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茫茫雪原遇知音

林漠北在外公外婆家住了几天，已经感觉不新鲜了。他催促母亲打道回府。

外公杨艳高留住林漠北再玩两天，以便给他讲讲书法的行书、楷书和隶书等练法与技巧。但林漠北没有入门，一时产生不了兴趣，就对外公的话置若罔闻。

杨秀琼告诉孩子说：“既然待不住，明天就返回。”

当天晚上，林漠北睡在床上感觉很冷，这与入冬以来的每晚相比，感觉实在不一样。

翌日清晨，他早早起床开门一看，发现外面世界下雪了。激动中，他马上回到堂屋大声舞气喊道：“外公外婆！下雪了。舅舅舅妈！下大雪了。妈妈！你快点起来看看，昨夜下的雪好大！我们已经不能回家了......”

林漠北是个小喇叭。他这么一广播，顿时把屋里所有的人都叫醒了。大家陆续起床一看，果然发现雪满院坝，连通万里山岗，好一片冬天雪原风光。

杨艳高披着大衣站在屋檐下看了看说：“好大的雪啊！到处白茫茫一片，真是太美了。”

他见不远处有几位老人唉声叹气，他就走过去搭讪:“偶尔下雪不是灾难，而是吉祥物。瑞雪兆丰年。这是历代百姓总结出来的经验，暗示明年的庄稼很好，百姓生活更加富庶。”

下雪，对很多人来说非常高兴。特别是对青少年来说，更是产生很大的狂热心情。下雪天，到处是美丽的风景，满地是快活的乐园。不远处已经有一帮少年儿童在玩雪了。

林漠北看到这里的青少年走出家门，走进雪地，心里就耐不住了。他要出去玩玩，与陌生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

杨秀琼见儿子走出门就喊道：“林漠北！先回屋加件衣裳再去玩......”

林漠北反首回答：“我穿得棉滚滚，像个滚山珠了，还加什么衣裳？我出去玩一会就回来。”

小孩子是不怕寒冷的。林漠北出门远去，冒着纷飞雪花四处走动，与那些素不相识的小伙伴们打起雪仗来。你一团雪打过去；他一团雪打过来。大家打成一窝小疯子。通过打雪仗，大家很快就打成了朋友。大家嘻嘻哈哈，开心至极。

此时，有几个女生也慢慢走过来玩玩，男生不分青红皂白，马上挥舞雪团打过去，顿时飞起一串串笑声。对方不但不生气，相反加盟到乱打雪仗的队伍中，这情景十分热闹.....

这就是青少年时代的乐趣，也是这场雪给大家带来的无穷无尽之乐趣。

过了好大一会，大家感觉打雪仗打累了，打冷了，才各自回屋烤火。大家约定，吃午饭后雪仗继续进行.。下午一玩，大家都仿佛玩到了天黑.....

次日一觉醒来，林漠北发现这场雪不但没有停下，相反越下越大。地上积雪足有半尺多深。他们踩到血地上连脚背都看不见。

远远看去，菜地和平缓的地段都是白茫茫一片。四周的山上像外公讲的水墨画。到处的房屋静悄悄的，房上自然也是一片白雪覆盖。屋下人倘若有丰富的粮食做后盾，自然感到祥和、安然和幸福。

没有被破坏的环境真的太美了。这简直是安徒生笔下书写的童话世界，非常吸引林漠北踏雪寻梅的好奇心。

林漠北在家乡也曾看到过几场大雪，但真正有意思的要算在外公外婆家看到的这场鹅毛大雪。看到这么大的一场雪，他根本不想再提回家二字了。更何况大雪封山，路径不明，无法前行？

此时，林漠北想到语文老师讲过的故事：“……下雨（雪）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短短几天的游玩，林漠北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走到唧里都好玩。他走出院坝，走向前面菜地，留下一串明显的脚印。他在菜地旁边站着，双手捧起雪团往高空抛去，雪团分散落下来，又打在他的身上。他一个人哈哈哈笑了起来。

林漠北离开菜地，沿着小路往村口走，突然看到几个与他上下年龄的姑娘在不远处打雪仗。他尚未靠近战场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林漠北......”

林漠北听到喊声，马上吃惊。他在外公外婆家这里没有同学和熟人，怎么会有姑娘叫唤他的名字？而且这声音还那么熟悉。

“林漠北：你怎么不理睬我们？快来打雪仗。”

迷蒙的环境里，掩藏了很多目标。何况姑娘们都顶着花围巾？林漠北走近对方定神一看，才发现叫唤他的人是与他同寨同校的同学李翠花。他马上笑起来，惊喜地喊道：“李翠花：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翠花巧妙地反问：“那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林漠北告诉她说：“我外公外婆家就住在这里呀，所以我才.....”

李翠花也介绍说：“我姑妈姑爹家也住在这里，所以我们.到这里来做客.....”

林漠北再问：“那你表姐柳书瑶呢？”

李翠花伸手指一下对方说：“那不就是她吗？还是她邀约我来的哩。她姨妈姨爹家也住在这里.......”

原来，林漠北家、外公外婆家与县城三个地方就像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附近的亲戚都是亲连亲。蹊跷的是，林漠北、李翠花和柳书瑶都有亲戚在这里。平素，柳书瑶听表妹李翠花介绍过林漠北很多优点，便对林漠北这个人的映象很好，不知不觉产生兴趣。她在假期慕名前往岱港，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形象的人物。遗憾的是那天刚刚见到林漠北时，对方却在父母亲的安排下前往纸厂来了。

刚好，柳书瑶也有亲戚在纸厂，她反复征求李翠花的同意后，二人也随后在下雪前赶到了纸厂。他们到达目的地的当天，发现天气突变，冷风嗖嗖，心里凉凉。好在寒冷的后面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美丽世界。

她们起床一看就坐不住了，先在房前屋后转悠几圈，再到空旷的环境里推雪人、打雪仗，巧遇了林漠北......

柳书瑶看到林漠北的一刹那，心情特别激动，但文雅姑娘含而不露，依然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柳书瑶身穿红色棉衣，头顶花色围巾。她在雪地的映衬下，像棵迎风斗雪的腊梅花。此时，她心里从激动演变为稳重。听到对话，她微微笑着走过来，轻轻点一下头说：“林漠北，你好！我早闻你尊姓大名了.。你真棒.....”

林漠北礼尚往来，也轻轻点一下头说：“不敢当。我们都是小学毕业班的同学，桌子上铺白纸——互相高不了多少。”

柳书瑶低眉红着脸问：“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林漠北回答：“十七岁。再过一个年就是十八岁。”

柳书瑶自我介绍说：“我今年十六岁，再过两个年也是十八岁……′”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入学年龄都偏大。”

“再大，我也只能算妹妹。若不介意，你就是我崇拜的大哥哥。”

“好啊，我为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感动高兴。”

“彼此彼此。”柳书瑶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李翠花，又回过头来说：“走吧，赶上我表妹，我们一起玩。”

李翠花等几个伙伴在前面走，雪地里留下错综复杂的脚印。林漠北与柳书瑶另外开辟一条小道，从相隔二米的旁边往前走，留下一大一小两双并排的脚印。

他们边走边聊，谈话的中心是学习。他们决定开学这半个学期毕业，争取报考县城一所名牌初中学习。然后彼此取长补短，互相鼓励，拼搏向上......

此时，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大朵大朵的雪片落在他们的头上，没有声音，但冷意越来越严重。林漠北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帮忙柳书瑶轻轻抹去头顶上的雪花。

他们俩人只顾谈话，没有注意眼前的风景。这里有一蓬小竹林。他们走到竹林边，李翠花从竹林里后面绕过来，冷不防打出一些雪团。

林漠北和柳书瑶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约而同地捧起地上的雪团打向李翠花，打飞出很多笑声。

此时，战火闹大了，所有在雪地上玩乐的人都抓取地上的雪乱丢乱打。每个人都是进攻者；同时每个人都是被攻击的对象。

一阵热火朝天的打斗之后，每个人都是一付难以言表的狼狈相。直到李翠花被打摔倒在地上，才平息了这场小战争。

林漠北和柳书瑶同时伸手把李翠花从雪地上拉起来，不停地给她拍打衣服，抖去身上积雪，发现衣服被浸湿很多。实际每个人的衣服都被积雪不同程度地浸湿了。

他们决定先各自回亲戚家烤火取暖，明天的这个时候再到此地来集中，继续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