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助人为乐

什么叫劳累？心身疲惫就叫劳累，睡眠不好更加劳累。这下林漠北终于体会到了。他因为晚上教母亲及农村没有文化者识字、写字，过后又要自己复习和预习第二天的功课，所以睡眠就相对很差。

课堂上，老师们发现他萎靡不振，不同寻常，就向其他同学了解相关情况；校长还专门派人到林漠北的家乡实地了解，掌握他变化原因的第一手资料。

当一切情况了解属实以后，校方就找他谈话。

这天中午，学校办公室里只有两人，那就是校长和林漠北。

首先，校长肯定了他的进步思想和进步行为，并顺便表扬他一下，并且还给了他一些粉笔。粉笔有红、黄、白、蓝四种。校长说：“这些彩色粉笔是支持你为老百姓办好事的工具，等会你一定要记着带走，用它在你们地方书写灿烂人生和美好希望。”

仿佛，这是学校对他的鼓励和支持。

林漠北看到校长支撑他的“事业”，很是高兴。在他看来，这仿佛是他在就读小学阶段，为家乡父老乡亲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说什么成就感，至少有人支撑就是快乐；学校校长和老师支持，更是极大快乐。

然而慢慢地，校长话锋一转，就半明半暗地把话题说到他做得不一定对的问题上来了。

校长的观点是：助人为乐，教人识字，是件大好事，但那是大人们干的事情。虽然林漠北的年纪不小，但就读小学期间还是属于小学生范畴。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所学东西都是为了未来大展宏图。目前林漠北的所作所为，像是在干大人们的活了。不管夜校教学好坏，这成绩都值得肯定，但不知不觉影响了自己的学业；影响学业等于影响前途；影响前途等于影响人生。

林漠北在班上的学习成绩出类拔萃，是老师们共同公认的。大家还公认他是个佼佼者。但若是佼佼者掉以轻心，考不上初中，不就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前途和人生了吗？若真如此，到时候大家的面子都过不去。校长要他三思而行……

林漠北洗耳恭听校长复阴复阳地诉说一阵后，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很不舒服。他仰头看着窗外的千年古树一眼，神思恍惚犹飘云外……

他想：这个校长真怪，我林漠北是对是错明说就是，何必一定要拐弯抹角？

林漠北回过神来，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校长大人，请问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校长从坐位上站起来，拿起鸡毛刷轻轻刷一下桌面的灰尘，再接着说:“你为人民服务怎么会错呢？主要是怕影响你的休息，影响你的学习，进而影响你的升学和未来。我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好学生，但同时我又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因小失大；要丢卒保车……”

校长这么一说，林漠北这才放下心来，说明对方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

不过，可怜恩师一片情，就目前的夜校而言，林漠北是骑在虎背上，能上不能下。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几个月，帮助母亲和乡亲们完成第一个阶段的学习，让他们脱盲。至于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嘛，不一定要走吃公家粮食这条路；做生意照样可以吃饭，只是辛苦些罢了。

一阵似反似正的奇谈怪论之后，下午上课的钟声敲响了。但校长不开口放行岂能离开？好在校长终于点头了。他说：“铃声响了，你先上课去吧。”

林漠北提着粉笔离开办公室从一楼顺着木楼梯上到自己就读的二楼木板教室。这时他发现同学们坐得整整齐齐；算术课也被班主任张老师调来上语文课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提前走进教室的张老师，眼神有些怪异。他扫视40多个同学一眼，就把特殊目标转到林谟北身上来。

同学们发现张老师一反常态。大家通过眼神判断，以为林漠北做错了什么事，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这位同学身上，看他会怎样被班主任教训一顿。

张老师拖延了几分钟再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我孤陋寡闻，这两天才知道我们班上出现了一个为人民服务多时的好同学。他自己在努力学习，拼命挣钱，协助大人干农活的基础上，忘了自己，想着别人，在自己家简陋的茅草屋里，教自己的母亲和老百姓识字。这是不简单的一件事情，很多文化人根本不敢想象。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就是我们班上的副班长林漠北同学……”

顿时，大家都激动起来，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唯一没有参加掌鼓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漠北自己。

张老师双手暗示大家停下掌声，继续抒发感情:“说真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感动！这个时代，大家入学年龄都偏大。林漠北依然如此。他虽为17岁上下，但必定还是个小学应届毕业班学生。他能有大人们的眼光，有超人的思想意识，有一种无私奉献精神，当然就难能可贵了。他的行为值得我们部分同学好好学习。”

此时又是一阵掌声……

林漠北发现张老师的话越说越多，就马上站起来提醒道:“张老师，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好像不是你讲课的内容吧？再说我那是做起玩的，成不了什么气候……”

张老师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老师教书不仅仅是传授知识，还要培养大家的优良品质。只要是有意义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放大，补充到教学中来。你教母亲和乡亲们识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而且并非一朝一暮，是马拉松活动。孩子教母亲识字，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的思想，你的行动对全班同学的发展有教育意义，所以你的行为就是我今天讲课的重要组成部分。”

张老师暗示林漠北坐下，然后背起手在教室里来回踱步。他感叹说:“我从教多年，遇到的学生多种多样，形形色色，唯独发现林漠北与众不同，是标准的德、智、体三好学生。”

张老师和同学们都记得，去年把奖状发给林漠北的时候，他还谦虚，实际班上，全校有几个像他一样具备超前意识，敏锐智慧和奉献精神的人？

张老师又记起去年上学期开学时候的一件事情：三年级的贫困同学罗小林把1元5角钱的报名费弄丢了，在校园内流着眼泪干着急。

罗小林说这报名费是母亲借两家人才凑齐的，现在报名无望了。

老师正在纳闷此事，林漠北却走过来问罗小林丢钱的情况。罗小林说是两张5角、两张2角和一张1角的票子。

当时，谁也不知道林漠北问此事的用意，但他转身到教室里活动一会，马上下楼走过来说：“对不起，罗小林！这钱被我捡到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顿时，罗小林的目光有些怪异……

他连“谢谢”两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接过钱就马上跑去报名了。

此事，大家都能感到非常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