可惜。”

上官杰一翻眼，说道：“孤把那石炭山买下来。”

鱼向东眼前一亮，道：“王爷你不能买，但是王舅没有官职，倒是可以试试。只是这买山之事，花费甚重，不得不割点肉了。”

割肉？上官杰一惊，脸色吓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