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百福楼里小温存
义庄也归朝廷管。
一个做棺材的老师傅带着三徒弟。
夏东珠走到义庄的时候,义庄内空无一人。想必老师傅带着徒弟已经去了西城门。
蓝姑姑瞅着义庄内阴森森的,死命地拽着夏东珠不让她进,三人只得站在门外等。
不一会,须发花白的老师傅带着三徒弟回来了,夏东珠远远看到板车上根本没有梅娘和卓冉的尸体。
她急忙迎上去,“请问老先生今日可是去了西城门为卓氏梅娘和卓冉收尸?”
老师傅已经见惯了生死,闻言沉重的眼皮连抬都没抬。
“尸体在半路已经被人领走了。”
夏东珠一惊,“何人领走的尸体?朝廷有法度,老先生掌管此事,应该不会轻易就将尸体送人才对。”
老先生这才顿住脚,抬起眼皮,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波澜不惊地看着夏东珠。
“此人是官府中人,拿着官文,老夫有何胆敢不放尸?”
夏东珠一噎。
老先生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走过。
夏东珠陷入深思。
西就咳嗽一声,“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梅娘是重犯,义庄的老先生知道规矩,话应该不假。”
夏东珠抬起头,“会是殿下吗?”
西就蹙着眉心摇了摇头,“不知,如今梅娘已被正法,想必‘将军崮’夏二将军的人也很快就能收到旨意,凡是跟卓氏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会留。此是重案,尽快尘埃落定为好。”
蓝姑姑一听,死拽着夏东珠就走。
“丫头,赶紧走,这里阴森森的,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离开义庄,夏东珠轻轻拿下蓝姑姑的手。
“娘,西就,你们先回医馆,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跟你们回去了。”
蓝姑姑顿时皱起眉,又扯住她,“丫头,你可不要再干蠢事,想想咱们现在的好日子,你可不能给毁了。你哪儿都不能去,跟娘回家。”
蓝姑姑说着没头没脑地硬扯着夏东珠就走。
夏东珠很无奈,“娘,我真有事,你跟西就先回……”
夏东珠话未落,西就侧身就挡住了蓝姑姑。
“娘,殿下在宫中受罚,跪了一天一夜,现在想必已经出了宫。姐姐是惦记殿下,就让她去看一眼吧!或许殿下也需要她照顾。”
蓝姑姑嘴唇蠕动着,看着夏东珠,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慢慢松了手。
她叹息一声,“儿大不由娘。”
说完,她落寞地转身就走。
夏东珠鼻头有些酸,她冲西就使了个眼神。
“照顾好娘。”
西就颔首,抬脚就跟上蓝姑姑。
夏东珠慢腾腾走在路上,将这三天发生的事都细细想了一遍,之前没想明白的事,现在似乎都有了答案。
‘百福楼’的后门近在咫尺,夏东珠拉响了铜铃。
门瞬间就被打开,乔掌柜身边呆头呆脑的小侍探出头,看到是夏东珠,憨憨一笑。
“乔掌柜吩咐了,让我一直守在这里等夏娘子。爷已经回来了,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夏东珠伸出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头,“多谢。”
她闪身跨进后院。
夏东珠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萧长荆正坐在摇椅上,眼眺着窗外,手里端着茶,像是已经神游天外。
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过头,漂亮深邃的眉梢一挑,“回来了?可是去了西城门刑台……”
夏东珠没说话,抿着唇走到他面前,直接蹲下身,抬手抚在他膝盖处,重重一压。
“咝……”
萧长荆立马倒抽了一口气,想抽回腿,但夏东珠吃雷的力气跟他较着劲,萧长荆瞪了眼。
“知道爷在宫中受了罚,还这般折腾爷,松手。”
夏东珠咬牙,“你还知道痛?竟敢瞒着我做下这一切,难道我就不值得信任吗?”
萧长荆额头起了一层冷汗,他咬着牙。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爷做事为何要瞒你?”
夏东珠见他死不承认,手下力气又加重,萧长荆吸着气都有点快坐不住了。夏东珠才哼一声,收回手,站起身,以一种绝对压倒性的威势瞪着他。
“你让西就将卓冉藏哪儿去了?”
萧长荆眉一挑,“你说什么,爷不明白。”
夏东珠立马俯下身,手撑在他摇椅的后靠背上,脸凑近她,乌目如炬,磨着牙。
“别以为我不知道,梅娘手里的药就是你给的。你上次威胁梅娘提及玉玺之事,就告诉她以此药为信号。若是她答应了,就对卓冉下药,你就会去死牢见她,救下卓冉。否则,她和卓冉到死,你都不会再去见她。”
萧长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没说话。
此刻的情况,就如同上次在马车里,他威逼她一样。
夏东珠俯下的身子压迫感极强,萧长荆上下瞟了瞟她,突然放下茶盏,两手直接圈上她的细腰,猛地往前一带。
夏东珠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一下子本能地坐在他双腿上。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急忙挣扎着要站起身。
不想,萧长荆得意地哈哈一笑,直接掐着她的细腰狠狠地将她按住,夏东珠坐在他身上丝毫不能动弹。
她羞恼至极,二人紧密相贴,这样的姿势……
她立马朝着他肩头捶了一下。
“赶紧松开,羞死了。”
萧长荆抿嘴哧哧笑着,将她抱的死紧,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
“还算完美,没留下破绽,不枉爷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阿玺所想之事,爷替你做了。”
夏东珠一怔,定定地看着他,便不挣扎了。
“那爷从梅娘哪里可是得到了想知道的事?”
萧长荆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夏东珠了然,“那个被行刑的孩子呢?”
怨不得他并不隐瞒卓冉中毒之事,就是故意要让皇上知道,将梅娘和卓冉转移到大理寺。
这是要避嫌。
而他自己恐怕也是故意以失职之罪领罚,众目睽睽跪在御书房外,撇清了与此事任何的关联。
萧长荆抱着她,深深地嗅着她身上温暖的味道,淡淡一声。
“是个得了重病的小乞丐,爷与他做了个交易,他心甘情愿替死。”
夏东珠眉一挑,“你与他做了交易?”
萧长荆眉眼深重,点点头,“以后爷带你去见卓冉,你就会知道了。”
夏东珠抿抿嘴,“梅娘和那个孩子的尸体也是爷让人领走的,就是怕……”
萧长荆颔首,“爷奏请皇上,让人将尸体领走,一把火烧了。将骨灰带到‘将军崮’,和她的那些族人埋在一起。也算是卓驸马和玉琼公主当年的‘谋逆案’就此尘埃落定。”
夏东珠一叹,将头轻轻枕在他肩头,心里起伏不定。若不是她执意要救卓冉,或许他会采取别的办法,而不是让自己受伤受罚。
“殿下,谢谢你。”
她发自肺腑地感激。
萧长荆很受用地轻嗯一声,嘴在她颈窝里乱拱。一双大手也不老实,悄悄探进她夹衣里。
夏东珠身子一颤,她闭了闭眼,情到深处无怨忧。她也不想拒绝。
她转动头螓看着他,双手棒住他的脸。
萧长荆一张绝世容颜鬼斧神工,双目迷离,已然情动。他仰起脸咬住她的唇,与她深吻,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愫。
夏东珠能感觉到他浑身的僵硬,蓬勃的情|潮,汹涌澎湃。强硬的情|根抵着她,让夏东珠浑身燥热不堪。
她轻轻推开他,头抵在他额头上,喘息着,羞羞地问。
“爷今晚还想要洞房花烛吗?”
萧长荆情难自禁地又吻住她,支吾着。
“你先将爷的膝盖治好,肿的又高又痛,爷的洞房花烛不能留下遗憾。阿玺,爷要给你最完美的自己。”
夏东珠‘扑哧’一笑。
萧长荆也有些羞恼地笑了,心里带着遗憾,“终有一天爷不会放过你。”
夏东珠摆动着身子要从他身上下来,萧长荆顿时止住她,伸手掩了掩她的衫子。
夏东珠低头一看,顿时羞的惊呼一声,打掉他的手,直接抱住胸,恼恨地冲他一吼。
“以后你再敢如此,我就不饶你。”
如今她的肚兜被他扯得松松垮垮,真是羞死人了。
萧长荆俊脸难得红透了,他咳嗽一声,知道再纠缠下去,难受的更是他自己。于是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将她从自己身上‘掰’下来。
夏东珠离开他的身立马跑到一边整理衣衫。
萧长荆拽过旁边的软毯就盖在自己下|身。
他难受地将头仰在椅背上,有些抓狂地揉着额头,今天的遗憾,止不定得让他后悔很长时间。
夏东珠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慢慢走过来,又蹲在萧长荆摇椅前。
见他身上搭着软毯,她好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长荆俊目深深,咬着唇,转过脸子不再看她促狭的笑容。
夏东珠将他搭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掀了掀,然后脱掉他的靴子,将袍子往上提了提,慢慢卷起他的绸裤,直到露出膝盖。
待看到他膝盖处的青紫红肿,夏东珠瞬间缩起了眼。
心头方才的旖旎瞬间消散。
御书房外都是冷硬的石板,这样跪上一天一夜,膝盖肿成这样也不足为奇。他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还能走路吗?”
她抬头问。
萧长荆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
夏东珠轻哼一声,“就为了这么点小事,皇上值得这样罚你吗?”
萧长荆摇头,“是我自请自罚。皇上怪我失职是真,他将梅娘交给皇城司,就是对我的信任。毕竟梅娘身上还有更深的秘密。如今卓冉出了事,虽然事小,但绝不容小觑。即便皇上不怪罪,我也必须自请领罚。这样皇上才不会因此事对皇城司生疑。”
夏东珠叹息一声,“伴君如伴虎,果真是也。”
随后她起身拉响了铜铃,乔掌柜进来,夏东珠问他要了些冰块。然后用薄巾包好,冷敷在萧长荆的膝头。
萧长荆坐在摇椅上静静地看着她,“阿玺,嫁给爷,做爷的妻可好?”
夏东珠猛地抬头,“爷想做什么?”
萧长荆直言道,“若西羽的陛下和皇后到了京城,若真认出你……爷不舍得放你回西羽,想请皇上做主,将你赐给我做正妃,你可愿意?”
夏东珠勾了勾唇,垂下眼睑。
“爷不会那么做的。”
萧长荆眼一深,问,“为何?”
夏东珠头也未抬,“皇上和夏大将军是不会同意的。”
萧长荆抿了抿嘴,“爷有办法让他们同意。”
夏东珠摇头,“那你不仅会被天下人指责,还会嘲笑你急功近利。毕竟夏妹妹刚嫁进王府,若是我的身份曝光,你再求娶,你说天下人会怎么看你?”
萧长荆脸一寒,“可在天下人的眼里,你已经是爷的女人。”
“那不一样。”
夏东珠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爷到底在怕什么?即便我的身份曝光,难道我就不能像现在这般陪着爷了吗?我还是我,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也不会离开南萧,我说过,我的家在这里,死都不会走。”
萧长荆却叹息一声,猿臂一伸,又将她捞起来抱进怀里。
“阿玺,你记住了,到时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相信爷。你是爷的命,爷不会轻易拱手将你让给别人。”
夏东珠深刻地体会到他的惧怕,不由反手紧紧抱住他。
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夏东珠轻笑着。
“我记住了,我相信爷,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俩好。”
萧长荆只余一声轻叹。
西羽的陛下和皇后到来,她的身份揭开,南萧势必会掀起一场风雨。
西羽的皇太女,身份太过贵重。
他要如何拼尽全力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萧长荆心里并没底。
第二日,夏东珠从‘百福楼’离开直接去了‘济世堂’。
‘济世堂’的杜掌柜正柱着拐杖在堂里慢慢练腿,看到她进来,冲她一笑。
“夏娘子来了,瞧,我的腿慢慢能站了。以后就能利索地帮夏娘子操持店面了。”
夏东珠笑着走过去,“杜掌柜莫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大家伙儿先好好休息几日,店面重新开张,咱们先做好万全准备,不急。”
店里的伙计一个都没有因为韩先生离去而离开。
大家伙儿知道夏娘子接手了店面,都对她充满信心。
夏东珠搀着杜掌柜去了后堂,二人坐在桌前,杜掌柜将桌上整理好的厚厚一个账簿推到夏东珠面前。
“这是大家伙儿这段时间整理出来的药材清单,还有店里其他的物件,都一一登记在册,夏娘子先看看。若是店面重新开张,不知夏娘子可要搬到店里来住?后院房间颇多,韩先生曾经住的屋子都空出来了。”
夏东珠一怔,想了想,“杜掌柜想的周到,不过此事,我回去与我娘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思,即便我们不搬过来,我的医馆离‘济世堂’也不远,来去也方便。”
杜掌柜一听,蹙了眉心,“若是‘济世堂’开张,那夏娘子的医馆......”
夏东珠早就想好了,她笑着对杜掌柜道。
“我准备将我的医馆搬到‘济世堂’,在庭堂里另避一个诊堂,专门为女子瞧病。还有,我听说宫里的刘御医早想着辞官归隐,我准备将他请到‘济世堂’做诊。”
杜掌柜眼睛一亮,“若是夏娘子能将刘御医请到店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刘御医与韩先生私交也甚好,前段时间韩先生离开京城,刘御医还专门为他饯行。二人唏嘘不已。如此,想必夏娘子相邀,他应该会欣然应允。”
夏东珠点点头,“想必韩先生的遭遇也让刘御医心有戚戚然,伴君如伴虎,刘御医有离开的心思也属正常。况且......”
夏东珠瞅着杜掌柜神秘一声,“我听说前几天因着夏大小姐出嫁,司马老神医来了京城,咱们‘济世堂’开张之日,我准备将老神医也请来为我们坐诊。”
杜掌柜一听,立马倒抽一口气。他显得特别激动。
”司马老神医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已经有近二十年没露面了,夏娘子果真能请到他老人家吗?”
夏东珠拍着胸脯自信地道,“放心吧!我也算是老神医半个徒弟,况且我与将军府的两位少将军关系也极好,到时候由他们出面相请,应该不成问题。”
杜掌柜立马高兴地哈哈大笑,“到时候咱们‘济世堂’肯定会更名满京城。”
夏东珠却敛了脸上的笑,“我不在乎‘济世堂’会不会名声的更大,我只在乎是我们以后能不能出更好的药,给百姓带来更多福祉。”
杜掌柜也收了笑,感慨道,“有夏娘子这番话,咱们‘济世堂’就问心无悔,韩先生就没看错你。不枉他煞费苦心说服家主,将店面交给你,还从自己私库里拿出钱为你交了三年的租金。这些话,韩先生死活都不让我告诉你,可我.....”
杜掌柜说着眼眸通红,“着实替他可惜了。”
夏东珠目光坚定地看着杜掌柜,“我绝不会让韩先生失望的,我一定会重振‘济世堂’,替韩先生守好这块金字招牌。”
杜掌柜欣慰地点点头,“我们都相信夏娘子,店里的伙计都盼着这一天呢!”
回到医馆,夏东珠就将杜掌柜的话说给蓝姑姑和西就听,寻问她们的意见,是否愿意搬到‘济世堂’去住。
西就无所谓,只要能跟着她,住哪儿都行。
而蓝姑姑明显不舍这医馆,她在这里住着踏实又安稳。
“丫头,你和西就搬去‘济世堂’吧!娘想为你守着这个家,哪儿都不想去。”
西就一听,便握住了蓝姑姑的手,“娘,我也不搬了,就在这里陪着你。”
夏东珠翻白眼,“行了,你们都别矫情了,不搬就不搬。你们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大不了我天天往‘济世堂’跑呗!”
西就嘻嘻一笑,“那就辛苦姐姐了。”
此事说定,夏东珠便回了杜掌柜,说自己依旧住在医馆,’济世堂‘不必为她留房间。
两天后的傍晚,天下着毛毛细雨,萧长荆便带着夏东珠去了一个地方。
马车直接停在郊外的一处隐蔽的宅院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别苑,参天古木下,里面冒出袅袅炊烟。
东城打开院门,萧长荆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夏东珠悄悄地进入宅子。
夏东珠环顾四周,宅子并不大,一溜五间房,院子里种着花草,养着一些鸡鸭,还有一口古井。一个瞎眼的老妪正坐在门槛前纺线。
旁边的厨房里狼烟滚滚,突然随着一阵咳嗽声,跑出来两个人。
卓冉脸上像花猫一般,都是炭灰。
他的面前,叉腰站着一个五岁的女孩,她穿着花袄子,气势汹汹地瞪着卓冉。
“你到底会不会烧火?弄得厨房狼烟滚滚,奶奶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卓冉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你再教我一遍,我定然就能学会了。”
“呸,”女孩叉腰碎了他一口,“都教了你三天了,连烧火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说你是不是很笨?还说要做我哥哥,现在是你照顾和我奶奶,还是我们照顾你?”
卓冉一下子耷拉下脑袋。
门槛前瞎眼的老妪听了,柔声一笑,“瑶瑶,是你自己没教好,反而怪别人笨。你先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对?冉儿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动不动就凶他。咱们现在住在他的家里,你可不能反客为主,这般没礼貌。若是被你哥哥知道,他肯定会训斥你的。”
被唤作瑶瑶的女孩哼一声,指着卓冉数落,“若不是因为我的家被大水淹了,我爹娘死了,我们流浪在破庙里,哥哥生病了,我才不会搬到你家住。现在我再教你一遍,若是你再学不会,今天就不给你饭吃。”
卓冉立马抬起头,伸手保证,“我一定能学会,你不要生气。”
“哼。”瑶瑶哼一声,将小脸一仰 ,又冲进厨房。
卓冉抬脚就跟上。
门槛下的老妪轻柔地发出一阵笑声。
夏东珠看到这里,拽着萧长荆就走。
二人悄没生息地上了马车,东城赶着马车往回走。
马车里,夏东珠抿着嘴温柔地看着萧长荆。
“宅子是你让人准备的?看来那个老妪和瑶瑶并不知道她的哥哥......”
萧长荆摆摆手,“宅子曾经是西就的家,当年她年少时,父母带着她走远亲,遇到了盗匪。父母都死了,我救下了她。那天正如你所猜,我去死牢见梅娘,与她做了交易。你离开后,西就就将卓冉暗中带离了皇城司。”
夏东珠了然,“怪不得,那个孩子一直将头埋在梅娘的身上,表面看是害怕,其实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容貌。”
萧长荆颔首,“看到也不怕,西就为他易了容。只是那个孩子生了重病,怕光,也已经快不行了。他是西就在破庙里找到的,他愿意替卓冉,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卓冉做瑶瑶的哥哥,照顾他的奶奶。”
夏东珠闻言叹息一声。
“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路子鹤。”
夏东珠感慨,“以后这世上再不会有卓冉,只有逃难来的路子鹤......”