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掀朝堂
今天的早朝不一般，因为没有其他奏对。
只剩下对郑义的弹劾了。
“陛下，郑义在三山街屠戮百姓，郑义已经无法无天了，陛下不杀郑义天理难容。”
“陛下，郑义利用商税改革，巧取豪夺，三山街半数店铺入了郑义之手，请杀郑义以镇朝纲。”
“陛下，郑义培植私人武装，郑府家丁远超定数，郑义图谋不轨。”
…………
……
郑义安静的看着，看着这群人的表演。
夏原吉这样的实干家，也被郑义的凶狠吓到了，同样加入到弹劾他的队伍之中。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为郑义说话的。
朱棣冷眼看着这一切，都说自己是孤家寡人，看看，看看，这位才是真的孤家寡人。
看着郑义那毫无畏惧的神情，朱棣感觉自己都自惭形遂。
罪名一直罗织了一个时辰，满朝文武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最终朱棣开口了。
“够了，郑义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郑义跪下磕头，然后站起环视了一下这些人，这群阴狠的看着他的人。
“陛下，臣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十恶不赦。”
“不过，现在小民不想辩驳什么，只想讲一些故事。”
“一些有关商人的故事。”
众人闻言心中一紧，来了，又来了，熟悉的问道。
“从前有个叫小崔的丝绸商人，因为商人是贱户，不被人看起。”
“所以每次出去进货，都要被城门刁难，都要孝敬。”
“到了地方，因为地方有个士族老爷，乡民的蚕丝被要求低价卖给了士族老爷，他不能从乡民手里收。”
“于是他只能孝敬士族老爷，然后高价从士族老爷手里收蚕茧。”
“收了高价蚕茧之后，回城又被城门勒索一番，才能回到自己的缫丝厂，来到厂里后，要动工，先要孝敬恶霸，换来安定。要孝敬差役换来不找麻烦，最后孝敬现官，换来老爷的路引和保护。
织成布以后，他想来南京城卖，进门又是孝敬，然后要拜码头谢老爷。因为这批布的成本高，所以他准备走官路，因为他听说只要孝敬到了，入库的价格可以商量。”
朝堂顿时哗然。
“你，你……污蔑………”
郑义呵呵………
“太祖年间查获此等事件无数？污蔑？”
“你们还需要污蔑？”
朱棣听到这里牙齿都快咬碎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郑义你继续。”
郑义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于是买卖几次以后，小崔仰仗各位，成为了合作商。”
“他为这上上下下的人，服务了一个遍，所以垄断了这条路，发了些小财。”
“还有一个叫小李的，也是一个丝绸商人，他没有这个头脑，地方士族看他脑袋不行，于是让他成了这个士族的代办，士族利用手中的权势，低价从老百姓手里收丝，让他织成布，士族再利用朝廷里的关系，在城里直接开了店，让他帮助这些地主挣钱。”
“还有一个叫小王的，则是大人物的家奴，他利用大人物的关系，也打通了关节，靠着各种生意挣了很多钱。”
“还有各位大人，或者大人的家人，看人家生意好，直接利用关系，恶霸，衙役，或者现官，直接折腾得他家破人亡，然后趁机夺得产业。”
“即使有个小郑，排除千难万难，做成了生意，但是也要时时小心，处处弯腰，因为即使不用其他手段，只要人家稍微降降价，他就要关门大吉。”
“因为人家只是三十税一，而小郑经过各路孝敬之后，变相税赋已经到了十之四五。”
“稍微动荡一下，就是入不敷出。”
“陛下，天下无商，只有披着商人皮的豪族。”
“满朝文武反对商税，不是他们爱民如子，更不是什么与民争利，而是因为，收的是他们的税，争的是他们的利。”
“满朝皆是囊虫。”
轰………
夏原吉差点崩溃了。
我擦，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吗？
老子三观要炸了。
“胡说八道，纯属污蔑。”
“毁我清誉……”
…………
……
“陛下，请治郑义诽谤之罪。”
………
朱棣脑袋里轰轰轰的。
以前一说商税就是与民争利，要是不是当初郑义说了一个以商代农的法子。
自己当初也不会下定决心搞商改。
因为他当初也感觉加商税就是与民争利。
要不是有个减农税的点子，自己都不敢动。
现在郑义一说，朱棣才明白，什么狗屎的与民争利。
这是动了他们的利。
朱棣阴狠的看向满朝文武。
然后恨声道。
“再有反对商税改革者，死。”
掀桌子了，又被郑义掀桌子了。
这次是真的破了大财了。
安静了，没有人敢叫唤了，也没有敢叫嚣弄死郑义了。
因为朱棣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们，有人敢出头，毫无意义，他就死到临头了。
他们不说话了，郑义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陛下，是不是一直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一直有人反对开海？”
这句话说道朱棣心坎里了，到现在他都不明白。
群臣闻言，双腿齐齐一软，有几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朱棣看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对郑义说道。
“你说。”
郑义继续道。
“因为对外商贸有大利润，出一次海，就是十几倍的利润。”
“陛下你猜，在严谨的封海令下，谁能够出海？”
朱棣闻言看向了众臣。
郑义又说。
“陛下知道为什么倭寇对我沿海如此熟悉吗？”
“陛下知道为什么即使禁海了，为什么倭寇还层出不穷吗？”
“因为有人给他们提供情报，因为有人不想开海，因为这些倭寇的背后有人养着。”
“一旦开海，有些人就无法垄断这门暴利的独门生意了。”
“一但开海，就会有市舶司，他们就要多交很多钱了。”
“一但开海，有些人向倭寇售卖军械的秘密就暴露了。”
听到这里朱棣青筋直冒。
“混账，该死，你们该死！”
哗啦啦整个朝堂之上跪满了人。
“陛下息怒。”
“陛下这是污蔑？”
“陛下岂能任由贼人污我等清白。”
朱棣实在是太气了，不顾威仪，直接冲了过来，抬脚就踹。
“污蔑，我让你说污蔑。”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几十万百姓亡于尔等之手。”
踹了一阵后，朱棣看向朱高炽。
“高炽你给我记住，我朱家子孙永世不得封海，商税改革三年内给我全部做好，准你调动锦衣卫，准你先斩后奏，朕赐你虎符节制全国兵马。”
疯了，朱棣是真的疯了。
兵权尼玛都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