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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牢中见梅娘

第二天傍晚,夏东珠穿着皇城司禁卫的袍子,手里提着食盒,跟在南辕的身后,大大方方地进了皇城司死牢。

死牢并不如外人想像的那般肮脏湿冷,反而死牢上方的小铁窗透着夕阳的余晖,地上铺着干净的柴草,一个小方桌,一盏孤灯,梅娘两母子正相偎坐在柴草上。

当夏东珠一出现,梅娘眼一挑,倏地就和孩子相携着从柴草上站起来。

南辕端着官架子一身的冷酷,‘当啷’一声打开牢门。

他叉着腰,威压甚重,斜睨着梅娘一声轻蔑。

“殿下吩咐,三日后行刑,从今日起好菜好饭伺候着,最后的断头饭,望你好自为之。”

说着,他瞟了夏东珠一眼,转身出了牢房。

夏东珠没说话,直接提着食盒走进去,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摆在小桌上,随后站起身看向梅娘。

“先吃饭,孩子受惊,应该饿坏了。”

梅娘一脸复杂地看着夏东珠。

那个七八岁的男孩看到夏东珠一下子吓得藏在他娘身后。

‘将军崮’上,就是她,唤来虫子咬死了爹。

梅娘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夏东珠面前,她伸手拽过孩子,将他狠狠地跪压在地上。

“请夏娘子救救我的儿子,我可以死,但求殿下能放过我儿卓冉……”

梅娘说的一下子哭出来,“是我和青锋罪孽深重,可孩子是无辜的。我原本想着死了也好,就可以青锋团聚了。可事到临头,我着实心疼冉儿……”

梅娘哭的痛不欲生。

卓冉爬起身就抱住他娘,“娘,你别哭,我不怕死。”

梅娘哭着摇头,“傻孩子,是爹娘害了你……”

她怜惜地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越看越是揪心难舍。

夏东珠却故装冷情地往后退了两步。

“最没资格说无辜的就是你……”

梅娘满含泪水地看向夏东珠。

夏东珠抿着唇冷哼一声。

“你可知洪扬县知府杨诚一家被杀时,他的妻子带着两个幼子是怎样逃生的吗?杨诚家的奶娘路青瑶被抓住后,又是怎样受尽折磨的吗?卓青锋死不足惜!你如今既然认了罪,就该承担所有的后果,不值得怜悯。”

夏东珠丢下这话,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梅娘在她身后急切地大哭,“我们都是无辜的,一个人都没杀,与劫持‘精钢案’也没有半点关系……我和青锋是被人要挟了,青锋是为了报恩,才孤注一掷。将军崮,根本就是一出戏,是算计好的,我们并没有劫持二皇子……”

梅娘心中终是不甘的吧!

一口气将心中的冤屈全都吼了出来。

这就是一个做母亲最柔软的心。

为母则刚,她可以死,却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在她面前被砍头。

夏东珠缓缓转过身。

“你蒙我呢?你都已经认罪伏法,三日后就要问斩,现在却又在我面前喊冤……昨日游街,若不是我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今日根本就不会冒险来看你。没想,到此时,你还想着欺骗我……”

梅娘披头散发满脸泪水地摇摇头。

“不敢欺骗夏娘子,只要你能救下我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可是,我又必须认罪伏法,这是青锋欠别人的恩情,必须要还。”

夏东珠一下子抓住话柄。

“欠谁的恩情?”

梅娘摇头,“我不能说。”

夏东珠轻嗤一声,冷情地转身就走。

“夏娘子,”梅娘匍匐着爬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夏东珠的腿,“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青锋真的是被逼无奈。这么多年,青锋一直过的提心吊胆,他死了,是解脱了。”

夏东珠一挑眉,“难不成这里面真有隐情?劫持朝廷精钢真不是卓青锋和你的族人所为?”

梅娘使劲地摇头,“夏娘子也看到了,我族中那些老弱妇孺,怎么有胆子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况且这么多年族中的青壮年男子都快死光了……”

夏东珠一点头,回身,丢下食盒,盘膝坐在干草上。

“那就说说,你们究竟有什么冤情?若当真有冤,我会劝殿下考虑是否留你儿子一命……”

梅娘大喜过望,拖着卓冉不停给夏东珠叩头。

夏东珠一摆手,“行了,你有话干紧说,我进来一次可不容易。”

她可是与男人做了交易的,今夜还得过去陪他睡......

夏东珠想想心里就发毛。

梅娘擦掉脸上的泪,卓冉看着夏东珠依旧怯怯的,这个孩子原本眼里该有恨,但却是没有。他乌黑的瞳眸,干净如初晨的露珠。

夏东珠目光顿时柔和了些,冲着他一示意,“饭菜就要凉了,快去吃饭。”

卓冉立马看向他娘。

梅娘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眼里又含满了泪,“别害怕,去吃吧!这段时间你吓坏了……”

卓冉又怯怯地看了夏东珠一眼,才扑到小桌前大吃起来。

毕竟是个孩子。

在押送京城的路上,虽说夏重明不会苛责他们娘儿俩。可将军崮上那一番变故,卓青锋被虫子咬死,孩子说不惊吓那是假的。

估计很久没吃上一顿好饭了,卓冉吃的狼吞虎咽。

梅娘怜惜地看着儿子,随后看向夏东珠。

“夏娘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夏东珠也没客气,“我想知道你嘴里所说的报恩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要挟你们认下这一切?最重要,武侯祠,将军崮,二皇子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梅娘一听,脸色苍白,眼中不由慢慢浮现愤怒。

“当年卓附马和玉琼公主被朝廷剿杀,青锋逃了,是我爹收留了他。我们是云荡山深处的梅家寨,寨子里的男人个个都修习武功,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梅娘说着,慢慢低下头,像陷入回忆。

“当年青锋一身重伤像逃难一般被我爹救回寨子,他一身清俊,骨子很硬,我爹为他治伤,他咬着牙一声不吭。那时我对他便心生敬慕。后来他伤好后,便留在了我们寨子,我爹便将我许给了他。自始至终,我爹都不曾问过他的过去,直到有一天……”

梅娘说着,手无意识地抓紧了一把干草狠狠地攥着,像是充满了恨意。

“一个雍容华贵头戴鬼面的中年男人找到了青锋,从那一刻起我们寨子便再无宁日。青锋不得已向我爹说出自己的身世,说他是卓附马的胞弟,当年卓附马与玉琼公主叛出京城,被朝廷追杀,是那个人救了他,助他逃脱。他辗转来到梅家寨附近,才被我爹遇到……”

夏东珠眉峰一挑,立马问。

“那人是谁?”

梅娘摇头,“不知道,青锋始终守口如瓶,不肯说,或许更不敢说。因为从此后,他就心事重重,再没开怀笑过。整日神神秘秘,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古怪暴躁。还隔三差五的就要出一趟寨子,渐渐地寨子里的青壮年被他慢慢带出去,再也没回来……

我爹怒不可遏,逮住他置问,他任打任罚就是一声不坑,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就向我爹道出实情。原来那个人以整个梅家寨为要挟,让他出山为他所用。青锋不愿,便纠合了寨子里的青年,想与那人做个决裂,没想,全死了……”

梅娘说着饮泣不已。

“后来,寨子里的青壮年突然间得了一种怪病,不仅武功尽失,身子骨还越来越弱。只要染上那病,撑不到几年都死了。青锋痛惜不已,只得领着梅家寨剩下的老弱妇孺搬到了‘将军崮’……”

夏东珠听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难道就没查出是得了什么病吗?”

梅娘叹息一声,“为此事,我爹到山外寻遍了大夫,大夫都摇头,说从未曾见过此病……更无医治好法。后来我爹也得了此病,病发时,痛苦不堪,自己不堪折磨从山上悬崖跳了下去。”

夏东珠心一沉。

“什么症状?”

梅娘脸若死灰,“看着就似头痛病,平日好好的,可一旦犯了病,神志不清,头痛欲裂,恨不能去撞墙。之后身子便渐渐越来越虚弱,直到被生生折磨至死……”

夏东珠闻言有些喘息急促。

这不是‘阎王渡’的症状吗?

她瞬间想起了孟歧嘴里的那个北蛮皇族之人,心一动,立马问。

“梅娘可曾注意过那个来找卓青锋的雍容华贵之人有什么特征?比如他穿的衣袍有何特点?腰间是否挂有玉佩之类的……”

梅娘蹙着眉心想着,随后摇头又点点头。

“那个人极具高贵气质,一看就不是庸俗凡人,所穿衣物华贵至极,见所未见,腰间倒有一佩……”

夏东珠急切一声。

“上面可是刻着蟠龙的图样?”

梅娘一惊,“夏娘子怎会知道?正是一块蟠龙佩……”

果然。

夏东珠脸立马阴沉下来。

原来这一切又是那个北蛮皇族之人所为。

上次从孟岐嘴里知道了北蛮皇族之人有参与,萧长荆便将北蛮皇子所佩戴玉佩图案收集。才知都是蟠龙的模样,只不过照型不同。所代表身份也不同。

北蛮当年竟也搅合过卓附马和玉琼公主的谋逆案。

若不然,他不会那么巧在那里救下卓青锋。

她又想到萧玉翀,“此番在武侯祠是不是卓青锋劫挟了二皇子,并杀了萧玉翀带去的所有人?”

“不是。”

梅娘立马着急否认,“是有个人拿着当年的蟠龙佩又找到了青锋,青锋便独自一人随他去了武侯祠。但他绝不可能杀那些朝廷禁卫,更不会劫持二皇子。因为他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再和朝廷对抗。

而二皇子是自愿跟着他来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武侯祠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夏将军带兵追来......青锋当夜就将族中老小都转移到了深山中。”

梅娘说着低泣一声,“青锋已经走投无路,他说只要再做这一次,那个人就会完全放过我们。否则,我们生生世世都将永无宁日……”

夏东珠听到这里,眼眸一缩。

“既然萧玉翀不是被卓青锋劫持,那他跟那个拿蟠龙佩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梅娘思索着摇头,“不知,自从二皇子跟着青锋回来,那个拿蟠龙佩的人就再未出现。”

“那最后在‘将军崮’萧玉翀被卓青锋劫持要挟青城王那一幕,也都是你们商议好的喽?目地就是要对付青城王。”

梅娘深深低下头,“是的。”

“卓青锋为何要听萧玉翀的?”

梅娘抬起头,“青锋不是听二皇子的,都是那个人事先的安排,二皇子也是听命行事。”

夏东珠突然恨的咬痒痒,“萧玉翀果然与北蛮有勾结。”

她目光不善地瞟着梅娘。

“即然你们是无辜,为何又要认罪?为何不对朝廷说出实情?”

梅娘眼里含着泪,“因为二皇子说,若敢说出实情,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但只要认了罪,他会救我们,皇上也会再次念着玉琼公主的情份放过我们…...”

夏东珠轻呵一声,像听到了天下多么大的笑话。

“你捅向青城王身上的那把匕首是萧玉翀给你的?”

梅娘眸光暗沉,“正是二皇子给的。他说只要青城王死,我们就得救了。将来这个天下都将是他的,到时候,他不但会饶恕我们,还会昭告天下,为玉琼公主正名……让卓氏后代都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下。”

夏东珠一嗤。

“你可真是傻子,萧玉翀明显食言了。他根本就不想救你们,他是想借朝廷这把刀,将你们都杀死。将真想永远埋在地下。”

梅娘脸上凄苦不已。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我也有必须认罪的理由,只有我和族人都死了,冉儿才有可能活下去。”

卓冉已经吃饱了,正端着一碗米饭,上面夹满了菜,捧着递给梅娘。

“娘,吃饭。”

梅娘立马泪水汹涌澎湃,抱住儿子又呜呜地哭起来。

夏东珠看向小桌,见卓冉虽然吃的狼吞虎咽,却只吃了一盘子菜,剩下的三个盘子纹丝未动,都留给了梅娘。

夏东珠心里一动,孺子可教。

心地善良至纯至孝的孩子,运气总不会像他老爹那么差。

“既然如此,梅娘可愿翻供?”

突然萧长荆的声音飘过来。

夏东珠扭头,就看到他慢慢在牢门外现身,一身锦玉华服,负着手,当真倾城绝艳。

天下最美青城王,在这狭小的牢房里更是美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见夏东珠看来,他阴沉的眸光跳了跳。

梅娘身子一震,抬头看到青城王,立马跪伏在地。

“梅娘不愿翻供,愿意领罚受死。只恳请青城王能放我儿一条性命……”

梅娘说着哽咽不已,头抵在地上,不停地嗑头。

卓冉见状,撇着嘴,眼泪叭叭往下掉,也对着萧长荆跪下嗑头。

“我愿替我娘死,恳请青城王放过我娘。”

夏东珠突然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索性从干草上站起身,退后两步,站到一旁。

萧长荆一步跨进牢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梅娘,冷声冷气地道,“本王或许可以救下卓冉,但你必须告诉本王一件事。”

梅娘一听,立马喜出望外,“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先别着急谢,本王所求,你若做不到,卓冉照样是个死。”

梅娘神色一凛,“殿下请讲。”

萧长荆对着牢外的东城一个示意。

东城木着脸走进来,提起卓冉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不要走,我要跟我娘在一起……”

冉卓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大吼大叫。

梅娘含着泪看着卓冉被带走,她心里明白,她无力反抗。但她知道青城王一言九鼎,只要他答应的,就绝对不会食言。

她神情更加坚定,“青城王有话,但说无妨。”

夏东珠似有所觉,萧长荆所求,绝对不是小事。

她立马转身出了牢房。

萧长荆想唤住她,可抿了抿嘴,终是任她离去。

牢里只剩下了梅娘和萧长荆两个人。

萧长荆突然蹲下身,贴在梅娘的耳际说了一句话。

梅娘神情蓦然大变,她瞪着眼,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惧怕。

萧长荆说完便站起身,“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你若知情,便交出那个东西。你若不愿,本王也没有再救卓冉的必要。这不是要挟,是因为他不能活着。只有让那个东西和卓氏所有人一起带入阴曹地府,这南萧的天下才会太平。”

萧长荆说完,一撩袍子就跨出牢房。

梅娘立即瘫倒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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