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指掌收：选择
“我有一事不明。”顾加笑转向陈兴：“既然陈兴认识裴老先生，不用给公子下蛊，我们要找仍是能找到的。”
裴怀依然叩着桌子：“你们无事怎么会来找我？何况，如果我能救他，就能和你们谈条件！”
“什么条件？”清瑶盯着他。
“以他之命，换紫星教之命。”裴怀淡淡地道。
陈兴急道：“裴老先生何意？”
“让紫星教公开。”
清瑶斩钉截铁：“绝不可能。”
裴怀指着床榻上的萧毅：“不要公子的命了？”
“你刚才不是救了他吗？”陈兴问道。
裴怀摇头：“我刚才只是将他体内的蛊虫驱除出来，但这虫进入身体就会产卵，母虫出来了，身体里的虫卵将来长大，那就是万虫穿心，回天乏术了。”
顾加笑将刀抽出架在裴怀颈上：“立即把虫子都弄出来。”
“好说，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裴怀依然笑眯眯的，毫不惊慌。
清瑶沉声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谁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你考虑清楚，要不要他活着。”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后？”自己穿着男装，难道是陈兴说了？清瑶对陈兴望了一眼，他立即摇头。
裴怀看着清瑶仍是笑眯眯：“刚才我与你谈条件，你回绝得不假思索威严十足。这普天下哪个女子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除了太后还有谁？”
见清瑶不回话，他接着道：“琪三公子，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啊。”
清瑶咬着嘴唇：“如果让紫星教公开，那祸害的就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所以，太后你得做个选择，一个人和千万人。”
清瑶一摆手：“承琪的选择定会和我一样，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顾加笑和陈兴虽然知道清瑶一定不会答应裴怀，但听得她说出这句，仍是面色发白，顾加笑拿刀的手都在颤抖。
裴怀抬起左手将顾加笑的刀推开了些：“这侍卫的手抖的厉害，万一把老朽砍了，公子就没机会了。”
“还有机会吗？”清瑶立即追问。
裴怀叹了口气：“太后现在不太冷静。这样吧，这公子我带走，七日，我保他无事，七日之后太后给我答复。”
他伸出一根手指：“机会只有一次，七日若不能达到我的要求，他就救不回来了。”
清瑶点头：“成，就七日，但我得让人跟着去。”
裴怀四下一望：“也好，有个人去省得我一把老骨头服侍他。”
石彪捧着碗进门：“药好了。”他见众人脸色凝重，顿时慌了：“公子没事吧。”
裴怀一指床：“给他喝了，我们走。”
顾加笑抱着萧毅上了马车，随裴怀一起离开。
清瑶盯着陈兴：“陈寺正，请你解释一下。”
陈兴跪到地上：“回太后，此人是十年前我潜伏紫星教时结识的，我只知他医术高明，公子中毒，情急之下就带他来，并不曾想到他会提出如此要求。”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罗军，此时开了口：“太后，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现在，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场十分周密的布局。
“除了我们几个，萧毅还接触了谁？”清瑶让陈兴起身，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下蛊的人。
“这香粉的确是公子在我面前拆的封条，货是从武昌凝香阁进的，还有，公子说绸缎店的老板买过两盒，而且那天店里的女孩送货来的。”
清瑶记起那天萧毅确是去接货，并且将绸缎送给平王和承珏的。
“让邝锋抓了人问。”清瑶吩咐，陈亮则领命：“卑职立即飞鸽传书给邝大人。”
罗军沉思着：“他们手中有了筹码，我们要谈判，手中也必须有筹码。”
“如果这是紫星教所为，神君不在，会是谁操纵？”清瑶的眼光扫过陈兴等人：“你们都是承琪的旧友和兄弟，他当年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将紫星教消灭，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死灰复燃。”
罗军想了一会道：“神君被皇上砍了头，紫星教按理说群龙无首，刚才裴老头的说法是没有神君有圣童，可我想来想去，无关圣童，而是另有一人。”
他讲到这里停下来，陈兴目光闪动：“你是说林飞儿？”
娴凝的身子猛地一震，虽然很小但陈兴已然看到：“娴凝？”
娴凝支吾道：“这人，是田田的朋友。”
“但她还是上一任神君陈悦儿的女儿。”罗军道：“他爹被老平王杀了，她一直想着报仇。”
陈兴又望向清瑶：“太后，真的放弃公子？”虽然只相处了几天，萧毅的份量在陈兴的心中已不亚于承琪。
清瑶闭上了眼睛：“如果非得要选，我只能选天下的百姓。”
罗军道：“还有时间，我们还有七日。”他把手按在陈兴的肩上：“陈大哥，紫星教你熟悉，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陈兴搓着手：“如果能找到陈哥儿就好了，可我不知道哪里去找他。”
“我们去找自然很难，但他找我们应该不难。”清瑶闪着眼睛：“去找些人张贴告示：姈之子急寻老舅。”
罗军拍手道：“好主意。”
不久之后，写有“姈之子急寻老舅，甥垂危，盼舅归”的告示就张贴到了包括荆州城在内的各个县城的街巷之中。
承琪布下的暗棋作用极大。
陈兴认定陈君琢一定就在荆州附近，包括十堰，甚至萧毅离开十堰到了龙门，他都有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除了等待，清瑶想不出其他办法。
武昌那里传来的消息倒是很快。
凝香阁的老板坚持自己的货都是京城紫香阁送来，自己只是换了包装而已，而绸缎庄的老板杨行儒倒是在挨打之后，说了一件事。
“我本来不知道有这款香的，是有个人告诉我这款香可以安神养颜，我想着给娘子和小侄女买了用的。”
邝锋敲着板子：“谁告诉你的？长什么样？”
杨行儒脸憋得通红，半天才道：“是如意楼的香香姑娘。大人，千万不要告诉我家娘子啊。”
林聪立即带人去了如意楼，但老鸨讲香香几天前就被人赎走了，去了哪里并不清楚。
线索又断。
命令武昌那头继续寻找香香，但想来即使找到了，也是一个用来传口讯的人，并无多大作用。
第三天了。
陈兴从裴怀那里回来，对清瑶道：“公子暂时无碍，那老头每天一副汤剂，说是压着虫子，但到底是怎么样，我们不知道啊。”
“顾加笑有问出些什么吗？”
陈兴摇头：“没有，老头嘴紧的很，啥也不说。顾指挥使也不敢动粗。”
“我们会不会错了？陈哥儿或许已经死了？或许不在这里？”清瑶开始动摇。
“不会。”陈兴鼓着腮帮子，握着拳，两眼通红。
一旁的娴凝望着他，手不停地绞着帕子，陈兴冲她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迟疑了很久，帕子都快被绞烂了，才说：“夫君，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