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进水墨画

林漠北一觉醒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同样是白雪茫茫一片，便想起昨天与柳书瑶和李翠花的预约。

他穿上衣服，马上轻脚轻手地走下半楼洗脸，准备开门出去先自己玩一下雪景再去会柳书瑶她们。殊不知他打开没有闩上的大门一看，发现外公早已在院坝里绘画。

看那神态，颇有雅兴。

此时，林漠白马上想到老师教给他们的一句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君。”

外公杨艳高没有用画板，也没有用彩色原料；而是用小方桌摆放在院坝中间，在桌面上铺下一张画纸，仅用画笔和墨汁作画。

看得出来，他画的是院坝里靠外面的几棵挂雪竹子。

他看见林漠起床开门出来就说：“林漠北，你记住:我这叫写生。雪天最美的风景是松、竹、梅岁寒三友。只要有雪作为背景点缀，画松、竹、梅哪一种东西都很漂亮。当然，若是松、竹、梅岁寒三友都齐备，那绘出来的画就会更加生动逼真，栩栩如生。”

林漠北突然问道：“外公！你是画家吗？”

杨艳高自己坦率说，他不是持证画家，仅仅是个爱好者而已。他曾经说过：男人爱好有三宝：书、画、文章少不了。

林漠北已经看到外公的书和画了；还有文章没有看到过。当然，这还要等待机会成熟了。

林漠北围绕桌子转悠，认真观看外公调墨浓淡、落笔、明暗涂抹等等。虽然外公谦虚地说此画不理想；但在林漠北看来，此画是他看到水墨画中最美的一幅。当然这与他没有入门有关。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没有绘画艺术修养的人，是看不出好坏来的。

一个人要得到艺术的享受，首先必须是个有艺术修养的人。林漠北没有绘过画，没有看过绘画理论，自然是门外汉了，

杨艳高把画绘完整后，认真落款和按上印泥说：“林漠北！如果喜欢的话，这幅画就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林漠北还不懂得绘画艺术的重要性，即便得到一幅世界名画珍品，也只不过是当一张花纸看看而已，但他又不好说不喜欢，便鼓起眼睛看外公一会，终于点点头表示喜欢......

“外公:这就叫水墨画吗？”

“是的，这就叫水墨山水画；也叫国画。”

“啊！也叫国画？”

杨艳高简单解释:“国画，就是中国传统水墨画法。这是绘画的一般基本功。”

林漠北听外公这么一说，自然就对这幅画很感兴趣了。

杨艳高微微笑着说：“你既然喜欢，就带回去照葫芦画瓜。现在，你也来学绘一幅画看看......”

“糟糕！”林漠北心里想着这两个字，实在为难。这与农村说的赶鸭子上架不是一样的吗！怎么办？

他万万没有料到外公会来这么一招。不管画得好坏，总要浪费一些时间，但此时离昨天约会的时间迫在眉睫，林漠北敢在此动笔学绘画吗？他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

“外公，在你的面前，我确实不敢班门弄斧。我把笔、墨、纸带上，在外面雪景好的地方另外画一幅如何？”

杨艳高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微微点头说：“当然可以，只能是说我在场的话，可以适当指导你一下......”

林漠北摇摇头说：“我没有用宣纸绘过画，有外公在场我会很紧张，没有头绪。等我在外面画好了，再请你给我指出不足之处。这样我的收获要大些......”

杨艳高点点头说：“那好，你到外面去不要走远。画好了就赶快回来吃饭。”

“好嘞！”

杨艳高拿一张宣纸折好，用一个小墨水瓶把磨的墨汁装好，连同毛笔用报纸包好装入袋子，再递给林漠北。紧接着他又说：“再等等，我回屋给你拿块小画板，外面绘画用得上。”

林漠北难以言表，只是着急得双脚跳。

过了好大一会，杨艳高慢悠悠拿来画板。林漠北二话不说，接过画板一溜烟跑了。

林漠北离开屋子，蹦蹦跳跳尽快赶去昨天预约的位置。此时，他发现雪地里布满很多脚印，但看不到柳书瑶和李翠花二人。

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发现远近都有不同年龄的人踏雪玩耍，像他年龄相当的小青年更多。还有一些高大青年，红男绿女，欢声笑语。同样，有的在堆雪人，有的正在打雪仗。 那情景显得十分快乐。

林漠北站在雪地里，随时转动身子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到寻找的目标。从时间上看，他倒是来迟了，至于迟了多少时间，没有钟表衡量。这显然是外公作为羁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怎么办？到哪里去寻找柳书瑶等人？

昨天也没有问她们亲戚家尊姓大名，住在哪里。但此时要到屋里去寻找，恐怕会显得慌唐，更何况这样做可能也会劳而无功？因为人己经出门了。可是出门的人究竟在哪里呢？

身边的竹林蓬不大，林漠北反复进进出出找了好几遍，依然不见两个小天使的踪影。

林漠北在原地等了很长的时间，依然不见两位同学的到来，只好失望地踽踽独行，豪无目标地漫步在高低起伏的茫茫雪地里。

此时，他走路很慢很轻，三脚踩不死一个蚂蚁子。很多欣赏雪景的人来来往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漫不经心地乱瞟一眼就唉声叹气往前走。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当然还有淡淡的失落感。

前面是一道小小的山梁，像一幅壁画横亘在林漠北眼前。他不熟悉环境，但他看到上去玩的人多了，就说明上面的风景不一般。他也决定上去玩玩。

他随着稀稀疏疏的游人爬上小山梁，发现上面果然是一道不同寻常的风景线。

雾气沉沉的天底下，雪更厚，人更多。上面的梁子不仅宽阔，而且显得很长。

他往左前方走一小段路程，发现一段很长的老石墙。石墙周围杂草丛生，藤蔓缠绵。石墙附近还有原始的古树怪石，有浅池，有竹林，有梅花，还有海棠。俏若认真观察，会觉得这些东西在很久以前是被辽阔的围边旧石包围起来的。

林漠北分析，这里或许曾经是个硕大的庄园。时过境迁，人去楼空，只留下静静的古老文化遗址了。

林漠北想：外公也真保守，既然说雪天最好的写生画是松、竹、梅岁寒三友，也不告诉说这里几乎样样齐备。自己若不随人爬上此地来，哪里知道这里是别有一番洞天？

林漠北对这里的环境很感兴趣。他向年老人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在历史上曾经住过一户大员外。林漠北一听被吓了一跳。张老师曾经给他们说过：“员外”二字已经横跨多个历史朝代，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

大地上的历史在时常发生演变。但多年过去了，这个小村庄附近的深山环境里还有意无意保留着一处员外住过的文化遗址，不能不说是件稀奇事。

老师和外公都曾告诫过林漠北，作为一个有心人，要处处观察，事事留心，积累自己的文化素养，以便发展未来。单凭眼前这座旧员外庄园遗址就蕴藉着很深的文化内涵，若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挖出一篇历史资料来，本身就是知识。如果有一天把握了写作的功夫，通过历史资料整理出一篇艺术性的文章来，那又是多么的开心。

想到这些，林漠北不想走了。他觉得这里就是他写生绘画的主要现场。

那么，林漠北会在这里画什么呢？他会画出一幅像样的好画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