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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笨死了

五中管理宽松,向俊成又发现了一个漏洞。只要你认真请假,老师都会批准,只要平时听话,老师都会对你的请假理由表示理解并支持。

天刚亮,向俊成便萌生去实验中学找任合淳补课的想法,他太想提升成绩了,非常恐惧自己沦为最后一名。

他一早就发了一条消息给李薇薇:“我想去你们学校上晚自习,可以吗?”

李薇薇回了一句:“周一到周五,没有学生证是不能入校的,周末来玩需要登记。”

于是只有周六的机会,可是自己要去摆摊卖画,突然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还要锻炼身体,练习拳脚。

晚上十一点半睡觉,早上六点钟起床,向俊成除掉睡觉时间,将起床后的时段列成一个表,把要做的事项填写完整,周一到周五,六点到时候七点,锻炼身体,中午不睡午觉,有一个半小时安排去画画。下午三节课后,有两个小时继续完成体能训练与练习拳脚,七点到八点半参加第一节晚自习,第二节八点四十五到十点去画室画画,十点到十一点,接受任合淳的辅导。十一点半之前,回卢桂花消息。

向俊成没有直接写卢桂花或任合淳,而是用字母代替,比如卢桂花就用一个大写的h,任合淳就用一个大写的c。”

周末,起床锻炼,九点半出门去摆摊卖画,如果下雨,安排见任合淳,接受辅导功课,若遇到别的事耽误,那就继续练习画画,或者找黄远方对练。剩余时间,陪卢桂花。

向俊成突然想请假去实验中学找任合淳一块上晚自习,原因是这几天上数学课,老师喜欢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十有八九都是尴尬的,这是其次,关键是认识到了这所学校不给力,管理松散,只要学生不出事,怎么开心怎么搞,他想三年后考市一中,找到一个更好的,至少学习氛围比现在好。

这两三天,画室到了晚上完全就变成了一个聊天的场所,美术老师丁桂宏不在,陈昌颖不在,练习画画的,再约几个人进来,画室就热闹了。那完全就不是画画的场地,光听哈哈的笑声,向俊成就心烦意乱。

实验中学进不了,他只能盼着周六一早,如果下雨,就不去摆摊。管理虽松,但请假需要当面跟老师请,听同学说,要在老师面前打电话给家长,家长知晓情况然后同意了才可以出去。

请假,向俊成果断放弃了,他不敢想象,请假去另外一个学校补课,父亲会怎么想。理由太过于苍白。

再次连线接受辅导时,向俊成提出要去实验中学上晚自习时,任合淳高兴道:“要是你过来陪我上晚自习就好了,我可以教你一晚上。不过,你进不来啊。”

向俊成道:“那你去我家吧,我在家等你,拿酸奶招待你,你给我补课,补完了累了就睡我家。”

任合淳道:“那怎么行,我不回家,夜不归宿,我又不敢说我在你家,我妈肯定要报警找人,到时候抓你,窝藏未成年少女罪,把你关两三天,那可就好玩了。”

向俊成道:“我是正儿八经的请你去干正事,做好事,怎么就安这么大罪名呢,你可以说你晚上出来学画画啊。”

任合淳道:“这法子不行,哪有学画画学一个通宵的,能去第一次,第二次就被打断腿了,你不想我变成瘸子吧。”

周五晚上,向俊成看着窗外的星光,完全感觉不到降温,更料不到有雨。

周六,六点钟,他准时醒来,听见了窗外的雨声,楼下排水管水花落地的声音特别大,卢桂花被清醒了,躺着沙发上,眯着眼告诉向俊成:“雨太大了,下一夜了,不要出去跑了,乖乖,听话啊,危险,哪淹水哪下水道井盖没了都不知道。昨晚就开始下,你睡得太死 一点感觉没有。”

向俊成又躺下来,有点凉意,将毛毯把卢桂花盖好,卢桂花摸摸他手臂到,是凉的,劝道:“要么穿件衣服,别凉着,你光着上身一夜了。”

见他躺着不动,卢桂花只好分了一半毛毯将他腹部盖住。向俊成眼睛闭了一会,习惯难改,没有想再睡的意思,脑子里浮现各种事,有一点兴奋。心想,要是天亮后吃完早餐雨停了,他就去摆摊,雨还下,他就跟着卢桂花去树人学校。

向俊成跟任合淳约好了,下雨了就在树人学校见面,不下雨则在春阳公园见。

卢桂花翻个身,头压在他胳膊,向俊成摸着她的脸,鼻子,耳朵,嘴唇,忍不住想使坏,两手指头停留在鼻孔前,轻轻堵住。卢桂花用手扯开,才扯开他又开始逗她,嘴里还哼着:“你是我的小猪猪,小猪猪啊小猪猪,你的鼻子长又长。”

卢桂花睁开眼睛,喊了一声:“讨厌。我都还没睡够,还能再睡一个小时的。别乱哦,小心我揪你耳朵,咬你肩膀。”说完又继续闭眼,向俊成不再逗她,看着她又很快进入熟睡状态,两只脚丫露在外,一头散发。

七点半,闹钟响了,卢桂花匆匆起来,看了窗外的天色,远处天边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建议道:“今天你还是去补课吧,画画的工具就不带了。”

向俊成心里有些不舍,心想今天不去,又要错过多少个顾客。一番忐忑不安,最终还是将草稿纸和教材以及自己整理过的题目收进背包,放在门边的画画工具没有再去动。

洗漱完毕,卢桂花下楼去了,等她再上来,头发整理好,白色t恤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淡淡的妆容,背上的背包没装多少东西,手里拿着雨伞。

卢桂花问:“早餐想吃什么?”

向俊成道:“吃面吧,牛肉面,我带你去一家清真牛肉馆,人家卖的牛肉面味道很好,坐公交车去,以前我吃过一次。”

卢桂花道:“我看你是想吃牛肉吧。”

两个公交车站,下车后走了大概五十米,卢桂花从未来到过这里,虽然离得很近,远远就能闻到牛肉香味。

店门口,一口大汤锅,冒着热气,靠窗的铁架子,挂着分解好的牛肉,挂着牛头,牛尾。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厨师帽的年轻人拿着汤勺,招呼着客人:“两位年轻人,吃点啥,本店红烧牛肉面推荐品尝,保你下次来了还想吃,都是自己宰的牛,牛肉保证新鲜,天亮之前宰好的,纯正牛大骨熬制汤料。”

向俊成抬头看了墙上的价格,十元,十五元,二十元。厨师见状,补充道:“十元肉少一点,十五元肉多一些,二十元肉比较多,不喜欢红烧,可以吃清汤。”

向俊成看了卢桂花一眼,卢桂花说了句:“清汤,我的。”

向俊成道:“那就两碗清汤,二十元的。”

厨师道:“好咧,马上好,佐料在那边,桌子随便坐。”

份量果然很足,汤料鲜美,动筷之前,卢桂花挑了一点面条分到向俊成碗里,又将碗中的牛肉片搞了好些给他。起身到佐料区弄了一点薄荷叶,分到两人碗里。

窗外便是挂着牛肉的架子,向俊成边吃边说了一句:“人类真是残忍啊,把牛儿杀了吃它的肉。”

卢桂花看了一眼:“心怀感恩吧,不要辜负了,把碗里的吃完。”

十分钟后,再回到公交车站台,刮风,天色灰暗。

公交车驶入站台,看起来非常拥挤,向俊成和卢桂花上了车,被前后夹击,站在驾驶位后面的位置,卢桂花将背包背到胸前,背靠着向俊成,两人几乎贴着,手上抓不到可以支撑的东西,她只能反手抓住向俊成的裤兜。

走走停停,遇到几个路段堵车,到达终点站的时候,走向校门口,已经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任合淳早早过来,手里依旧提着一点面包,今天买的是蓝莓夹心的。

“小任。”卢桂花一个箭步奔向她,两人抱在一起,仿佛多年未见。任合淳也穿着白色t恤,淡蓝色长裤,透气网孔运动鞋。

卢桂花将他俩带到教室,交代了几句:“有事直接过去找我,或者打电话给我,周六教室不会来人,你们放心在里面辅导,我过去琴房。”

任合淳走到门边,送走卢桂花,有一丝惊恐,关上门,看了一眼脚边的椅子,想用它顶住门。睡得晚起的早,眼角有一点红色。

任合淳从背包里拿出平板,拿出自己整理的学习资料,两人坐在卢桂花的座位上,她开始给向俊成上课:“来,我先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是负数,正数。今天不讲题,讲基础知识点,你掌握了之后,解题就容易多了。”

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条线,右侧打了剪头,中间标注一个点,写上数字零。任合淳解释道:“比零大的数,在零的右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都比零大,是正数。零的左边,就是负数,也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只是数字前面多了一个减号,称为负号,最大的负数就是负一。”

向俊成听了,感觉很抽象,问道:“为什么要有负数这种东西?还有,数字前面加个减号就比零还小,为什么呀?比零还小的数字,这个我感觉很难理解。”

任合淳叹了一口气:“这样,我举个例子,你伸出胳膊。”向俊成将手臂伸出来,她将左手大拇指食指捏住他手臂的皮肤,向俊成更是摸不着头脑,听她继续解释道:“温度计见过吗?”

向俊成道:“见过见过。”

任合淳道:“温度计上面的刻度,零度上面都是正数,零度下面都是负数,零度的时候,水结成冰了,要是气温变升高,一度,两度,冰块就会融化。要是气温持续下降,冰块越来越冻,零度的时候,水已经彻底失去温度,所以结冰,还更冷,比没有温度更冷,比如负一负二负三度,这就是负数的实际应用之一,比如,负六度的冰块,你想让冰块融化成水,那就再加热六度,让其到达融化条件,负六加六,变成六减六,那就是零度,再加热六度,水有了温度。如果负六度,还不过瘾,再继续降温,降六度,原来的负六再加上负六,换个说法就是原来气温是负六度,再降六度,那就是多少度了,负的十二度,我这么说能理解么?”

向俊成听着已经感觉到一丝头疼,摇摇头表示一知半解:“还是觉得很抽象。”

任合淳突然有些着急:“要不要我画一个体温计给你看看。”向俊成掏出手机,搜索了一堆体温计图片。任合淳挑了一张图,边用手指着边讲解:“看到没,这个刻度,负六度,再降六度,是几度,负十二度嘛,对不对,负数和负数相加,先把两个数字相加,再把结果见面加负号。懂了没?”

向俊成笑笑:“好像,懂了一点点,但又不是太懂。”

任合淳一肚子无奈,将头埋在课桌上,稍停几秒,抬头的时候表情严肃起来:“这个问题你一定要理解透,一定。”

向俊成点点头,继续听任合淳讲解:“再举个例子,海拔这个词,听说过吧,就是海平面,比海高的,都是正数,比海低的,那就负数,比海平面低一米,再低一米,一米加一米就是两米,负的两米。唉,要不算了,我不举这个例子了,我举你画画的例子,白色是正数,黑色是负数,黑色加黑越黑,白色加白会变得更白……”

向俊成一脸茫然,看着任合淳,已经是眼泪涌出眼角,抽泣道:“你还是没有理解吗?我觉得我讲的已经够简单的了,可你还是不能理解,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呜呜呜呜……”

向俊成突然急了,感觉非常抱歉:“要不,我先自己看一下,自己消化消化。”

任合淳竟然放声哭泣,向俊成从背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去眼泪,她有些害羞,一股挫败感袭来,头埋在课桌上许久。向俊成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拿出手机,想呼叫卢桂花过来,想着她还练琴,又放下了手机。

实在是不能容忍自己不会,他再重复看任合淳画的草图和,尝试去理解这些抽象的数字,企图让她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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