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来仍是少年
一月后。
向阳拎着行李，站在四合院门口。
根据记忆，他家的确就住在这里。
刚迈进前院儿，就听见正院一阵吵吵。
“这鸡不是你偷得，是谁偷的？”
“哪有这么巧的，我家刚丢了鸡，傻柱你就吃鸡了？”
这是个高亢的男声，还有个粗犷的男声，以及其他几个声音，吵吵嚷嚷，闹腾不休。
向阳在外围听了听，大致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丢鸡的叫许大茂，是个电影放映员，下乡放电影拿了只鸡回来，等着下蛋吃，结果今天鸡丢了。
偏巧，有个外号傻柱的厨子今天就炖了一只鸡。
许大茂和傻柱俩人还是“宿敌”。
许大茂咬死了是傻柱偷的鸡，傻柱咬死了没偷，又说不清这鸡是从哪儿来的。
双方争执不休。
向阳一探头，一下发现了问题所在。
傻柱炖的是只公鸡。
许大茂丢的是只母鸡。
“人锅里炖的是小公鸡，你丢的是个母鸡，咋地，这鸡死了还会变性啊？”
向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叫破。
众人都愣了一下，三个坐八仙桌的大爷也忙去看锅里鸡的冠子。
“嘿，还真是个小公鸡哎！”
“那这就不是许大茂丢的鸡了。”
许大茂这下急了。
“那我的鸡谁偷了？总不会自己飞了吧？”
二大爷一挥手。
“不管谁偷得，现在起码证明，和傻柱没关系。”
许大茂有气儿没处发，将枪口对准了向阳。
“你谁啊你？来掺和我们院子的事儿？”
向阳还会怕他这么个小人？
“我来找向家。”
“向家？哪个向家？我们院儿可就一个向家。”
“是向大栓家不？”
“向嬢嬢，找你家的！”
人群中转出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眯着眼睛看向向阳。
向阳笑了笑，叫了一声。
“妈！”
向嬢嬢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随即认出了这张英俊面庞上的熟悉痕迹，捂着嘴，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了。
“小阳？你是小阳不是？”
“嗯，妈，我回来了。”
“小阳，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向嬢嬢捂住嘴，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
“哎，我说，你们母子重逢，十分感动，我也知道，可你们能不能回家再哭啊？现在这儿讨论的是，我家鸡被偷了的事儿！”
许大茂扯着嗓子叫唤起来。
向阳瞥了他一眼。
“你说要找你的鸡，总得有个嫌疑范围吧？”
“就是咱们大院儿里的人！”
许大茂一口咬定。
“不信你问问前院儿的大妈，没有外人进来过！”
向阳点点头。
“你说，这只鸡值多少钱？”
“起码也得三块钱！”
这年头，大家都困难，像学徒工一个月也就十八块钱，普通的小学老师一个月三十六块。
鸡，尤其是母鸡，算是奢侈品，的确值三块钱。
“院子里，只有这位……傻柱家里有炖肉的香味，可见你家的鸡要么是还没下锅，要么是已经进肚子了。”
许大茂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妈的”。
“许大茂啊，你也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搜吧？这么着，你说怀疑谁，有什么理由，我们帮你查一查。”
一大爷和蔼的说。
许大茂眼珠一转，伸手就指秦淮茹。
“那就是贾家！他家偷的！”
许大茂的本意是捡个软柿子捏，没想到歪打正着。
傻柱一下想到棒梗到轧钢厂厨房偷酱油的事儿，心想，八九不离十就是那小子偷的。
本想替他开脱，可是这种情况下，傻柱一时也没词儿了。
向阳冷眼看他们纷纷扰扰，伸手拍了拍向嬢嬢的肩膀。
“妈，咱们回家吧。”
向阳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可是心潮起伏。
谁能想到，他不仅是穿越，还是穿剧啊！
这个大院儿，不是《情满四合院》吗？
原来他在军队，食堂老爱放了！
不过他现在在的向家，在剧中可是从未提及的。
转眼看着头发花白的老母亲，向阳心中微微一酸。
原来的向嬢嬢，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要不是看在向大栓是轧钢厂的工人，有铁饭碗的份儿上，还不一定嫁给他。
夫妻两个感情还行，生了两女一儿，也算和和美美。
谁知，就在原来的向阳上中学的时候，向大栓出了工厂事故，人没了。
虽然有了一大笔赔款，而且向大栓的工作让向大姐向月顶了。但原来向大栓是高级电工，向月去了只能做初级工，工资差了将近一倍。
而且，向月下面还有弟弟向阳和妹妹向星，一家好几口人，就指望这点工资，哪里能成？
所以坚持了一段时间以后，原身向阳就去参军了。
军队里吃穿都不花钱，津贴基本上都寄回家，补贴家里的母亲和姐妹了，因为交通不便，五六年间只有信件往来。
向家住在后院儿，隔壁是聋老太太，东厢住着二大爷刘海中一家，西厢就是许大茂两口子。
一间半的房子，住了向家娘儿仨，再加上一个向阳，就有点挤了。
面对着好久没见的儿子，向嬢嬢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擦。
“你好不容易回来，我，我去给你买点好的吃。哦对了，你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别的什么？”
“妈，我之前执行任务受了点伤，部队上让我转业回家了，就去横拐弯那个研究所，当保卫科的科长。”
“什么？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向嬢嬢登时焦急起来。
“妈，我已经好了，真的都好了，好全了。”
向阳拉着向嬢嬢的手，让她坐下说话。
母子两人絮絮说了一会儿话，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我听说我弟弟回来了？快让我看看，阳阳长成什么样子的大小伙儿了？”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梳着一条漆黑麻花辫的白皮肤姑娘，双眼黑亮，笑容甜美，正是向阳的姐姐，向月。
“嚯！我弟弟长成大男人了，走到街上我都不敢认！”
向月走到向阳面前，将他上下好一通打量。
“好好好，完整一个人回来就好！你可不知道，咱妈有多担心你！”
听着这响快的声音，看着这明媚的笑容，向阳终于将眼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对上了号。
“姐？你回来了啊，咱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