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提供情报「中」

第十七节提供情报【中】

“喂喂喂！”陈啸志极不耐烦的打断南云问道：“我到你们这是做什么来了？总问我的从军经历是什么意思？”他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大吼质问道：“关于凶犯的情报你们还想不想要了！（日语）”

南云停下在口供记录册上书写的钢笔，上移视线朝陈啸志看去，紧绷着严肃的面孔直截了当的说：“问的详细一些才方便核实真伪，对吧？你是中国人，而我们是日本人……我们根本无法相信你，所以你的每句话我们最后都要经过核实才行！（日语）”

“我草！”陈啸志见南云如此态度瞬间失望的泄了气，他非常忧愁的感慨道：“这还有得玩？等把我的话核实完，凶犯早跑没影了。”

此时此刻，山本正全程注意着陈啸志的情绪变化，试图通过这些来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他却只看到了陈啸志为他们着急的一面。

“不要说中国话，请说日语。（日语）”南云严肃的提醒道。

陈啸志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抬眼瞪着南云，非常恼火的质问道：“你们这执行效率真让我感到担忧，我真怀疑你们到底想不想合作，还想不想抓到凶犯？（日语）”

“这点你无需质疑！”南云端起紧握的拳头正气凛然的表率道：“对于无故杀害我皇国军人的罪犯，我们决不轻饶！即便与魔鬼合作，即便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把他们绳之以法，血祭亡灵！（日语）”

陈啸志鼓了鼓掌，很有情绪的称赞道：“好，说的真漂亮！不过嘛……。”他突然急头白脸的咆哮道：“既然想合作、想抓人，那请问我点有用的行不行！要是阁下只是随口放空话，那我觉得我们还是立刻散伙比较好！（日语）”

“你这算什么态度？（日语）”南云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质问道。

陈啸志万分恼火的回怼道：“不想浪费时间的态度，有意见吗？（日语）”

“都住嘴！”山本看出南云和陈啸志都动了怒气，当即把两人叫住，很是发愁的劝说道：“别发这么大火气，有宪兵在外面盯着呢！——要是惊动了那些家伙，我们谁也别想好过。再说了，这里也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们要在这打能伸开拳脚吗？（日语）”

听到山本的劝告，两人都不情愿的叹了口气，然后乖乖的坐回到了凳子上。

“可恶，我看你们两个没法好好交谈下去了，我来问吧！”山本向陈啸志询问道：“我有个问题！阁下说自己来自北洋陆军·奉天卫戍师，请问您是属于奉天卫戍师的那支部队？（日语）”

“新民县城·物资输送连——这说出来也挺丢人的。（日语）”陈啸志一脸羞愧的说。

“哦……这个我知道！”山本立刻醒悟过来，非常肯定的说：“就是奉天到大虎山中间的那个县城是吧？总共两个骑兵排，成天倒卖鸦片，走私军火……是不是那个？我记得那里的有个上尉连长叫赵义。（日语）”

陈啸志很羞愧的挠了挠头说：“没错，就是那个！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主管那的时候，那支部队不这样。（日语）”尽管嘴上那么说，但是陈啸志心里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山本对自己的部队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且更令他揪心的是，通过山本的口述，现在基本已经能认定部队已经在赵义的带领下堕落了。

山本叹了一口气，然后念叨了一句：“驱逐骑兵。（日语）”

此话一出，陈啸志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都变白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到了原色。

山本非常惋惜对陈啸志感慨道：“可惜啦，那支部队原本是一支名为‘驱逐骑兵’的部队麾下的一个中队，在日清战争时他们有一次用40人打死打伤了我们青叶中队154人——真是太厉害了。（日语）”

“竟然有这事？”陈啸志很是吃惊的说：“我在那当兵那么久，从来都没听说过啊！（日语）”

“大概是你没有遇到他们被称做‘驱逐骑兵’的时候。”山本非常惋惜的感慨道：“我从军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把‘驱逐骑兵’彻底击败——不过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日语）”

“这也许就是命运弄人吧。（日语）”陈啸志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还没等我这个强敌出手，这支部队就自己倒下了。（日语）”山本痛心疾首的感叹道。

陈啸志很惋惜的叹了叹气说：“那看来我也错过了一场大饱眼福的好戏啊。（日语）”

“这个到此为止吧，我们继续！——你的个人问题已经问完了，现在我们聊聊正事。”山本话锋突转，正经八本的询问道：“陈啸志，昨天夜里你为什么会在学校·打靶场？发生了什么？袭击你的是什么人？我请你向我详细说明一下。（日语）”

“可算是完了。（日语）”陈啸志为繁杂无用的“个人问题问话”的翻过轻轻的轻松一口气，压抑的心情也随之得到了释放。而后，他开始认真的介绍起昨夜情况来。

陈啸志说明道：“昨天我是休假结束后第一天上班，但是在上班的路上就发现我们的军校被你们的人严密监控了，然后出于对学校安全的考虑，队长决定要我们保安队在校内不分昼夜的进行巡逻以免外人进入，而我作为保安队中有从军经验的队员，自然就被安排在了最危险的巡逻区里。”他喘了一口气说：“我被安排在了学校的打靶场，那的地形你们看了就知道——外人特别容易进来，而且能藏人地方也多。接着我熟悉了一下环境后，就整天泡在那了。白天，打靶场有宪兵队把守，所以我没怎么巡逻，当然也没出什么事；傍晚的时候，学校放学，我开始在岗楼上监控整个打靶场，这一段时间也没出什么事；直到入夜后，我才开始对整个打靶场进行巡逻，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在打靶场的一号坑道里抓到一个自称是捡子弹壳玩的学生，我把他训斥了一顿后就放了……（日语）”

“等一下！”山本打住陈啸志，然后眉头一皱，非常怀疑的问道：“天黑了，在打靶场里捡子弹壳玩？这样也能把你唬住？（日语）”

陈啸志非常愧疚的自我开脱道：“我神经紧绷了一整天了，所以看他是学生，就没起什么疑心——现在想起来，把他放了真是个错误。（日语）”

“接下来呢？（日语）”山本迫不及待的问道。

“接下来……大概是午夜的时候吧，我对打靶场进行第……五、六次巡逻，我发现围墙上的铁棘被人破坏了。”陈啸志揉了揉脸上淤青的地方，边回忆边说：“接着我沿着破坏者留下的痕迹一点点往打靶场里面找……。（日语）”

“打住！”山本再次疑惑的问道：“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回保安队报告呢？竟然顺着破坏者的痕迹往打靶场里面找——不要命了？（日语）”

“我当然要命，可是当时我提着个灯笼呢！”陈啸志强调说：“一走到铁棘被破坏的位置，那指定就被人盯上了！人家是带枪进来的，说不准正瞄着我呢，我要是让他们看出我发现了他们的出入口，那说不准就一枪打过来了。（日语）”

“你怎么肯定对方当时已经盯上你了？（日语）”

“喂！”陈啸志惊奇的反问道：“执行秘密任务时，保障己方的通道的隐蔽和通畅——这可是常识啊！（日语）”

“拜托，我又不是特务。（日语）”山本很有情绪的说。

“军人也有‘秘密行动’的时候啊！（日语）”陈啸志对山本的回答感到奇怪，并迅速指正说。

“军人为什么要‘秘密行动’呢？（日语）”山本很不理解的反问道。

山本此话一出，陈啸志非常难堪的皱起了眉，而山本见到陈啸志如此反应更是一脸懵逼，刑讯室里的气氛于是变得尴尬了起来。对于‘军人有无秘密行动’的问题，陈啸志懵住了，山本也懵住了，至于负责记录的南云更是像看神仙打架一样看着这两人——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两人愣神十多秒之后，陈啸志恍然醒悟过来，接着傻笑说：“喔，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日语）”

山本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啸志说：“搞什么？（日语）”

“我忘记了！”陈啸志透彻的指出道：“你们的国家很强大，军队不管在哪里都是强势的存在，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秘密行动’。”他长叹了一口气，非常失落的说：“不过，我们的国家就不一样了……即弱小又不上进，土地广袤却被各路军阀分割成好几片，为了一点地盘、权利、财富……互相厮杀！”他摊开一只手苦笑道：“在这样的国家里，有些事情就只能秘密的做了，明着做等于在告诉别人‘我是来惹事的’——这是要被人往死里打的。（日语）”

“你这意思是说……两国情况不同，所以军队的行事风格也不一样？因此不能一概而论？（日语）”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日语）”

“行，我懂了，考虑你们国家的状况，我就勉强认同你这个说法吧——请继续。（日语）”山本很勉强的接受道。

“好，那我继续说了。”陈啸志接着先前被山本打断的话继续说：“我沿着破坏者留下的痕迹一点点往前找，装成没发现铁棘被破坏的样子，当时我很清楚——破坏者是在执行某种秘密任务，所以只要没有暴露，他们是不会开枪的，我就是凭着这一点找到了他们。而后，他们看自己被发现了，就试图灭口，于是我和他们就打了起来。（日语）”

“你说‘他们’？”山本非常在意的询问道：“‘他们’是多少人？（日语）”

“4个，而且身手都很厉害，没几下就把我打昏了。”陈啸志不甘心的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能打的。（日语）”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山本很疑惑的问道：“要知道，我们在校外林子里的人被他们杀了4个呢，而且都是一刀毙命。（日语）”

“或许……”陈啸志犹犹豫豫的说：“因为我是中国人吧……有很多中国人不喜欢同胞相残，但是对外国人下手却毫不手软。——兴许那群凶犯就是这类人。（日语）”

“是嘛。”山本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陈啸志长叹了一口气，很直接的叙述道：“其实一开始，包括我在内，有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你们日本人自己演的一出戏。”他非常肯定的说：“不过，从凶犯没有下手杀我这点来看，凶犯绝对不是你们日本人，而是一群‘超级厉害’的中国人！（日语）”

“超级厉害？阁下说的太过了吧？（日语）”南云非常怀疑的说。

“一点都不过！”陈啸志提醒南云说：“连我这样的身手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打倒了，这不是‘一般厉害’的角色能做到的。（日语）”

“不管他们有多厉害，我都要抓住他们。（日语）”山本非常坚定的说。

“你如果觉得你们可以做得到，那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他们的来路。（日语）”陈啸志充满自信的说。

“你有这么好心？”山本将信将疑的感谢道：“那我谢谢你了。（日语）”

陈啸志不屑的说：“哪里，我只是不想看到犯罪的家伙逍遥法外而已。（日语）”然而，其实陈啸志心里最清楚，以驱逐骑兵的脚力，即使现在立刻赶去山海关，也没法拦截到陈骭一行——说白了，日本人在一开始做出反应时就已经慢了一拍，就算在日出的那一刻就让日本人知道了陈骭一行的去向，他们也无法追上陈骭的步伐。毕竟，驱逐骑兵的看家本事就是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