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受外围的环境影响，整个城市都处在一个绷紧的状态，处处扫码登记.查验，没手机真的出不了门。一般都是两点一线，出门上班，下班回家。

之前是被逼做检测，现在都主动地去排队，不检测就上不了班，没班上，就没有收入。几年下来，基本都把人们的钱包掏空了，现在。检测基本都成为一种习惯，不检反而有点不习惯了。很多门店都有处在半停业的状态，就算开门也没什么人走动，现在的人都在网购平台下单了，快递直接送到家，方便。

赶到约定的地方也快傍晚6点。此时正值秋末，对于广东沿海城市鹏市来说和夏天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闷热。走在熟悉的路面，两边三层多高的老楼房，感觉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区别，老城中村改造没通过，还是原来一样，甚至一些店面名称和老板都没换，少了往日的繁华，街上只有数几人匆匆而过。

站在东北菜馆的门口，抬头看向曾经住过的五楼方向，有点蒙。记得六年前，自己还来过这边，小食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香气扑鼻。这边住的基本都是中低层收入人群，几个人挤在一间几平方米的房子都是常事其中以四川湖南人居多。

“ 先生，点餐吃饭吗？请扫码进店”

一位五十多岁略带富态的女人出现在于扬武的面前，也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好的，老板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呀，没什么变化”

“您是？”老板娘看着面前把口罩拿开的脸蛋

“呀，小兄弟，是你呀，欢迎光临，快请进，那大兄弟交代了，还是原来的包厢－－小华山，但他还没到，让你等多一会”

“好的，我自己进去”于扬武回答道。

走进大堂，里面没有顾客，连服务员都没见到一个，直接来到靠后门包厢。所谓的包厢。只是用木板隔起，放着一张圆形餐桌，空间不大，就6平方米左右，但隔音效果挺不错。

“老板娘，近来可好？李大哥呢 ”于扬武问

“唉，都没什么生意，我们这五十多岁的人，本想着再拼个三五年就回老家去，现在这情形，想转让都难，慢慢熬着。老李买菜回来就在后院看人家打牌了，想吃什么，我好叫他回来准备准备，不过，烧烤就没得”

“那就按老样子来那五样菜，微辣，你们先做，欧阳也快到了” “好的。你先坐会，喝会茶”

刚点着香烟，就看到老板娘打开后门大声叫道：“老李，来客人了，快点回来干活”，随着后门的打开，马上传来一阵争吵嘈杂声，

这牌不应该这样出，这步棋下得太差了..........

于扬武一愣，直接起来关上了包间门，他不愿意听见那些。其实，闲来无事，总有些人在院子里或路边凉亭里玩纸牌，打麻将.下棋，外面不给玩，就在院子里，戴着口罩也要玩几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找到个吆喝的理由，吼上一两下，宣泄心中的郁闷。

生活中谁都有压力，有烦闷心乱的时候，就看各自的排解方法，有些人宁愿憋在心里，独自承受着。于扬武就这样，一个人天天晚上二三两红星二窝头，没有下酒菜，慢慢品尝，那种从入口经喉咙一直辣胃里的感觉才能刺激下麻木的神经，喝到迷糊时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用想，一觉到天亮，觉得这样的日子对他就是一种享受，自己也认为这是一种病态，酒精麻醉，自我摧残。没钱，找谁去喝？就算你叫一两个朋友，都怕你向他们借钱而找理由推脱。生活就是那么现实，当你有钱有势时，别人上门求着你，当你贫穷潦倒失势时都远远地躲着。

手机里只剩刚和同事借来交房租的500块钱。唉！

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想起这两句，有时真的想在某平台上开笔乱写几句或者找个无人地方吼上几声。

很多视频都在说：我们正在努力地活着。除了努力，还要拼命才行，鹏市是个新生城市，节奏很快，新生事物多，只要你不学习。不努力拼搏，不创新，不加快脚步，你就会跟不上别人的节奏，直到被淘汰。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绷紧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还不能让身体出问题。失败了别气馁，继续努力，成功了别自大。很多年轻人刚来鹏市时，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加油！你一定行的。

重新点燃一支香烟，于扬武狠狠地抽了几口，脑海里出现了小虎队的几句歌词：年轻的心像首歌，有梦就去追逐，有爱就有欢乐。这几年，自己真的迷失在这繁忙的日常生活里了，为了家庭小孩，每天就麻木的三点一线，住处－－学校－－工作单位，成了全职的家庭奶爸。没有个人空间，也没有静思的环境和时间。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点了好几次烟，包厢里笼罩着一层白雾，连有人开门进来都没发现。随着空气慢慢流通和排气扇的作用，房间里的烟雾慢慢散去，静静地看着背靠椅子面向窗户外发呆的于扬武，欧阳牛没有出声，沉默几秒后，轻轻地退出房间。

几分钟后，大堂传声音，

“老板，我那兄弟来了吗？.......好的，这酒给我拿两瓶，哎，给我就好，上菜，”

随着高旷的入耳，把于扬武从失神的状态叫了回来。

“猴子”“牛哥”，当两个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时，同时大笑了起来。

“回来就好”

“见到你真好”

看着面前有点黑黝壮实的好友，差点吓一跳，原来三七分发型，现在是板寸头略带白丝，笑容依旧，可眼角的鱼尾纹很显眼，白色短袖衬衣，左边衣袖空半节。

“坐，都过去了，我们慢慢聊 ”

“老板，上菜，来两个一两装的小酒杯”，说完，欧阳牛从袋子里拿出两瓶一斤装53度的红星二锅头，

“今天，我们就喝这个，一人一瓶，以前，你常说每次喝酒都是在敷衍你，现在， 陪你喝到醉都开心，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