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田野是个大课堂

春天的早晨，太阳从东方早早升起来，灿烂的阳光把大地涂抹得无比清丽。

林漠北在父母亲和张老师的带领下，扛着薅刀走到大岩脚下的山地里参加生产队社员们干活。

走到地里，林漠北才知道，原来集中干活的人很多，几乎本寨子里面的劳动力都出动了；还有一些半大劳动力。这些人见了他，不感觉奇怪，因为抢工分吃饭的年头，哪家都可能有孩子加入到劳动群体中来，挣得一分算一分。

林漠北在参加生产劳动的问题上，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他只能是学习，不能过高讲究劳动工效。至于生产队长随时用眼光考核，该评他多少工分就是多少工分。

张老师表明态度，自己是带林漠北来向大家学习‘劳动知识的，队长无需把自己的工分记录到哪家的门头上。

队长和社员们一听，马上伸出大拇指称赞张老师....…

此时，春风一阵阵刮过去，又一阵阵刮过来，刮得泥沙扑面，树叶横飞。

他们今天早晨干的活儿是铲地。因为春天来了，大家要在地里栽苞谷，所以必须给庄稼地打扫卫生。

当然，这样的说法是张老师告诉他的，否则年纪不大的林漠北怎么会知道这种恰如其分的比喻？

山上林间有百鸟在鸣叫；远处有大人们在对山歌；近处有薅刀和石沙的碰撞声，耳畔有广大社员的对话声。林漠北的耳朵边还常常萦绕着张老师的谆谆教导.......

张老师边干活边问：“林漠北是第几次到山野里来参加大人们的生产劳动？”

林漠北站起来，抹一下嘴角说：“才是第一次。”

张老师再问：“你感觉干活累不累？”

林漠北笑一下反问道：“张老师要我说实话吗？”

张老师点点头：“当然......”

林漠北用手拄着薅刀把说：“本来我是最喜欢干活的；不大喜欢读书习字。但是我们平时说的干活，指的是在屋里做事情，在山野里来干活确实有些老火......”

“嘿嘿嘿嘿！”张老师笑着问道：“你说老火’，指的是干渴，还是劳累？”

“都有，但若是在水边干活或许要好受一些。”

张老师伸一下拳头说：“好，既然如此，哪天我就带你同社员们到水田里去干活？”

林漠北望着张老师，愉快地笑了起来：“那当然很好，否则在石沙繁多的地里干活，太热死人了。”

张老师问他，除了一天的干活，还有些什么收获没有？

“有！引起我的思考。”

“哦！什么思考？”

林漠北回答说，倘若有什么东西迫使地里不会长草，或者长了草也会被遏制，那就减轻老百姓干活的负担了。张老师摇摇头说：“你这是天方夜谭，庄稼地里一般是按照大自然的运行规律活动，该长草则长草.......你也是在自然规律中生活，现在是个大男孩子，将来会变成白头翁。”

林漠北沉默一会，像找到什么感觉和支点，便眉飞色舞地肯定说：“我现在是个没有钱的孩子；但将来我要做个有钱的大老板，甚至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

一个人有理想当然是对的，但是有了理想就要努力去奋斗；倘若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天上自然不会掉下馅饼。此外，有理想还要有文化支撑，没有文化涵养的人，思路总是打不开；胆子也相对很小，闯劲不大。这种人想在未来做个有钱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有理想的人，从小就要学会吃苦耐劳；同时，还要加强书本知识的学习。否则，恐怕希望会变成失望，最终只能给人留下一些笑柄。

张老师给林漠北很多鼓励，希望他树立远大理想，努力学习，扩展知识面，为未来的发展创造良好条件。

林漠北站起来，再次撑着薅刀，摸着脑壳问：“老师，你给我讲了很多学习、劳动、理想、奋斗的东西。我是或多或少有些感想了。那么请问：这是你带我来参加生产劳动的主要目的吗？”

张老师点点头认可道：“你真聪明，猜到了一些。哪天到田头去干活时，或许你就全部知道了。”

林漠北抹额头上一把汗说：“老师，我累了，怎么还没有人喊休息一下？”

张老师回答说：“这是生产队长的权利，其他人只能不折不扣地服从。只有生产队长吹银鸡一声令下，大家才会休息和放松。由此可以告诉你：一个人必须有纪律；自由放荡的人是不会成就大事业的。”

林漠北的大脑在一阵阵翻腾着。他觉得张老师说的话很有道理。此时，他振作精神，拼命干活，汗流浃背，受到很多大人们的称赞。

生产队长走过来，关爱地摸着他的头说：“林漠北，不简单！一边在校学习；一边在周末随家长和老师到地里来参加劳动学习。你的表现很不错，今天可以值得3分？”

“啊？才3分呐.......”

很多人听到对话，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嫌少啊？”生产队长解释说：“男劳动力干一天活才记10分；妇女同志干一天活才记8分；半大劳动力干一天活才记5分；你未满十八岁，是个不成熟的半劳动力；同时，你又是刚刚来参加干活的新手，给你3分就已经不少了。你若长期坚持下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半劳动力，那可以提高到4分或者5分，以此类推.......”

林漠北笑一下说：“好！明天我也要来参加生产劳动，争取当个拿高分的男劳动力。”

“哈哈，那只有你不读书习字了还差不多.......”显然，生产队长是在和他说笑。

林漠北开心地笑着说：“好，那我不读书了......”

张老师一听，马上责备他：“不行！这不是你父母亲的观点。学生要以学习为主，干活为辅。我带你来干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干活，是故意让你吃苦耐劳，学会坚强，将来撑起一片希望的蓝天。”

林漠北走过来对着张老师的耳朵悄悄说:“老师：我是故意给生产队长说大话，好让他给我加工分.........”

张老师点点头说：“机灵鬼，这还差不多。改天去田里干活你更要加油咯！”

“当然！”

进入学校学习一周后，张老师再次带他到野外参加生产劳动，目的是培养他不但要努力学习，还要热爱生产劳动。多看事物，接触社会，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大显身手。

一场春雨过后，到处春工忙忙。

山地里有人栽苞谷；水田里有人掌犁赶牛打田。

除此以往，还有人挑煤烧石灰；有人挑牛粪；有人掏秧青。妇女同志们还要掏茶叶。可见这个季节是何等的忙碌......也就是说，在春天到来的自然环境大舞台上，几乎到处都有人干活。

农村有句俗话:春来不下种，秧苗何处生？千真万确。

只有抓住春天的季节干活，才有秋天的好收成。

在农忙季节，城里也有一些知青队到农村来帮忙。他们扛着红旗，戴着草帽，一到农村就不计报酬地干得热火朝天......

这些知识青年服务队生龙活虎，不怕苦不怕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感动了林漠北，他也学会加快干活的速度。

今天，林漠北在张老师的带领下，是挥舞锄头在有水淌进来的干田里挖土。

这道活儿是帮老牛的忙，因为寨子里的耕牛不够用，需要部分社员投入到挖田的活儿中。倘若有水的时候不抓紧时间挖田稀泥保水源，那么一旦水源完全消失就来不及了。

洒在秧田里的谷芽一天天长大，渐渐喷青吐绿，就等着明晃晃的水田来安家。

开始的时候，林漠北觉得挖田很好玩，兴趣十足。渐渐地，他感觉脚酸腿软，精神不振。他每当挖一锄，就是水花四溅，污泥跳跃，满脸都是飞来的污泥浊水。

林漠北，当初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伙子，干上两天活就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样。此时的他，满身是泥垢，脸上有污点，古铜色的小脸上显出男子汉的气魄。

他累了，自作主张地坐在田埂上观看大家的劳动场面。

张老师乜斜他一眼便提醒说：“林漠北，你虽然是个来学习劳动的孩子，但也不能随心所欲。在生产队长没有吹银鸡喊休息之前，你是不能随便坐下来休息的。这样会影响不好。快站起来，打起男子汉的精神来坚持干活，让生产队长给你加工分。”

林漠北站起来了，但是他没有马上干活，而是恳求张老师说：“张老师，我确实累了，很想回到学校教室里去......”

张老师笑一下说：“怎么，坚持不住了？既然如此，那么你进入课堂就要更加努力学习，否则我还要带你来到艰苦的环境里锻炼。”

“好，我向你保证！”

此时，张老师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其实一个人的学习不仅仅是在课堂上。社会上、大自然也是学习的新鲜课堂。只不过这大课堂里面的主人公是广大劳动群众。自己仅仅是沧海一粟。

有些孩子娇生惯养，从小只是想吃好的穿好的，但吃饭不知道牛辛苦。父母亲整天口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自己学习却不认真，闹思想情绪，荒废学业。这种人一般情况下很难看到未来发展的希望。

有志气的小青年，要从小养成心疼父母的习惯，不仅需要父母亲关心自己；自己也要学会关心父母亲。彼此和谐相助，有利家庭和社会的发展。在农村里干活，实际就是在广阔天地的大课堂里学习。

看到的东西多，接触的世面多，思考的问题多，发展的机会多……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未来前途是无量的。若是这样，就会给自己、给家庭、给社会增添很多荣耀。

林漠北目不转睛地看着张老师站在水田里讲课，心头涌起翻腾的浪花。他决心从此改变思路，加强学习，努力劳动，在未来的发展中走遍十里八乡，助人为乐，寻找机会突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