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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治疗

后来十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祁连,伊克丝就治疗的事找过他:“你的情况很糟糕,但不是不能治。”

“这是又要谈条件?”彼时十三的情况已经恶化到脑子都不太清醒了,他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风景,阳光映在他秀气柔和的脸上,愈发显得他脸色苍白,皮肤下的血管泛着淡淡地青黑色,整个人脆弱得仿佛纸片,“可惜你威胁不到我了。”

他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只剩下一副残躯苟延残喘。

“祁连你也不在乎了么?”伊克丝却并不觉得他能割舍得这么彻底。

“在乎啊,怎么不在乎,可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十三疲惫地露出一个惨淡笑容,“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什么会困住他了,你舍不得放弃他的,毕竟沈议长……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啊,我的确舍不得放弃他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地死了?”伊克丝叹道,她的两位故友连带着他们的属下似乎都是痴情种,倒是衬得她狼心狗肺了,“答应了他的,哪能叫你真死了。”

伊克丝把十三带到了当初他进行药物实验的地方,洁白空荡的房间内早就有五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那等候,伊克丝说道:“当初负责你药物实验的是他们,现在要解除你身上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自然也是由他们来,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十三摇摇头,他倒是无所谓生死,但是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那我们就开始治疗吧。”为首的研究员说道,他先用带来的仪器为十三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全身性的生理机能衰退,而且几乎是不可逆的,治疗只能延缓衰竭。”

“延缓多久?”十三问道,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当初他为了三千万补偿款参加药物实验时就预料到了今天,如果不是要付出的代价极大,补偿款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呢?

“按照你目前的衰竭速度,正常情况下你会在两个月后死亡,治疗介入的话可以为你延长大约3-4年的寿命。”研究员回答道,“不过治疗过程会相当难受,是否要为了这多出来的几年承受非人的痛苦,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治吧。”十三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他的祁连舍弃自我为他争取来的机会,他不能浪费,尽管祁连现在一副想跟他一刀两断的样子,但是没准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就恢复了呢?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时刻,他们或许还可以一起去监狱看看蓝黛。

“你先去洗个澡,浴室在那边,出来的时候衣服就不用穿了。”研究员一边跟其他四个人拟定着初期用药方案,笔杆子一指房间角落配置齐全的浴室,“从今天起到治疗结束你都会一直生活在这里,有需要的报给阿南刻。”

“啊?裸着?”十三有点怀疑人生。

“你要想穿着也行,治疗一旦开始就会疼得不得了,衣服缠着你的四肢会让你更难受。”研究员解释完就没理会十三了。

十三去洗了个澡,到底没好意思全裸,出来时还是往腰间围了块浴巾,研究员见状也没说什么,排干净了注射器针头里的空气,直接把一管冰凉的药液从他静脉里打了进去,药水刚进入体内是冰冷的,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十三甚至有种全身都要结冰的错觉,很快这种冰冷就转变为了强烈的灼烧感,像是岩浆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太疼了,比当年战场上被爆炸震伤了肺腑时还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十三死咬住牙关防止自己因为疼痛丢脸地惨叫出声,整个人却控制不住地来回翻滚,腰上松松垮垮围着的浴巾在翻滚过程中早就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他疼得无暇关注这些,只觉得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拉长,而五个研究员在整个过程中只是拿着垫板站在旁边观察和记录着他的反应,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半小时以后,十三感觉身体里的疼痛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终于停止了翻滚,像虾子一样蜷缩在一起等待着最后的疼痛过去,他全身汗津津地,累得甚至睁不开眼睛。

“药物耐受力还不错,先按照这样的剂量治疗一周,下个月双倍剂量。”最初跟十三交流的研究员研究员看着手上的记录对其他四个人说道,说完转向伊克丝,“给他注射一些营养剂和电解质补充生命能量,就不要让他进食了,他的胃衰竭得最厉害,吃下去也消化不了多少,反而增加肠道负担。”

研究员说完带着人就走了,伊克丝把事情安排给阿南刻,也没多停留。

治疗室的门被轻轻地关上,十三喘着粗气翻身仰面躺在地板上,额头上的发间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太疼了,一想这种令人痛不欲生的治疗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十三就觉得前途无望。

「您好些了吗?用户。」阿南刻在十三旁边蹲下,用湿毛巾心疼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

“还好,疼是之前,几乎要了我的命了。”十三喃喃道,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下凉飕飕的,不好意思地扯过浴巾把下半身盖住,阿南刻拿着毛巾要给他擦拭身体,十三连滚带爬地缩到一边,难为情道,“我可以自己去洗,你别给我擦。”

阿南刻美得如同幻梦,这么一个美人给自己擦身体,十三觉得怪难为情。

「您没必要感到难为情,在您困难时给予您合理的帮助是我的职责。」阿南刻声音轻轻的,没什么感情,但听在人耳朵里就是感觉无端温柔。

“那你别用女性外观,我不好意思。”十三动了动,发现腿软的厉害,凭他自己真没本事爬到浴室去。

「好吧。」阿南刻似乎笑了一声,变成了一个漂亮的银发青年,他俯身把十三从地上抱起来。

「这样可以了吗?」阿南刻把十三抱到浴室放下,贴心地说道,「您感到难为情的话,我在外面守着您好了。」

“谢谢你,阿南刻。”十三向他轻声道谢。

接下来的一周就是无休止的药物治疗,每一次十三都疼到麻木,但第二天重新注射药剂时却依然没有对治疗带来的疼痛产生抵抗力,仍旧痛到丑态毕露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在治疗结束后大汗淋漓地被阿南刻抱去洗澡。

“情况好很多了,从今天起我们将会为你加大药量,你或许会用到这个。”研究员给十三再次监测了身体情况,神色平静地把一盒透明包装的尿道针放到十三手里,“可以防止你失禁和尿路感染。”

十三一脸“卧槽”地看着研究员,上个星期让他脱光,这个星期直接让他堵起来,越来越羞耻了,他老脸一红,万分尴尬地从研究员手里接过那盒尿道针,实在拉不下老脸当众给自己堵上:“不用这个,之前不都挺过来了么?”

然而治疗一开始十三才明白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全身都被打碎了一般,痛到他甚至没有力气打滚,只能瘫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抽搐,尿水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泄了一地,粘糊糊地沾在他的胯|间和腿上,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屈辱,十三躺在那里失神地想,他失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像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畜生一样失禁了。

“所长预料得不错,还真失禁了。”他感觉到那些人鄙夷地目光落在身上,似乎在嘲笑他的不堪,但是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收拾自己的狼狈,最痛的时候过去了,但是筋络里的余痛还在折磨着他,仿佛钝刀割肉,叫人不堪忍受。

为首的研究员带着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结束了今天的治疗,他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十三评头论足,但一本正经说出的话却叫人更加难堪:“明天治疗前自己插上吧,我可不想因为你尿路感染延缓治疗进度。”

“我知道了。”十三难堪地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紧攥成拳,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这样屈辱而难堪的挣扎求生,真的有必要吗?

「用户,我来带您去清洗了。」阿南刻在十三身边蹲下,动作轻柔地要把他抱起来。

“你别动我,脏。”十三阻止道,他现在这副一身尿水、不良于行的样子,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当年百炼成钢的意志,在身体的疼痛面前溃不成军。

「怎么会脏呢?您只是生病了,病好了,您依然是陆战九军最英勇的战神。」阿南刻轻声安慰道,毫不嫌弃地把十三抱到了浴室,为他取来了毛巾,「虽然这是很隐私的问题,但我仍然得提醒您,请一定要擦拭干净,否则会尿路感染的。」

“我知道。”十三朝他笑了笑,忽然道,“我可不是陆战九军最英勇的战神,除了蓝黛,没有人能被称为战神。”

「但在我心里,你们都很厉害。」

次日治疗前,十三强忍着羞耻心给自己堵上了,刚开始不适应,只觉得很涨,还有些痛,可是治疗一开始,那点微末的痛感就被全身仿佛骨骼打碎一般的剧痛掩盖了,他又一次痛到神志不清,就在他以为又要像昨天一样出丑的时候,他提前做的准备发挥了作用,把他控制不了的尿水牢牢堵在了身体内部,不至于当场失禁。

他微微松了口气,正当他以为如今的治疗已经是最终方案时,却不想研究员再一次给他加大了药量,伊克丝曾质疑过如此大的剂量是否不妥,研究员的回答时:“阻隔剂的效果在他身上发挥得很好,加大药量利于我们搜集更多的药物反应的数据。”

果然,伊克丝没那么好心,所谓的帮自己治疗,也不过是变相的药物实验,只是现在实验的药物是对过去药物的清除。

“他承受得住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伊克丝尽管对十三物尽其用,却也在尽可能地保住他的命,“他若是死了,你们也别干了。”

“死不了,会给他用止疼药的。”研究员说道,伊克丝放心了,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治疗,离开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十三说道:“有个消息告诉你,祁连进军部了,跟星际巡航部队的安塞斯特少将走得很近,他们应该会联姻,若是他念旧,借着安塞斯特家族的关系也不是不能为爱音翻案。”

联姻?十三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祁连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影,但是……他还是难以抑制地失落,他跟祁连是真的有过爱情的。但他什么都没说,沉默着投入了接下来的治疗,伊克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经营得当,刚好祁连又想起一点过去的情义,没准他俩还能跟蓝黛来一场久别重逢,哪怕做不成情人。

治疗进行到第三期,十三以为自己对疼痛已经有了一定的忍受能力,却不想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药剂的猛烈程度,治疗时研究员目光冷峻地看着他丑态毕露地在地上挣扎,尿道针锁住了他失禁的尿水,但口中的涎水却难以控制地流得到处都是,事不关己的助理肆无忌惮地对着他评头论足,轻蔑的话语如同利刃刺入心间,他再一次生出一种迷茫:“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糟践自己地活着?”

“止痛药!给我、止痛药。”他痛到极致,救命稻草一般地揪住了研究员的裤脚,卑微的哀求声细如蚊呐,赤裸着身体跪在衣冠整齐的研究员脚边哀求的姿态狼狈又难看。

研究员无动于衷地又看他苦苦挣扎了半个小时,这才大发慈悲地说道:“给他止痛针。”说完合上记录的文件夹转身走了。

研究员让人给他注射的止痛药其实不是医疗所用的那种正规药,为了最大程度减轻用药者的痛苦,里面不知有用于麻醉的吗啡,还有一定浓度的催情剂,这也导致了止疼药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打下去不过数十秒,十三明显地感觉到几乎把他撕碎的疼痛感减轻了大半,四肢百骸都得到解放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但十三也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泄了出来,尿液和一些分泌物生生冲开了尿道针,流得到处都是。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其他几个助理鄙夷的目光几乎化为了实质:“天哪,他居然……真像一只兽类。”

再后面的声音他听不进去了,这样丑陋不堪的模样,他自己都觉得难看,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控制不住地想,要不算了吧,这样屈辱的活着,真的值得么?十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任由阿南刻把他抱去清洗。后者轻柔地撩开他因为许久未修剪已经长至肩头的头发,怜惜地说道:“请不要在意他们,您是美丽的。”

“啊?你在说什么?”十三在他臂弯里迷蒙地睁开眼睛,里头雾蒙蒙的,似乎要哭了,“阿南刻,他要跟安塞斯特家的小姐联姻了。”

阿南刻似乎也为十三感到难过,他轻轻地把十三放到温水里,一边给后者按摩着四肢,一边劝道:“他一次都不来看您,忘了他吧。”

“谢谢你,阿南刻。”在我如此狼狈又孤立无援的时刻对我伸出援手,十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忽然问道,“你今天用了香水吗?好香。”

“是雪莱花,您喜欢吗?”阿南刻轻笑道,变戏法似的将一朵洁白的花插到了十三的发间,微凉的指间轻柔地给他按摩着头皮,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去参加药物实验?”

十三沉默了,但到底是说了,这件事他压在心里太久,不欲用它来胁迫祁连,但确确实实又是他的心结:“祁连在拳场负责人的故意安排下连打了十七场,我气不过打死了人,他本就伤势过重,逃亡途中风餐露宿,他得了严重的肺病,药物实验的报酬是三千万,刚好足够给他治病。”

狗血又俗套的戏码,真实又荒谬地在他们身上演绎着,就像陷入了一个厄运的漩涡,他们最终万劫不复。

“辛苦了。”阿南刻心疼地从后面把他抱进怀里,身上清淡的雪莱花香气将他包围,让他有种安心的错觉,十三忍不住道:“幸好我还有你。”

“嗯。”阿南刻低笑一声,青年朗润的音色实在好听,他忽然凑到十三耳边,嘴唇几乎碰上后者的耳垂,“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的治疗在今天结束了。”

“什么?”十三微微偏头,脸颊擦过阿南刻柔软的嘴唇,他立刻惊慌地从阿南刻怀里挣脱,“抱歉,我……”

“没关系的,请不要紧张。”阿南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把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十三闻言低落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高兴地扑到了阿南刻怀里,脑袋无知无觉地在他的颈窝里蹭着,阿南刻也笑起来,手温柔地在十三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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