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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我亲自换的

亥末,沈白处理完今日的刺杀,踏着月色独自回府。

对于刺杀,他不是没有一点头绪,但是没有从凶手身上找到证据。

前厅还有光亮,沈白面色凝重了些。

瞧见他回来了,沈芜华起身迎过来,紧张道:“如何?可有找到歌儿?”

闻言,沈白垂头,意思再明显不过,“爹娘呢?”

“阿娘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风声,血气上涌,饮下汤药才勉强睡下。”

“阿爹去了御史衙门,还未归。”

两人皆是一身武服,相视一眼坐到椅子上去,若有所思。

光天化日,长渊城内所有官宦重臣的马车都是有明显标志,更何况是将军府的马车,长宁街上歹人公然行刺,定是看准了。

除了这点,今日巡防的侍卫姗姗来迟,守城的将领换了别人他不好公然插手案件。

却没料到就因凶手没有一个活口,兵器上也没有查出任何不妥,巡城史就将此案定为了塞北之人的寻仇。

还劝慰他塞北大败,刚俘获敌方将领,难免有人为其寻仇,让他当心点……

就这么轻松定案,未免太过蹊跷,更何况战后安抚事宜和劝降才刚落到他和爹爹头上……

就这么不想让他查下去,除非有上面的人授意。

思及此,沈白心中有了打算,刚欲开口,就听沈芜华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白望向她,目光坚定:“刺客是对着我来的,现场没有任何证据,我能想到的便只有前几日朝堂……”

对于沈白说的,她略有耳闻。

当日大军班师回朝,对于俘虏的处置还有塞北的安置事宜,朝中皆持两派声音,爹爹从不参与党派之争,这……就很明显了。

“你不用担心,我和阿爹会当心的,毕竟当今天子还是陛下。”

沈芜华放下茶盏,“你说那个小子会带着歌儿去哪儿?”

他摸不透这个人,但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个少年不会伤害妹妹。

“不知……我明日再加派人手找找。”

沈芜华思索片刻回道:“他不会伤害歌儿,只是爹娘这边无法交代。”

……

沈安歌醒来时,夜色正浓。

朦胧睁眼,皆是一片墨色轻纱,一旁的镂空灯笼中烛火跳动,她有一瞬间的出神。

她动了动,突然的疼痛让她回了神,垂眸看去,臂膀上的箭伤已经被包扎整齐。

大概是解毒过了,沈安歌没了混沌的状态,异常清醒。微微侧首一瞧,只见顾卿已换了身月白衣袍,右手支撑着脑袋坐在榻边的座椅中闭目养神。

平日里,府中就只有深色衣袍,那武服历来又都是暗色,乍换一种风格,便颇具谪仙般的俊美。

沈安歌有些愣神,恍然间又好像回到了前世那个雪夜。

烛火的光影打在他的侧颜,折射出一层薄薄的暗影,暗影遮盖住了平日里那层凉薄,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起来。

陷入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她记得她说了很多胡话,也记得他说的那句“他在,自己就在。”

他就这样守着自己吗?一直在这里吗?

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流动,柔软了心底那块地方。

正欲多看两眼,就瞧见薄唇开了口:“醒了还有力气偷看,看来小姐恢复得不错。”

言语间,顾卿睁开了狭长的眸子,染着夜色的浓墨还有暖光的余晖。

“你没睡?”

“睡了,被盯得紧了,所以醒来了。”

盯得紧了……这不就是在说她偷看……

她忍着痛起身,环顾了四周,“这是何处?”

“客房。”顾卿道。

沈安歌眨眨眼,被褥因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了薄可透肉的轻纱里衣。

还是一件全新的……里衣。

沈安歌审视自己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顾卿的眼。

“这衣裳……”

“自然是我亲自换的。”

这么理直气壮?

“那这里……”

“小姐身子娇贵,自然是一间上房。”

她身下的褥子,包括这件新的里衣,贴在肌肤上没有一点不适,甚至还无比柔软,想来价格不便宜,只是……重点不是这个。

看他嘴角微翘,颇有得意的感觉。

“旁人手脏,自是不配伺候小姐。”

沈安歌望向他,心中无奈叹气,倒不是觉得被占了便宜。

只是从来都只有她伺候他的份,且能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的顾卿,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态伺候别人更衣的。

前世他沐浴出来,可是半分都不愿意挪动,就这样一丝不挂的等着她为他擦净、穿衣。

思及此,身上的料子好似有了温度,她低眸“哦”了一声。

“谢谢。”

顾卿微不可查的扬起眉尾,预想中寻死的画面没有看见,也没有前几次那了无生机的模样。

嗯,他的小姐。

沈安歌挪了挪位置,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嘶”一声。

顾卿立即起身,抓了个绣枕垫在她的腰后,而后走向门外,朝着门外吩咐了几声。

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汤药,瞧着沈安歌正蹙着眉头,直起身来找着什么东西。

顾卿的视线顺着她的倾泻而下的秀发,来到腰间,轻薄的里衣贴着肌肤,勾勒出完美腰线。

停留片刻,将药碗搁置一旁,向前将她按在榻上老实做好,将被褥盖好。

“小姐在找何物?”

“那个盒子,我抱着的那个盒子?”

沈安歌忍着疼痛,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大小。

“就这么大的,可有见到?”

他有些不悦,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疼也要找它?

再想起救她时,为了那个破东西,她竟然不凫水,顾卿淡漠的搅着汤匙,冷冷道:“不见。”

沈安歌急了,明明他见过的怎么可能不不见。

“怎么会不见呢?你救我时就在我怀里的。”

“就那么重要?”

沈安歌没有注意到他言语中的冷冰冰,颇为惋惜的样子,轻叹一声。

“当然,盒子里是我要给你的礼物。”

闻言,搅动汤匙的手一顿。

“我花了好些心思,也罢,以后再送你更好的。”

还有命活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以后再找机会酬谢他。

她转而望向顾卿手中的黑乎乎的汤药,显而易见的抿着唇,皱着眉。

像是做出了巨大牺牲一般,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但:“我自己来吧。”

莹润光泽,纤纤玉指。

那里还需要别的东西相赠,她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一副巨大牺牲的模样,不免让顾卿觉得有趣。

吃个药比清白生死更加严重。

顾卿直接选择无视掉她伸过来的手,舀了一汤匙的药,吹凉些许,送到她嘴边。

沈安歌意外,随即懂事的浅浅一笑:“此处没有别人,殿下不必如此的。”

没想,顾卿眼尾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颔首道:“我忘了,要换种方式小姐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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