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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想听那个以后

江宴站在原地,局促地往后退了两步。

余莫逸见后者手上拿着那个杯子,停顿了一下,才道:“这个要带走么?”

江宴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打算扔了。”

余莫逸低头换鞋,闻言身形微顿,随后提着菜进厨房,江宴侧身给他让位。

余莫逸却空出一只手,把杯子拿回去。

“留着吧,缺一个不好看。”

余莫逸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想留下这个杯子。

江宴觉得这理由有些滑稽,不像是余莫逸能说出的话,但他本来也舍不得丢,也就顺势把杯子给他。

江宴又转头去其他地方收拾行李,他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发现自己有东西不见了。

他转头想去其他地方找找,却看见余莫逸就站在他背后,江宴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

“余......”

叫了四年的称呼,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唤出口了。

“不好意思,你看到我那个小盒子了吗?”

江宴有一个小盒子,专门装他大学时的一些获奖证书、奖牌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他大学时一份珍贵的回忆,他记得一直把他放在这个地方的小抽屉里,但是毕业后也没怎么打开来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挪到别的地方了。

余莫逸听见他生疏而客气的语气,微微怔愣,仿佛还有些不适应,随后道:“我没看见。”

江宴想也是,余莫逸怎么会记得这些,他没再说什么,只当自己记错了,又翻开其他柜子找起来。

余莫逸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他,仿佛有话想要对他说,但江宴专心搜罗着他的东西,几乎没怎么抬过头,便也没注意。

他把可能找过的地方都找得差不多了,回头看余莫逸还在身后,想了想,怕他误会,有些尴尬地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赖着不走,那些东西对我蛮重要的。”

余莫逸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没事。”

他也不知道信没信,后面倒是没再看着他了,因为时间有些晚了,他回了厨房做饭。

江宴以为自己的东西不多,但收拾这么一通下来,才发现到底住了四年,他这些东西一时还不好全部带走。

他看着眼前的大包小包,又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总觉得这样的情景充满了生硬和尴尬。

早知道就不逞强了,把单黎叫过来帮他一起,或许现在他还能有个说话的人,而不是和余莫逸两人面对面尴尬。

江宴单独把一堆他和余莫逸共同的东西拿出来,询问余莫逸意见,“这些东西你平时没什么用,我也用不上,打算扔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要的,不要我一会儿就一起拿下去扔了。”

余莫逸看着那堆物件,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这是什么?”

江宴想了想,时隔太久,他也忘了。

然而下一刻,盒子里的东西就给了他答案。

那是一条坏掉的手链。

是他们刚在一起那年,余莫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江宴当时很开心,他一个不喜欢戴手链的人从此把它天天戴着,后来不小心弄坏了,再也修不好,江宴还难受了好一阵子。

余莫逸倒是跟他说没关系,给他买了其他的礼物补给他,但是没想到江宴一直没有把它扔掉。

江宴看着那条手链,静默了半晌,解释了一句,“忘了丢了。”

余莫逸点点头,没说什么,把手链放回了盒子里。

看他的神情,江宴其实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这条手链的来历。

不过,应该早忘了吧......

“你把要带走的东西带走,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东西拿不下的发个地址我给你寄过来。”

江宴听到他要自己处理的时候,心头微微一窒。

余莫逸是个不爱收集这些“垃圾”的性子,他一向把“断舍离”贯彻得很彻底,觉得不该留的、没什么用的,就会扔掉。

就连对他,也不例外。

江宴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时,看到余莫逸在看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江宴有些心虚,下意识说了句好。

但随即又十分后悔自己刚刚答应了。

因为他知道两个人中,舍不得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要是等余莫逸给他寄东西什么的,他肯定还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江宴知道自己很不争气,可他就是喜欢余莫逸,也知道多见他一次自己就会舍不得,所以他才会特意选了一个他平时可能不会在的时间过来。

可是看着余莫逸这么冷静地说要给他寄东西,这些天来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江宴又忍不住鼻酸。

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割舍。

他不想让余莫逸看到自己的丑态,极力压抑住声音里的哽咽,起身道:“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的。”

他怕再多一秒,他会当着余莫逸的面哭出来。

江宴躲进房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又随便搜刮出几本他都不怎么看了的书。

走出房间,却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江宴看了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他不想打扰余莫逸吃饭,准备拿起一些东西先离开。

余莫逸却叫住他,“饭做多了,陪我吃点吧。”

说着他已经把江宴的碗筷拿了出来。

江宴没有拒绝,不管他是真的做多了还是只想多留他一会儿。

吃饭的时候,两人依旧很沉默。

余莫逸一如既往给他盛汤,江宴也乖乖接过来喝了个干净。

只是热气熏进眼睛里,熏得他眼眶通红的时候,江宴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离开了。

不是跟余莫逸赌气,当然对方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今天做的是酸菜肉片汤。

看江宴喝完,余莫逸才说:“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紫菜。”

这话当时何绯还在的时候他也说过。

余莫逸又说:“你不喜欢的事,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江宴低着头,认真吃饭,眼底看不清情绪。

声音很轻,“我跟你说过的。”

余莫逸愕然。

“两次。”

江宴抬头看他,笑容很平淡,“但是你记性不好,总是记错,我以为你很喜欢吃紫菜,所以就没有再提了。”

余莫逸面色有些僵硬,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江宴又看着一道菜里的葱花,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菜里放葱花。”

他夹起一筷子那道带着葱花的菜,微不可查地皱皱眉,随后又笑道:“不过这个确实没说过。”

至于为什么没说,两人心知肚明。

但余莫逸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他们在一起四年,做了四年的饭,他从来都不知道江宴厌恶这些。

江宴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在意,风轻云淡地跟他说:“没关系,我现在明白了,你心不在我身上,我说再多次都是无用的。”

其实类似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江宴这次是来收拾东西的,不是来跟他算账的,说这些也没意义。

这顿饭与其说是余莫逸对他的最后挽留,倒不如说是他们的最后一餐,最后的告别。

江宴又低头,把眼泪憋了回去。

余莫逸说:“对不起,以后我......”

江宴把碗放下,起身,“时间不早了,我收拾一下该走了。”

余莫逸剩下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他明白,江宴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失望了,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想听那个以后......

见江宴要收碗筷,余莫逸抿了抿唇,伸手接过,“我来吧。”

余莫逸去洗碗,江宴便把餐桌整理干净。

等到余莫逸收拾好厨房走出来,江宴拿起行李,对他说:“我走了。”

余莫逸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里有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他没有说话。

可能是连道别的话也懒得说。

江宴提起行李,刚要出门,突然觉得身体发软,后颈处传来一阵灼热。

江宴脸色一变。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身心疲惫,根本无瑕去顾及更多,这也让他忘记了很多事。

比如说,雨露期。

他狼狈地撑住门框,看着余莫逸朝他走来。

桃子味的香甜逸散在空气中,余莫逸显然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他无法走出这道门。

“还有抑制剂吗?”

江宴嗓音有点沙哑,眼眶不自觉泛红,这让他说出的话不自觉变了味,像是在撒娇。

江宴平时很少备抑制剂在身上,只有在雨露期前几天,他才会携带一点在身上,更多的时候,是靠男朋友度过的。

但显然,他这次根本没有丝毫准备,而这种时候,他们也已经不再适合做那样亲密的事来。

余莫逸把他扶到沙发上,声音依旧平淡,仿佛一点没有被影响,“我去帮你买。”

说着,他打开了门,往外走。

江宴难受地蜷缩在沙发上,紧咬着唇,看着他离开。

属于Alpha的红茶味的信息素逐渐稀薄,江宴大口呼吸着,想缓解身体里那股难受的浪潮。

他觉得糟糕透了,不知道是生理上的原因还是心理的作用。

那一瞬间,他其实想让余莫逸留下来。

却连最后,都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江宴把脑袋深深埋进沙发里,想要汲取那一点残留的信息素,喉间发出低哑的哭腔。

然而没过一分钟,门锁转动的声音又响起。

江宴意识有点昏沉,一时间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自己幻听。

他好像闻到了红茶的香气,逐渐浓烈。

而后他被从沙发上抱起来,江宴睁开泪湿的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他想要抑制剂,身体的本能又告诉他,眼前这个Alpha才是最好的抑制剂,可以让他的情况得到缓解。

余莫逸抬手用指腹抹开他眼角的泪,一如从前般温柔,江宴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带着委屈的哭腔。

“抑制剂......”

余莫逸没说话,低头吻上他的唇。

房间里的热气在升温,铺天盖地的热浪将他包裹,omega的瘦削的身体蜷缩着发颤,像是一叶沉浮不定的小舟,手指紧紧攥着Alpha的衣服,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在几乎溺亡中抓到这块浮木,因他得到片刻的喘息,却又因他沉沦。

江宴意识逐渐被剥夺,只凭本能依靠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被抱到了哪儿,只记得Alpha的胸膛灼烫,快要将他融化。

房间里的桃子香和红茶味经久不散,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里面的人却毫无所觉。

南方的雪总也下不大,悄无声息落入林梢、窗沿,又很快融化成水,沿着缝隙汇入地下。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将外面的寒意和凛冽彻底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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