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枪的威力
刀光剑影亡命无我的厮杀,鲜血淋漓的场面。
一个十八岁的躯壳,原本懦弱无语接近自闭症的青年,身体里又有了后世生活在和平温和的国度的人的思想。
虽然后世也曾入伍参军,受过训练参加过演习,但这等面对面的冷兵器厮杀,脑海中一点预料提前量也没有。
一时间这个今生后世的结合体,傻傻的愣在了马上,一动不动,脑海中细胞霎时全无,只留下了一片空白,陈文抚的喊叫声让他从宇宙的缥缈无垠中回到了现实。
看着眼前的厮杀,陈修远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刀,不知所措。
喊了两次后,见陈修远还是不动,陈忠晃过对方的攻击,瞅准其中一个敌人的空挡,一刀划去对方的前胸,那人一闪身体躲避开,但刀还是劈在了手臂上。
陈忠以一敌二,又有旧伤在身,身形招式速度皆不如往日,砍伤敌手的同时闪避不及,自己的肩膀也受了轻伤。
陈文抚见状,撩开敌人前来助力。陈忠回望了陈修远一眼,见他还没有动身,焦急的叫道:
“华儿,还不快跑,你等什么?快!”
陈忠的这一嗓子彻底把陈修远叫醒了,他大吸一口气,松开刀柄将刀挂在马鞍上,抓起遂发枪,戳破火药流到引火门,扳回龙头火石,瞄准正与小柱子厮杀的匪徒。
“嘭”的一声,一阵的火烟。随即传来了匪徒中弹的惨叫声,陈修远瞄准的是胸膛,由于紧张铅丸打中了脖子边上。
倒地的匪徒手捂着流血的脖子惨叫连连,小柱子一下腰,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顿时毙命。
拔出刀来,陈保柱正准备厮杀就近的另一个,只听的“嘭”的又一声,又一个匪徒中弹落马。
这次铅丸直中心脏,立时毙命惨叫声都是那么的短暂。
两声枪响,近距离五米左右的射击,立时要了两个人的命。处在不远处的匪徒和陈忠等人都不由自主的暂停了战斗,有人惊讶有人惊恐,匪徒们隐隐有了退意。
在最后面的吴老六见状,高喊:
“兄弟们别让他再续上火药,上去先把他做了!事成大人重重有赏,事败大伙都难活命。”
吴老六喊完,愣住了的其余七个人一时顿悟,对呀!这火枪虽然没有用过,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火枪开火后不能连续打枪,得再续药。趁换药的功夫,迎上去短兵相接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失败,回去难以活命让他们七人的退却之意霎时全无,把手里的刀剑又攥紧了些。三个对付陈忠陈朝宗和陈文抚,剩下的四人朝陈修远这儿袭来。
陈尚德、小柱子陈尚承并列在陈修远前面,手持刀刃守护着陈修远。初春时节黄豆大的汗珠滚落下陈尚德的脸庞,伤口处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站在地上,手扶着旁边陈尚承的战马,颤抖的凝视着袭来的匪徒。
驮着行李包的马儿在陈修远的右后方,在吴老六喊话下,对面的几个悍匪冲来,陈修远策马碎步后撤,来到了驮马的边上。
四人已经接触到了陈保柱等人,两个人与陈保柱和陈尚承厮杀起来,剩下的两人朝最后的目标——陈修远杀来。
两个壮汉驱马小跑几步瞬时接近了陈修远,陈修远此时已将手中的短火枪放入驮马的袋子里,又拿出来了一把装好火药铅丸的遂发枪。
此时两个匪徒已经来到了跟前,正欲举刀劈砍陈修远,陈修远慌忙拿掉遂发枪火门上的挡纸,瞄也没有瞄一眼,朝着其中一个人“碰”的一枪。
一股白烟之后,铅丸击中了对面的其中一人的左胸,遂发枪近距离射击的威力很大,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洞在对方身上形成贯穿伤。
对方戛然而止一人应声从马上倒下去,另一个人愣了片刻,举刀劈向陈修远。
陈修远还没来的及从马袋里换枪,便看到对方的刀朝自己劈来,因为在马上,行动不便下意识的用遂发枪去格挡,铛的一声,对方的刀砍在了遂发枪的枪管上,蹦出火星来,震的陈修远的虎口微微发麻。
对方抽回刀,调整身形又是一刀,刀锋朝向陈修远的脑袋横扫而来。
遂发枪的枪身太短,短兵相接难以占上风,陈修远手拿遂发枪一时难以竖挡,只好弓腰驼背马上俯身低头,那厮也是个好手,将刀身压低 眼看陈修远要吃。
千钧一发之际,陈尚德不顾胸口的伤痛,一个跳跃从对方的侧后方跳起来,在对方要砍到陈修远的刹那间,抱住匪徒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陈修远感觉一光影从头上如闪电带着冰冷的凉气而过,紧接着看到一团头发和发簪掉落在了地上。
伸手一摸凉嗖的脑袋,头顶的头发齐刷刷的被刀锋削落,惊的陈修远出了满身的冷汗 ,小心脏是紧张的狂跳个不停。
陈修远做了个深呼吸 看到陈尚德将对方拽下马,两人倒地,陈修远将遂发枪放于驮马袋上,顺手摘下得胜勾上的雁翎刀,转身朝倒在地上的匪徒投挣而去,深深的刺进了匪徒的后心。
陈尚德艰难的爬了起来,使尽了最后的力量,在敌人的后脑脖子上补了一刀后,自己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无力的喘着气。看了一下无力的陈尚德,陈修远也无暇顾及。
他靠近了下驮马的位置,从枪袋里又拿出了两把装好火药铅丸的火枪,将其中之一挂在了马鞍边的挂钩上,策马前行几步拔出了刺入匪徒后心的带着鲜红色的雁翎刀。
陈尚德躺在地上,无力的望了陈修远一眼,从他坚定的眼神里,陈修远受到了鼓舞。
滑膛枪的精度太低,陈修远为了更好的击中对方,又驱马向前行进了几步。
陈尚承和小柱子正和对方捉对厮杀,陈保柱体力技术皆不如对方,此时此刻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瞅准一个空挡,陈修远瞄准与陈保柱厮战的敌手,果断的开枪射击,“碰”的一声,铅丸击中对方的要害,应声坠马倒地。
又听到一声放鸟铳的声音,看着李二狗的身体应声坠地,已经爬到马上的吴老六,心里又颤抖了一下。
他受伤不算太重,但是善于保命的他没有驱马上前帮忙厮杀,久在战场里和以前江湖上混命的他,第六感特别灵敏,感到不妙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溜边。
此时的力量对比吴老六知道自己一方毫无优势,秦爷带的人手还没到来,生死瞬间之事。
就在他琢磨怎么办的时候,又有自己这边人受伤落马,吴老六心一横,事无功成回去,秦凤亭定要自己命,现在搏命八成也是立时无有,第三条路亡命天涯吧!
“弟兄们,风紧扯呼!”
喊了一句,也不管余下的王禄等人听到了没,自己是拼命抽打战马的屁股,一流烟朝远方跑去。
王禄此人在秦凤亭手下做护卫之前是个老江湖了,是个出了名的混混,什么下作手段都能使的出来,身上时常备些蒙汉药、生石灰粉之类的。
听到吴老六的叫喊,顺手朝胸前衣服内摸出石灰粉,朝着陈忠等人撒去,和另外两个人使了眼色,策马扭头便跑。
和陈保柱、陈尚承厮杀的匪徒同样想找机会逃跑,挡开陈尚承的刀锋,骑马跳到路边上,用刀刺马屁股,马一受疼拼命朝前飞奔。
陈修远举起火枪瞄准的同时,那人骑马已经跑入石灰粉雾之中,等石灰粉雾清晰一些的时候,匪徒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
“少爷,开火!打死那厮!”
陈尚承在下了马,在地上抱着陈尚德,愤怒的朝逃走的匪徒凝望着,沙哑的呼叫着陈修远开火。
陈修远也想开火击毙他,但火枪的射程和精度太近,现在开枪,铅丸都不能打那么远的距离。陈修远下了马,两步走到陈尚德的跟前。
“尚承,太远了,火枪打不到了。尚德怎么样了?”
这时候陈忠和陈文抚也下了马来,步行走了过来,陈忠仔细看了一看陈尚臣和陈尚德的伤势,对着陈修远摇摇头。
陈尚承一直在哭,小柱子哭了会猛然注意到陈修远的头,头顶的头发都没了,都能看到头皮了,惊的他一身冷汗。
“少爷,你没受伤吧?”
他边说边站的高高的,瞧着陈修远的脑袋,瞄了会没发现伤痕。又问道:
“少爷,你真的没受伤吧?”
陈修远苦笑了一下,朝着陈忠和小柱子回到:
“二叔,柱子我没事,身上没有伤,就是掉了些头发。对了柱子,你把其他的火枪都装好火药 ,以备万一,尚武的后边还有一伙人呢!”
陈保柱去装填火药铅丸,陈尚承和陈文抚搭手将陈尚臣陈尚德抬到路当中障碍的南边,陈忠和陈修远两人又将树木杂枝横在的路上,用来阻碍陈尚武身后的那波人。
陈朝宗此时接应陈尚武,谷地的深处已经隐约能听到马蹄声。
“华儿,一会儿等朝宗和尚武回来后,我们三个断后,你们先走,他们人多不能再和他们拼命了。”
陈修远看了看陈忠,又看了看其他人还有地上的尚德尚臣,坚毅的摇了摇头。
“二叔,我们还有长枪鸟铳,射程远威力大,等会先用鸟铳打,近了再用手铳打,多杀几个为尚臣报仇!实在不行再走不迟。”
看着陈修远有条不紊的说着话,不容置疑的目光,陈忠点了点头。这遂发短枪的方便、快捷和威力是他没有见识过的,不用火绳只需抠动扳机便可发射,的确不错。
不像鸟铳,长长的火绳缠绕在身上,射击时将火绳固定在龙头上,然后点着,不停的还得用嘴吹,防止火绳熄灭。
官道深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陈修远给大家讲解火枪的射击要点和使用方法。
一会儿就远远的看到陈朝宗护着陈尚武朝这里奔来,他俩身后有十一二个人在追逐。
近了,陈尚武的手臂上插着一枝羽箭,红色浸满了袖子。
众人都拿起了火绳枪,点燃火绳,等敌人再近些。
陈尚武和陈朝宗放慢马速,从路边的没有障碍的缝隙通过,来到了障碍的这边,调转马儿列在陈修远等人的身后。
陈修远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差不多距离的时候,他扭头看了陈忠一眼。然后高声命令道:
“都听了!预备——开火!”
陈修远喊完话,自己抠动扳机,龙头夹着点燃的火绳向前翻滚,撞入引火药池。
“碰碰......”
五声参差不齐的鸟铳开火声响起,五人的前方腾起一阵的硝烟,暂时遮挡了几人的视线,但耳边仍传来了远处的两声惨叫。
烟雾稍散,视线里看到了对方的轮廓,陈修远仔细的观察着,刚才的五枪齐放,命中一个,现在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命中马匹一个,因为对方一匹马倒在地方,而人仿佛没事儿,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
这时候对方的队伍停止了前进,心里数了下,十二人,倒一个,地上站一个,其余的都在马上。
其中的一个人面蒙纱巾,不得其庐山真面目,其他都是满脸横肉匪气连天的样子,在陈修远这边的鸟铳的震慑下,心有余悸和满心不甘。
秦浩,的确是秦浩他们。
这时的秦浩,在众人当中仔细的观察着陈修远这里,没有看到吴老六他们,只看到了地上横竖着的几俱尸体,依稀可以辨认是自己的手下。
秦浩琢磨着,怎么回事?吴老六哪儿去了,他妈的!不是交代好了,让他等着一起动手吗?误了叔父的事,定要了他的命。
不见吴老六和王禄他们,秦浩也是左右为难,没有吴老六等人在前面堵截,想要抓住截杀陈修远很难。
难也要办,差事办不好,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他高声对左右说道:
“弟兄们,他们的就仗着鸟铳,不能让他们再续上火药。我和吴老六等人约好了,一有响声,吴老六便会来这儿汇合。冲过去剁了他们,我给大家伙报功,大人重重有赏!”
这堆人在秦浩的蛊惑下,嗷叫着朝陈修远等人冲了过去,只有这两人没有动,而是搭弓射箭。
“嗖嗖”两支箭朝着陈修远飞来,转瞬即至,陈忠就在陈修远的边上,手持雁翎刀,“铛铛”两声,将箭矢格挡开。
大家将火绳枪丢在地上,陈修远小柱子和陈尚承拿出来了遂发短火枪,其他人则拔出刀来,准备迎战。
在秦浩的鼓动下,对方的马队已经到了十几米,到了短火枪的极限射击距离。
近了,陈修远还是没有下令开枪,这滑膛枪的准头太低,所以陈修远要尽量近距离射击,以求达到最佳的效果。
时间一秒一秒而过。
“柱子,尚承瞄准!预备——放!”
“嘭嘭嘭”三声枪响起,只见对面十来米的敌人,中枪了两个人,惨叫着从马上摔倒坠地。真是一群亡命之徒,在又被击毙两个人的情况下,还是嗷嗷乱叫的冲了过来。
敌人的速度很快,也许是要利用比较快的速度跳越过挡在路上的障碍。
近了,“嘭嘭嘭”这遂发短火枪也是给面子,没有一枝枪哑火,相当于顶住脑门射击,只见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应声倒地。
一团硝烟正好在树枝障碍的上方形成,造成对方冲刺的瞬间迟疑。
陈修远和陈尚承,小柱子驱马稍退半个马身,更换上续好了火药铅丸的遂发枪。
身后的陈朝陈和陈尚武顶了上来,手握雁翎刀,准备短兵相接。
哒哒哒哒!重赏之下,真有骑术好功夫好的策马翻过树木障碍,这两人人随马行,在马落地的刹那间,手持钢刀顺势劈砍下来。
跳过障碍的人,开始应该是冲着陈修远来的,现在陈修远退后的些,陈朝宗和陈尚武举刀相迎,只听得“当啷”两声,两人硬生生的接下了对方的劈砍。
敌人的劈砍力道巨大,随马势而下,少说几百斤的力道,也就是陈朝宗他两能接的住,换成柱子尚承他们 ,接不接的住还是是两说着。
“嘭”一发单响。
陈修远迅速瞄准抠动扳机,铅丸击中对方的腰眼,惨叫立时坠地。看到击中了一个,陈修远策马后撤,来到了驮马边上。
定定神,将短火枪放在了袋子里,急忙忙抄了枝装填好了火药的火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