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准备妥当

谢昭离与阮遥讲了很久，瑶娘传来的消息大致就是如此。她只写到了即将拜师前，后续应该是拜师老祖，成了心医门未来的希望。

另外，心医门传承千年，之所以如此紧急地召集弟子回去，主要还是门内的长辈们感觉到了中州大地的混乱将起，大世之中，门派的生存与发展成了大家最操心的事情。

瑶娘的到来，让心中忧虑和不安的心医门众人，忽然有了一种稳定的情绪。

远在极西之地的心医门这样的古老势力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世做准备，可想而知，像世家盟、隐龙境和逆雨境这样的江湖一等一大势力，又该如何应对。阮遥，这个明面上对抗灵王使组织的饵，似乎是他们目前选择的第一步。

阮遥听完瑶娘的消息，内心也是很为她感到开心。

不过，瑶娘的事情既然不用担心，那眼前最要紧的，还是想一想下一步，先往何方去。

阮遥忽然觉得心中波澜壮阔，拜别谢昭离，怀揣着对未曾预料的未来的希望，一路前行。

折梅剑这时闪烁起蓝色的微光，陆衍在折梅剑内示意有话想说，阮遥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悄悄将折梅剑的禁制取消，陆衍化作一个微小的光点，沾附在阮遥肩膀上。

“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感应到你心中似乎有巨大的情绪波动，是不是要做什么抉择？我可以帮你参考。”

阮遥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他们，要去深入江湖，调查灵王使组织。现在还没确定第一站先去哪个方向。”

“哦，那你跟他们争取了多少条件？兹事体大，不可以亏待自己。”陆衍是真的在关心阮遥，毕竟阮遥是他在这个时代存在的唯一可能。只要阮遥还在，折梅剑还在，他就能够存在。

“条件都还好，争取了不少。不过灵王使的踪迹难寻，目前还是了无头绪。”

阮遥实话说出口，他目前确实是不知道第一步往哪里。

陆衍沉吟半天，忽然开口：“我那时候刚来中州的时候，这片大地上还是百族林立。按照我融合了骨灵战场上的其他人的记忆，那时候比较强大的族群中就有灵族，也就是统领被称呼为灵王的灵族。”

“然后就是你们的历史记载的，灵族后来随着灵王邪化，就彻底消散，青乌族一统天下。

“不过，我有一个线索，当年灵族繁盛的时候，他们的祖地在北方，如今的栖凤漠，那时候还是一片平原沃土。”

陆衍说出了关键线索，灵族故地在北方。

阮遥心中有了计较，那就先去灵族的故地，虽然岁月消融了一切，但是终归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磨灭的。

比如骨子里流淌的血脉和精神。

陆衍知道阮遥很聪明，一点就通，便光点明灭间闪动，安静地再度回到折梅剑中去了。

心中有了目的地，人便踏实了许多。阮遥回到家中，父亲正在院内等着他。

“阿遥，你最近一直四处奔波，我知道你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阮遥这时才注意到，父亲手中提着一个瓦罐，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桂花鸡汤！”

阮遥叫了出来，以前小的时候，因为求医治病艰难，阮清手中没什么余钱，但是看到阮遥被病痛折磨，消瘦不堪，还是会去给他熬制一罐桂花鸡汤。

那种桂花鸡汤的香气，足够抚慰几乎形销骨立的阮遥的童年。

如今病已经痊愈，却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江湖使命，阮清看得出他的艰难，这时的一罐鸡汤，忽然让阮遥眼中泪失去了禁制，滚滚而下。

阮清笑着搂了搂阮遥的肩膀：“快到，走，进去喝汤。”

阮遥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父亲，只见阮清的头上，已经多了不少明显的白色，傍晚的夕阳，反射在白发上，泛出七彩光晕。一时间，阮遥的心，仿佛回到了来白夏城之前的那些年。

屋内，阮遥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汤，一边跟父亲说着自己的打算。

这时候，阮遥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那样的强大，而是有了一丝疲倦。

“我准备过一阵就去北方，栖凤漠中也许有灵王使组织的线索。”

“好，你去哪里父亲都不拦着你，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听你讲过，你师父不就是经常去北方栖凤漠吗？你去之前，先问问你师父吧。”

“嗯，我肯定要去请教他老人家的。父亲，你放心好了。”

“还有，你如今病好了，也已经是个大人，我有些事情并不想一直瞒着你。”

阮遥一听，马上放下鸡汤碗，看着父亲不知何意。

阮清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带着你来白夏城的。当年，你母亲还在怀着你的时候，就因为被人追杀才中了暗算，你才会从娘胎一出生就身患痼疾。

“而你的母亲在生下你后不久，便离世。我只好带着你浪迹江湖，一直到你八岁的时候，经人指点，我才找到白夏城寻访名医。

“你父亲我，其实也曾闯荡过江湖，虽然没有混到像世家盟这样的大势力，但是，在我们的老家——云郡流云城，我还是有一些江湖名气。

“这些事情，原本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只因那时候没有救治好的希望。如今你能成年，还一身痼疾祛除，那父亲的过去，自然你有权知道。将来有机会，你还是应该回老家去看看，祭奠一下你的母亲。”

阮遥从未听父亲说起过母亲，小时候他病弱也从未享受过母爱关怀，看到别的小朋友都能有母亲怀抱，阮遥虽然羡慕，但是看过父亲的艰难，也懂事地从未问起。

这次听父亲说起，阮遥心中不禁悲从中来。从小未见过母亲，父亲也是为了自己奔波一生，甚至放弃了一切名与利。其中艰辛，阮遥慢慢开始理解。

那就决定了，这次去一趟北方，之后再回老家云郡流云城看看，也算是归省故里，告慰母亲。

阮清止住情绪，看着个头早已超过他的阮遥，眼中满是欣慰。

阮遥问起师父，阮清却说，段无刚刚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段无留下一句“阿遥知道我在哪里”，便消失不见。阮遥一听，自然知道师父的踪迹，跟阮清说一声，便离开了。

果然，在白夏城外的那个废弃渡口，阮遥找到了在那里悠闲钓鱼的段无。

一身褐麻衣衫，清癯的背影斜躺在汇入祀水的一条小溪边，长竿青翠，风吹动凌乱的碎发，段无快要眯着睡着了。

“师父！”

“哎，你来啦……”段无懒洋洋地起身，手中的鱼竿这时正好有鱼咬钩，段无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得招呼阮遥，马上开始提起鱼竿，开始跟鱼搏斗。

看起来这条上钩的鱼还不小，水面波浪翻滚，鱼线紧绷，青翠的竹竿也弯曲到了极限。

“师父，你先放松一下，不要拽那么紧，竿子和线要断啦……”

阮遥有些着急。

“嘿嘿，你也知道不要拽那么紧啊……”说着，段无将手中竹竿轻轻往前送了一点，那鱼翻起的浪花顿时小了许多。

“钓鱼你知道放松，怎么自己遇到事情就不知道放松一下？”

段无一边轻松地收线，时缓时急，一边点醒阮遥。

阮遥脸色一红：“啊……是吗？”

段无哈哈一笑，当局者迷，阮遥最近为了灵王使组织的事情，一直像个乱撞的苍蝇，到处转悠。身为师父的他，看在眼里，才用这垂钓的道理去教导阮遥。

阮遥瞬间理解，赶紧接过段无手中的鱼竿，不消一会儿，一条手臂长的鲤鱼从水中跃起，连着鱼线被阮遥拉上了岸。

“嘿，好大一条鲤鱼！今天有口福喽！”段无抚掌大笑。

阮遥直接上手，收拾好钓具与鲤鱼，跟着段无走回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屋子。

这十年来，阮遥没少跟着段无在这里垂钓，往往都是阮遥突然发现师父不见了，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钓鱼去了。

这也是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共同爱好。

再过两天就是年底了，阮遥好久没有吃到师父做的菜，尤其是这样一条红烧的大鲤鱼。

段无听完阮遥说的他与那些人商议的结果，高兴地连喝了三杯酒，只见他满脸通红，却十分兴奋，不停地拉着阮遥讲着许多的事情。

“阿遥啊，你这次做得很好，从那些人手里搞到的东西和资源不算差，几乎能调动大半个江湖的势力了。也不知道帝城是怎么想的，非要将宝押在你身上……

“不过……无所谓的……你只要好好准备，我保证着中州大地，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什么灵王使，啊呸……隐藏在暗中的臭虫罢了！”

段无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高冷、孤傲的神情。

阮遥觉得十分稀奇。也不知道等师父酒醒后，会不会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浮夸。

难道说，之前萧敬老爷子和子车子大师都说，师父会在他们面前夸耀阮遥，莫非都是酒后吐真言啊！

阮遥心中暖和，却不敢再让师父继续喝下去了。趁着第二个酒壶喝空的间隙，强行扶着段无去躺下休息。

收拾完酒桌，阮遥将屋子内的取暖的火炉燃得更大了一些，检查了一下烟囱通畅后，便悄悄离开了。掩上门的时候，仿佛还听到段无的呼噜声和喃喃呓语。

与父亲及师父谈完后，阮遥回到自己的小院便开始了闭关。他计划在开年后一个月内，就将境界提升到中境。

能够到达中境修为的话，起码在中州大地行走，不算是修行界的最底层，应付一些基本的问题还是游刃有余。

而且，到达中境后，与下境最大的不同是，中境之后，可以学习将很多的功法化为稳定而威力强大的术法。

比如控火、御空、飞行、搬山等等，其实就是对基础功法修行的更深更精妙的运用，因此中境也被称为术境。

阮遥综合了目前自己的所学，还是很有信心，尤其在那一堆小山似的灵玉搬出来的时候，突破到中境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