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埋下隐患
“咱妹妹还上学呢，且不知几点回来。”
向月一挥手。
“妈，小阳回来了，咱今儿得吃点好的了吧？要不我买只烧鸡去？”
向嬢嬢痛快点头。
“行，我给你拿钱票。”
向阳连忙说：“姐，我和你一起去。”
走在路上，高大英武的向阳和高挑美貌的向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认识向月的人就问了。
“向月，这是你对象啊？”
向月登时笑啐回去。
“呸！你什么眼神儿！看不出我们两个多像？这是我弟，向阳！”
“向阳不是参军去了吗？”
“当兵就不能回来了？”
向月带着向阳招摇了一路，恨不得在每个人耳朵边儿上大喊一声——我弟弟向阳回来了！
向阳有点好笑，也有点好奇。
“姐，没必要这么招摇吧？”
向月的眉毛登时就立起来了。
“有必要！十二分的有必要！”
她看看四周，也知道自己刚才声音太大，连忙压低了嗓音。
“弟，你以前还小，后来又参军去了，不清楚什么情况。”
“自从咱爸死了以后，咱们家孤儿寡母的，就没少受欺负。”
“以前是咱妈，老有那老光棍上门打听，想和咱妈过日子。”
“后来，那些老光棍看在咱家是军属的份儿上，不敢上门了，又有人打上了你姐我的主意。”
说着，向月就是一声冷笑。
“打量着我没见过男人呢？还不就是看着我有工作，是城市户口，指望着将我骗着嫁过去，给他们家当牛做马！”
“咱们家就我一个人有工作，我要带着工作嫁了人，咱妈怎么办？咱妹怎么办？就指着你寄回来的那点津贴，和城市户口的那点儿供应粮？那还不得饿死啊！”
“还有那不要脸的想来占我便宜，呸！老娘不打得他满脸开花，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是要把你拉出来让这些人看看，我们向家也是有男人的！”
“谁敢再弄些有的没的，我让我弟弟把他打成个烂羊头！”
向阳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向月的肩膀。
“姐，辛苦你了。”
想来最迟明天，大家伙儿就都能知道，向家参军的儿子回来了。
两人去买了烧鸡回来，院子里还没吵吵完。
“有人看见你儿子吃鸡了！肯定就是偷得我家的！”
“咋！我儿子吃的就肯定是你家的鸡？证据呢？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是我儿子偷得？我还说你是贼喊捉贼呢！”
秦淮茹叉着腰，和许大茂吵得口沫横飞，娄小娥在旁边给许大茂帮腔，贾张氏在一旁胡搅蛮缠。
向月悄悄和向阳说。
“他们几家的事儿，咱们别掺和。”
“怎么？”
“那个秦淮茹和她婆婆贾张氏，是一对儿寡妇，家里挺困难的，别说吃肉了，吃饱都难。”
“她家大儿子叫棒梗，和咱们小妹差不多年纪，一身偷鸡摸狗的坏毛病。我猜啊，那鸡很可能就是棒梗偷的。”
“但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拿贼拿脏，没抓着棒梗的现行，谁都不能说这鸡确实是他偷的。”
“再说了，贾家经济也很困难，他们不会认的。”
向阳饶有兴趣的问：“那许大茂就这么算了？”
向月冷笑一声。
“呵！那个许大茂，你还不知道？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你等着瞧，许大茂估计已经认定了是棒梗干的，现在讨不回来，背后肯定要使坏！”
姐弟两个说说笑笑回了家。
“姐！哥回来了？呀！你们买了烧鸡！”
向星迎了出来。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鹅蛋脸，细细的柳叶眉，杏核眼，嘴唇嘟嘟的，像是水嫩的樱桃。
看到向阳，她脸微微红了，显得有些羞涩，嗫嚅道：“哥……是你吗？”
“是我，哥哥回来了。”
向星小小的脸上猛然爆发出大大的欣悦。
“哥哥回来了！我有哥哥了！”
伴着外面的吵吵闹闹，向家人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馒头是细面的，有三个菜，还有一只烤鸡——这已经是很高的规格了。
“小阳，你之后是去研究所保卫科当科长是吗？”
向嬢嬢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明天就去报道。”
“那……工资多少呀？”
“还不知道呢，妈。”
向阳想了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妈，以后小妹的学费，我来负责，然后每个月往家里交生活费，你看怎么样？”
向嬢嬢登时笑了起来。
“哎！没问题！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向星翻了个白眼儿。
“得了吧，每天都是白菜萝卜红薯土豆玉米二面馍，一个礼拜才能吃一次蛋，说的像哥之前没往家里寄过钱一样。”
向嬢嬢虎起脸。
“你姐一个月才十八块，自己留三块，往家里交十五块！你哥之前每个月，往回寄五十块钱！但是家里的票才多少？光有钱就行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一个月还有一块的零花钱！我能让你们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顿顿吃肉？做什么梦呢！”
向星把脸埋进饭碗，不吭声了。
现在工厂实行八级工资制，八级工工资在百元上下。
学徒工三年出师，转为二级工，国企二级工工资为41.5元，街道工厂的三级工41元。
因为向月做的是行政岗，清闲倒是清闲，但钱本来就少，向月又年纪轻，学历低，级别低，拿的是最底层的十八块工资。
一般而言，军队的津贴实行职务、军衔、基础、军龄“四结构”的工资制；共15个等级。
向阳刚进去也是从小兵做起，津贴也是由少到多的，最多的时候一个月给家里寄五十块，但少的时候十几块也是有的。
现在，他转业时是按照副营长级别待遇转的，是正科长级别，每个月工资应该在100元左右。
这点他心里都有数。
他寄回来的钱，他妈妈估计也攒下了不少。
现在这年月，不说顿顿吃好了，能顿顿吃饱就很不容易。
看向星唇红齿白小脸儿粉嘟嘟的样子，就知道向嬢嬢没短她的嘴。
“现在什么家庭才能天天吃肉啊，咱家可没那个条件，不过隔三差五吃个蛋还是可以的。”
向阳笑着打圆场。
“我明天去研究所保卫科报道，后天应该就去上班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